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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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玦用筷子敲了敲涂煊的手，训斥道：“谁教你用手指着人家的，成何体统！”
涂煊收回手继续问道：“为什么我不可以叫姐姐？”
涂玦：“你们不一样。”
涂煊：“哪不一样？”
涂玦强行解释：“人家小姑娘多乖巧可爱，你能跟她比吗？”
“而且你若是叫你姑奶奶叫姐姐，你该叫我什么？你让你爹叫你什么？你这臭小子还想大逆不道不成？”
一连串的反问赌得涂煊哑口无言，郁闷的低头扒饭。
“其实姐姐说我们各论各的也没关系的。”小姑娘弱弱道。
涂煊眼前一亮，猛的抬头看向涂玉，“姑奶奶，我也可以各论各的吗？”
“不可以。”
涂玉很想点头，但还是摇头否定了。
她也要脸的，郭灵思叫姐没关系，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但涂煊不行，她总不能无耻到让侄孙叫自己姐姐，虽然姑奶奶这三个字听着别扭，但也没办法，说不定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在涂玦的有意调节气氛下，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最后的放松热闹，一顿饭色算是吃得宾主尽欢。
砰——
砰砰砰——
天空中传来炸响，漫天烟花将夜空照亮。
“哇！好美，这是什么呀？”小姑娘跑到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盛开的一朵朵烟花。
涂煊跑到她身旁，解释道：“这是烟花，是一年只能见一次的盛景。每年除夕皇上便会下令让人在皇都放满烟花，祝愿来年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烟花。”
“那你以后每年都能见着了。”
少年少女并肩而立，不时有谈笑声传出。
涂玉站在门前，感叹道：“好久不曾看见了，这每年都有烟花还是一如既往热闹。”
“你什么时候离开？”涂玦忽然问道。
涂玉微微侧目，仿佛烟花与皓月一同落入了眼中。
“不离开了，涂玉要在这凡人界度完一生，陪阿兄看往后每一年的烟花。”
……
皇都城外有一片桃林，桃树光秃秃的一片，唯有冬雪覆盖了枝干，地上铺满了霜白。
一座小院孤零零的坐落于林子深处，院前有颗格外粗壮的桃树，只是与林中所有桃树一般，掉光了叶子。
“除夕了吗，又过去一年了，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苍老的声音在冬夜里寂静的桃林回荡，传了很远。
树下只有一道人影，不知这话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桃树。
可惜，他不知，树也不知。
吱呀——
院门推开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走来，将一件披风披在那人身上。
一道有些阴柔尖细的声音响起，小心翼翼的劝说“主子，天凉，别冻坏了身子，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三十三年了，小连子，你说，她还会回来吗？”苍老的声音有些怅然，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我已经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她。可是，我好想再见一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主子，奴才不知，可若是那位还活着，肯定会回来的。”
“是吗，可若是她不愿再见我呢？若是……她死了呢？”
天上的烟火还在继续，树下的人寂静无声。
林中只剩下雪从枝梢落下的声音，伴随着冬日里几只出来觅食的小兽踏过雪地发出个细小咯吱声，透出几分孤寂。
……
“姑奶奶、姑奶奶！快开门，我又来看你啦！”
清晨。
少年欢快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院门被拍得哐哐响。
“哎哎哎！你是哪家的小子？大清早的跑来闹腾什么！”
一道带着怒意的呵斥声从左侧穿了，涂煊侧目看去，就左侧院门打开，见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一身气质彪悍中年妇人正怒瞪着他，仿佛他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要撸起袖子来揍他一般。
“抱歉抱歉！我这就小声些。”涂煊说完就捂住嘴巴，示意自己不再大声喧哗。
那妇人这才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院中。“哐”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涂煊又瞅了瞅，见那妇人是真的回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虚汗，小声嘟囔一句。
“要不是小爷我不跟女人计较，你早就得被我打趴下了，哼！”
正巧这时院门打开，小姑娘探头看向涂煊，好奇道：“煊哥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少年抬头挺胸，一脸自信，“方才你隔壁那个长得很凶的阿婶想骂我，结果被我吓跑了！”
“怎么可能！”小姑娘一脸狐疑，“隔壁阿花婶很凶的，你怎么可能会吓到她。而且，阿花婶人其实挺好的，应该也不会随便骂人，是不是你方才在门外喊太大声吵到人家了？”
“才、才没有！”涂煊有些心虚，梗着脖子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小姑娘可爱的眉头皱起，语气有些纠结，“我相信你，不过你跟阿花婶应该是有些误会，下次还是不要这么早就来敲门了，不然会吵到邻居的。”
“哦，我知道了。”涂煊点头保证，“我下次小声些，不过你要记得快些过来给我开门。”
“好！”小姑娘爽快的答应下来。
涂煊跨过院门，朝后院走去。
院子里有颗桃树，树下有个石桌，涂玉此时正坐在石桌前，手里端着杯茶，微微仰头注视着树上鲜嫩的枝芽，还有那含苞待放的花蕾，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奶奶，你教我武功好不好！”涂煊走到涂玉身前，扯着她的袖子撒娇，“您可怜的侄孙被人欺负了，您就发发善心帮帮我好不好！”
涂玉回过神来，扫了眼抓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
涂煊感觉一阵凉意自抓着衣袖的那只手升起，不由打了个冷颤，连忙放开手。
“为什么要学武？”
涂煊一脸委屈，捂脸道：“我前几天跟王家那个纨绔打了一架，打输了，结果那些纨绔现在一看见我就嘲笑我，我想学一身武艺然后将他们统统打趴下，为民除害！”
涂玉果断拒绝，“不教，要学找你祖父去，你阿爹应该也会武功，你找他们学也是一样的。”
涂煊继续撒娇，“他们没你厉害！祖父说你是我们家武功最厉害的一个，让我来找你学，你就教教我嘛，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