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争议起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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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康皇帝的态度，让北静郡王等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作为开国功勋之后，江南勋贵党在京营中的利益，可以说十分深厚。

虽然如今大不如从前了，可京营中大多数都是和他们有关联的部下，可以说实际上掌控的京营的，就是江南勋贵党。

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够有底气，在秦氏出殡礼上聚集露面。

眼下京营士兵冲击府衙的事情，不仅仅是贞康皇帝着急，北静郡王等人，也一样着急。

不论是贞康皇帝想动京营，还是凤仪女皇想动，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愿看到的。

众人商议了许久，最后觉得，只得忍痛割爱，抓一些人出来顶罪，否则，这件事情无法平息。

…

但贞康皇帝和北静郡王等人想不到的是，其实这件事情，都是薛蟠一手策划的。

当日他刚刚从江南回来时，就听唐韬说起了京营的种种糜烂，便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对京营发难的时机。

后来薛蟠也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凤仪女皇，凤仪女皇也觉得有道理，便让薛蟠借机行事。

对于如何揭开京营的糜烂，薛蟠早就有了想法，而冲击府衙就是最直接的表现。

如此一来，都不用做太多的事情，就足够让贞康皇帝他们自乱阵脚了，到时候再将得到的确凿证据一一显露出来。

既然知道京营已经烂透了，想要寻找其中的罪证，不要太简单，薛蟠之所以没有急着行动，也正是因为要等待罪证到手。

于是在翌日早朝上，女皇党毫不迟疑地弹劾京营提督等将领，纵容士兵冲击府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

贞康皇帝虽早有准备，可也无法反驳，毕竟这是事实，怎么都无法否定。

好在北静郡王等人最终还是让步了，给了贞康皇帝一个名单，愿意以这些人来承担一切。

因此，贞康皇帝当即便宣布对京营上下彻查，定要给众人一个说法。

但是女皇党显然不仅仅只是想看到这些，立马拿出了薛蟠查到的一些证据来，展示给了众多朝臣看。

其中吃空饷，卖军资等都是常态，按照大周律例，所有将军全部被革职查办都不为过。

贞康皇帝虽然想过，女皇党不会轻易罢休，却没想到，竟然直接拿出了如此之多的证据，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了。

紧接着，女皇党的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觉得京营从上到下已经是烂透了，朝廷还不断给予军饷粮草等，简直就是养了一群蛀虫，根本没办法拱卫京城，应该直接裁撤，另设新营。

这个说法，对于贞康皇帝来说，自然如同一柄长刀插入自己腹部一般。

京营是他立身的根本，裁撤后，立新营，凤仪女皇肯定会插手，新营归属谁还不一定，万一又被凤仪女皇掌控，他就只有等着被废的份了。

因此，贞康皇帝极力反对，认为京营是当年太祖皇帝留下的精锐，偶然犯错，未尝不可，不能全然否定。

女皇党的人则极力反驳，认为如今证据确凿，如此烂的军营，还不裁撤，简直就是对不起祖宗留下来的基业。

双方便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谁也不让谁，直接吵了好几天，依旧没什么结果。

可就在这天，边关传来紧急军情，说是有五千西羯大军，偷偷穿过了边境关卡，直到边关将领发现对方少人，这才发觉不对，急忙送了八百里的军情回来。

这个消息传来，所有大臣都慌了，这下没人再在乎京营如何了，而是想着，该怎么对付这突然流窜而来的五千异族士兵。

五千人看起来很少，可他们都是骑兵，来去自如，长安城外是一片平原，无险可守，西羯人只需经过四面的四大关隘，便可以长驱直入！

这时作为稳保江山社稷的忠王党终于站出来表态了，他们觉得，眼下不管是帝党还是女皇党，都应该停下争吵，大家一起想办法，将这五千异族士兵找出来才是。

同时，认为这是京营将功折罪的机会，女皇党不是觉得京营烂？而帝党的人，却觉得京营还可一战吗？

这时候就正好是检验谁对谁错的时候了，忠王党的人认为，只要长安城以及周边不遭受异族士兵的侵扰，同时京营将领可以随时将这股异族士兵全歼的话，自然算尚可一战，否则，就是烂到跟子了，可以直接重建新营了。

忠王党的突然表态，让局势暂时缓和了下来，达成了暂时的平静，所有人都在等着最终的结果。

贞康皇帝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当即派了忠顺王去京营接手一切事情，忠顺王是内卫都督，他一出动，自然也是让内卫的人，一同跟着大军出动。

随着忠顺王的出马，不少朝臣都知道，这是贞康皇帝孤注一掷了，京营必须要打赢这次的战争，否则，不仅京营要被裁撤，贞康皇帝最后的底气也将荡然无存。

……

慈明宫。

凤仪女皇端坐在上首，下面是薛蟠和唐玥两人，只听凤仪女皇阴沉着脸色问薛蟠：

“你可有把握歼灭这些西羯骑兵？”

薛蟠深吸一口气，回道：

“回母后，儿臣不说十成十的把握，但八九成还是有的，请母后放心。”

凤仪女皇却依旧觉得有些不放心：

“那万一这些西羯人劫掠沿途，杀害咱们的百姓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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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回道：

“母后放心，西营的人一直在追着他们，不可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只会一路被撵着来到关中，进了关中，就如同关门打狗。”

薛蟠口中的西营，其实就是西面边关军营的统称，西海沿子就是西羯人和大周的边境，在那里双方都布下了重兵。

尤其是最近几年，西羯人耀武扬威的样子，让大周感受到了压力，陈兵十数万于边境，一副防守反击的样子。

边关将领一般都是抱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态，虽然调动兵马得都督府兵部等衙门的调令和兵符，但真正战事来临，可等不了这些东西的。

因此，除了最高统率九省统制外，其余的边关将领都是坐山观虎斗的状况，谁最终掌控了朝堂和局势，他们就听谁的。

眼下的九省统制是王子腾，说得好听一点是九个省的军事统帅，可实际上最主要的还是边关几处重镇的统辖和调度。

统制并不常设，贞康皇帝也是因为急着掌控天下大局，不得不设立这样的官职，也好在表面上，将所有边关军营，都掌控于他手中，可实际上掌控力度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