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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神奇的树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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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鼎见甩开了马氏的纠缠,这才跟陈福解释道:“阿福,方才我拦着你不让你跟阿瑞家的起争执,是怕她占着一个‘长’字,你与她争辩对你不好。

阿瑞家的一向小性贪婪,若是看见你带着这些东西家去,肯定要闹上一闹,到时爹娘只怕要难过的。

再说了,你们得的这些东西不多见,卖出去也得有一二两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为人小气,就怕其他人见了也纷纷效仿,你们家以后再想靠这个挣钱就难了,私心还是想你们挣去。

我家是猎户出身,拿着这些东西跟你们上门,别人只会当是我的孝敬,并不会多想,倘若你们以后还要上山,只管叫上我。

我家里也没有兄弟,以前想打猎去也没个帮手,加上不争气,就去得少。算了,不提这个了。

以后你们要上山就招呼一声,我从小在山里跑,就是吃这口饭的,带上我比什么都强。”

“你这……先回家吧,做顿热乎的,再慢慢跟我娘商量。”陈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觉得这张鼎醉前醉后也差太多了吧,仗义孝顺,只要不打他姐,这姐夫还能处。

陈家院内刘婆子正和二嫂林氏、大嫂孙氏收拾屋子,打算腾出一间来,让苏璃和家里的几个姑娘住,后来想想,家里的小子们也大了,索性将两间屋子都打扫出来用,丫头、小子各住一间,若是嫁出去的女儿们省亲,再将屋子腾出来就是了。

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刘婆子便钻进厨房给苏璃做小食。

昨夜阿璃梦魇发热,早起时出了汗就退了热不碍事,早食胃口也好,刘婆子这才放下心来。不然,说什么刘婆子也不会放阿璃和小儿子上山的。

苏璃胃弱,刚抱回来大溪村养就时常呕吐发热,为此苏家费了不少精力在她的吃食上。抱来陈家养时,这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的吃食都是单独做的。

昨日苏璃和两个丫头捡回来的野鸡还留了两只,用过早食后刘婆子宰了一只,将肉剔下,一部分肉熬了粥在炉子里煨着,一部分做了肉羹,剩下的骨头也不浪费,炖了汤。

大嫂孙氏见时辰到了,也忙着去抱柴做午食,往年陈家是不吃午饭的,今年地里的活多,刘婆子特意吩咐,农忙的时间多做一顿,就怕累坏了身子。

婆婆是被病痛熬怕了,去年一场病差点挺过来,要不是公公强势,将攒下的家私都给婆婆治病用,只怕现在……

家里的柴火都是放在屋外堆着晾晒,孙氏扯了几根干柴,刚要往屋里去,一个包裹便从柴堆顶上翻了下来,滚落在孙氏脚边,上面还粘这黑黑的泥土,像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孙氏顿时脸色慌张,这不会是哪家不安好心,去哪里找了什么脏东西引来邪祟要害他们家吧?

柴火也不捡了,紧忙进去找刘婆子,孙氏慌张加上本来就嘴笨,连说带比划半天刘婆子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没好气的骂道:“没用的东西,整天疑神疑鬼的,瞧把你吓的!你现在像个什么?给我站直溜的!等我去看看,身正不怕影子歪,凭他是个什么东西,邪祟也好鬼怪也罢,敢进这个门我就让它魂飞魄散!”

见这样说,孙氏也没那么怕了,一把拉住刘婆子,壮起胆子咬咬牙说道:“娘,你别气,甭管是不是我大惊小怪,听娘这么一说我如今不怕邪祟了,可若是哪个病人穿过的衣裳,过了病气就不好了,你这身子刚好些,我去拿!”

说着先刘婆子一步去捡那个包裹去了。她还小的时候就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他们那一辈逃荒时发生的一些事。说是有两家人结仇,其中一家人就去扒了一个病死的人的衣裳,混在另一家人的行囊里,谁知那病死的人是得了瘟疫才死的,两家人就这样染上了瘟疫全没了。

去年也死了不少人,就怕有小人不安好心,来霍霍他们家。

“一块去,你也小心些,别碰那东西,站得远远的,拿个棍子拨开看看。”刘婆子也跟着一起出去看。

刘婆子看着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咦了一声。

待包裹打开,刘婆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三两步上前将东西捡了起来,抖了抖泥土,骂道:“阿璃也真是的,昨天才到手里,这么好的东西,我就一天没看住就这么糟蹋,惯坏了,等她回来我非得教训一顿不可!”

这不就是昨天扔进院里的包裹吗?包裹里多了一块石头,披风和书都在,就是外面那块布粘了不少泥。

孙氏并不知道这包裹的事情,听刘婆子说的,好像是昨日刚得的,忍不住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来历不明的,是咱们家的吗?我就怕……”

刘婆子起初也怀疑,但是看了东西之后就打消了疑虑,拿出东西给孙氏看,说道:“不怪你多想,不过你来仔细瞧瞧这衣裳,是平常人家拿得出来的吗?要害咱们家用得着这好东西吗?再说了,上面还沁着香呢,干干净净。”

孙氏上前闻了闻,果然一股花香扑鼻,很是好闻,点了点头:“娘说得对。”

院里的林氏听到二人的对话,隔着墙躲在一旁偷听,也想看看是什么,谁知刘婆子发现了她,不露声色地将东西收了起来,想来是防备她呢。

“我……我是见大嫂这么久没抱柴火回来,出来看看。娘,这是什么呀?也让我开开眼吧。”说着就要从刘婆子怀里抢过包裹,刚刚她睹了一眼,虽然不知是什么毛皮,但她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钱。

此时也顾不得刘婆子的淫威,直接上手了,用力一扯却不能扯动分毫。

她吃了一惊,婆婆的力气还是这么大!

她看了一眼刘婆子,只见她两眼带着寒气,对着自己嗤笑了一声,冷冷道:“爪子!松开!”

“我……”林氏吓得赶紧松手,想起了早些年被婆婆蹉跎的日子,刘婆子对她总是这样冷冰冰,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样,每每想起都令她背脊发凉,生怕走错一步路,惹得婆婆不快。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怕刘婆子的呢?

好像是从收养苏璃的开始吧,婆婆一心扑在苏璃身上,变得温柔和蔼,不大管他们这几个媳妇了。久而久之,她忘了,刘婆子这只老虎只是收了尖牙,不是没了尖牙,惹急了她,照样能把人咬死。

孙氏看出二人不对,赶紧打圆场,上前扶着刘婆子,说道:“娘,想是阿璃贪玩,拿出去忘记收进屋里了,您快进屋好好检查检查。我瞧着像是粘了露水,有些湿了,等日头大些晾晾才是。”

又转头对林氏说道:“就麻烦阿康家的捡柴生火做饭吧,我先扶娘进去,一会就来。”

“哎,好咧!我这就去。”林氏赶紧顺坡下驴,麻利地抱了一把柴火进了堂屋生火去了。

张鼎、陈福、苏璃三人到家时,刘婆子正在气头上,她撇了三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苏璃身上。

先是打量她的气色,见她面色红润,额头上出了些细汗,立刻竖起两眼,想说什么却忍住了,转身进屋拿了一块帕子,没好气地上前拉过苏璃,帮她搽汗,嘴里还数落着:“一刻也离不了人,这一身的汗,再捂出病来,我可就不管你了!你都这么大了,难道不会自己擦么?你五哥是个死的,打一棍子挪一步,要是把他这个毛病学会了,你就完了你!”

说完领着苏璃进里屋去了,像是没看到陈福和张鼎似的。

陈福莫名其妙接了一口大锅,见母亲脸色不好,不敢反驳,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张鼎更是尴尬,岳母像是没看到他一样,顿时愣在院里不知所措。

这一世他还是第一次跟岳母打交道,不免有些慌张。哪怕两世为人,面对岳父岳母总是心里没底。

陈福看出了张鼎的窘态,忙招呼他进屋,先把野猪和野鸡野兔归置好。

正搬着东西,就瞧见林氏两眼放光地走向二人:“哟,二姑爷来了?吃了饭再走吧?这是……”

这小猪崽还活着,能卖不少钱,也不知道能分多少给二房呢?今天分粮爹娘有应该没有气狠,不然会狠狠骂他们一顿才是,再说了,她男人是婆婆的亲儿子,分小猪崽的钱也不过分!这银钱能大过儿子吗?

林氏如是想着。

陈福和张鼎早先遇到比林氏更不要脸的马氏,有了经验,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说道:“这是我/二姐夫孝敬爹娘的。”

言外之意:哪来的回哪去!

“我也没别的意思……”林氏干笑两声,继续做饭去了,并没有纠缠,她想着等她男人回来,他们夫妻二人再去找婆婆要钱去。

屋里刘婆子一边帮喂苏璃喝水一边责问道:“东西怎么在外边呢?还塞了石头,怎么想的你?”

苏璃一进门就发现被她埋在黑暗森林的包裹再次出现在陈家,起初只是怀疑这些东西有古怪,现在可以说是石锤了。

“我想给侄子侄女看来着,后来玩去就忘了,我怕大风吹走就塞了块石头。我也忘了,是谁看到的?我都忘了放哪了。”苏璃面不改色地扯着慌。

“你大嫂在柴堆上看见的。”

“啊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可不就是柴堆嘛。”

刘婆子见苏璃有换下的衣服堆在角落,刚要拿去洗,捡起来一抖开全是泥,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种子在兜里生根发芽了,还有几块干了的绿斑,不知粘了什么。

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起来了:“我不管你了,你看看,往兜里放什么了?堆了多久了?这都发芽了,好好的衣服,你这孩子,以后可没有新衣服穿了,你当个小乞丐吧你!”

苏璃被骂得云里雾里的,一看才知道,是昨天自己穿出去埋东西的那身衣服,上面果然冒着绿油油的芽儿,这不是才一天吗?不至于啊?

“我来洗我来洗,舅妈我错了。”苏璃上前一把抱住那堆衣服,踉踉跄跄抱着衣服到院里打水洗衣服去了。

挨骂要立正,挨打要站好,反正她是身上虱子多了不怕咬,骂就骂吧。

刘婆子见她还算诚恳,哼了一声走也跟着出去了。

陈福和张鼎刚收拾好,刘婆子就出来了。陈福赶紧上前跟母亲邀功,将捡来的猎物给刘婆子看。

“听着跟做梦似的。”刘婆子也一脸惊讶,小儿子的话里说的,喝口水的功夫,山上的猎物怎么像路边的野草一样多,个个往坑里掉?

“娘,我今天也是为这事来的。”一旁的张鼎出声说道。

“是二女婿啊,什么时候来的?家里还好吧?”刘婆子这时像是刚看见张鼎一般。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刘婆子却对这个二女婿喜欢不起来,要不是女儿倔,挨了几回打还死认张鼎,她连门都不让他进。

“家里好着呢,阿宁听说娘从镇里回来了,让我来看看。”这话是他编的,自己自从苏醒后就没回过家,按着前世的记忆先来大溪村看苏璃。

“你方才说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刘婆子问张鼎。

“小婿有几个要好的兄弟住在李村,几天前听他提起一件事,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野猪,时常肆虐村子,有不少人受了伤。

李村的村长上报了县衙,已经派人扑杀野猪,可还是有部分逃走了。大溪村离李村不远,我今日是从李村跟着野猪脚印来的,正好碰到阿福,想是阿福的陷阱正好挖在野猪逃窜的路上。那些野鸡野兔怕是被惊着了,才一起掉进了陷阱。”

往年就有猪患肆虐村子,大溪村还曾经与驼山村联合,一起绞杀野猪,效果甚微。野猪杀伤力极大,皮厚又记仇,一头野猪甚至要十几个成年男子才能彻底杀死,难就难在野猪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

偶尔杀了一个落单的可能还会遭到野猪群的报复,村子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村民们对野猪可以说是又恨又怕。

“这可如何是好啊。”刘婆子知道张家世代以捕猎为生,张鼎虽说人浪荡些,却继承了张老猎户的手艺,可以说对上山的猛兽野物了如指掌。

对于张鼎的话,其他的可以不信,野猪的事不得不信。

正是如此,刘婆子才担忧,去年是水患,刚缓些,又来了猪患。

“如今还不晚,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防还是防得住的。等明日我跟阿福上山多砍些树,削尖了拦在围墙外,还能挡一阵。趁这段时间多备些石头,家里几十口人,一人捡一两块石头回来,一天也有好几十了。

这院墙垒实垒高没有坏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碰不上野猪还好,就当翻新院墙了,要是碰上呢?家里这些泥墙,平常下雨,风刮大些都心惊胆战的,哪里抵得住野猪?”张鼎说道。

心里担忧想到,这一年冬日不仅有野猪群,还有狼群下山吃人。但他没有说,怕岳母担心,等过段时间找个机会慢慢提醒才是。

“说的是啊,等老头子回来,我跟他说去。好孩子,亏你还想着家里了,今天吃了饭再回去。对了,你家里也要抓紧垒墙,驼山村离李村更近!”刘婆子嘱咐道。

“娘,您放心,我家老爷子生前攒了不少家底,起了青砖房,结实着呢。”

刘婆子这才放心,忙叫孙氏杀鸡杀兔招待张鼎。

林氏想插手却被刘婆子拦住,如今分了粮就不在一块吃饭了。二老的饭是大房管的,苏璃和陈福还小,自然是跟着一起。

如今刘婆子招待张鼎,自然也是大房负责,她可不想林氏分了粮之后从她手上沾到一点荤腥。

林氏悻悻地走了,心里很是不服气。

又见苏璃用大缸里的水,在院里捣鼓着洗衣服,更是气结于心,家里的水就算是她这个儿媳也不能这么乱用,她凭什么?

心里咒骂,却不敢发作,转身回房生闷气去了。

苏璃将衣服放进盆里,仔细检查,发了芽的草籽,都是附在绿斑上的,这些绿斑的来历苏璃大概知道是什么,那是黑暗森林的树里流出来的。

难道树脂能催生其他植物?

苏璃想了想后,勺了少量的水,将粘在衣服上的绿色树脂泡软了搓开,没一会盆里就变成了浅绿色。

苏璃端了那盆绿水往屋后的菜园子去。刘婆子见她衣服洗得好好的,端起盆就走,忙叫住她:“不是洗衣服吗?端着水哪儿去,你是渴了怎么着?那水可不兴喝啊!”

苏璃听了脚步一顿,转头没好气地对刘婆子说道:“舅妈,我是闷了点,可不傻呀。脏水我浇菜去,大哥挑水不容易,这水不能浪费了。”

林氏在屋里听了翻了翻白眼,低声嘟囔:“这会子说得好听,早干嘛去了?水已经浪费,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苏璃捧了一捧绿水浇在一颗有些蔫吧,菜叶泛黄的大白菜上,那颗白菜肉眼可见地活了过来,喝饱了水菜叶变得青翠饱满。

“娘啊……”苏璃见此情景心跳加速。

这,合理吗?

她将那颗白菜连根拔起,也不知这棵白菜变异了没,那个森林里的东西稀奇古怪,万一这颗白菜变异又被陈家人吃了,那可就麻烦了。她来到圈养兔子的羊圈里,昨天抓到的兔子有几只还小,陈老爹并没有让陈福拿去卖。

这些兔子还要在陈家待上一段时间,当试验品最好不过,一旦发现不对,在她眼皮底下可以立马将它们处理掉。

在这个生产力和科技并不发达的时代,饥饿是最可怕的敌人。

目前来看,这些树脂对植物有催生的作用,如果它的效果显著且无害,对她来说大有用处。

不,是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大有用处。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她不介意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去黑暗森林收集这些神奇的树脂。

她太清楚粮食对陈家人来说有多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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