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水与火 第七章 同根相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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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进城，霍克和洛浩雄就感到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了。
这是一座充满了异域情调的城市，一条微微泛着蓝光的大河静静地从城市中间流过，河的两岸遍布着以桔黄色为主掺杂着其他一些色彩的各式建筑，连河上的一座座桥梁也有着不同的色彩，使整个城市变得更加的丰富多彩，相形之下，泰莽人的城市就显得单调沉闷多了。
这山美水美城市美自不必说，何况还有人长了两只翅膀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已经够让人惊奇的，更何况这在天上飞着的尽是丰乳翘臀的大美人儿，有的还带着个小女孩，在人群中跑来跑去互相追逐的也只有女孩却不见男孩，你想不惊奇都难，就连已经来过几次的凯米尔也不得不感叹这造物主的无所不能，不能不抱怨造物主也实在是太偏心眼了点。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那些美女，一看到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便都纷纷驻足看着他们，不时地还嘻笑着互相推搡着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有的还在朝他们抛着飞吻，把霍克和洛浩雄都逗得脸红心跳不敢抬头仰视了，唯独皮皮还是搭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目不斜视地在人群中穿行着。
凯米尔在一家杂货铺门前停了下来，让洛浩雄牵着皮皮看着马，便和霍克提了几袋要卖掉的东西走进了店堂。那个漂亮的店伙计火辣辣地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才一言不发把东西倒到一起清点了一阵，然后霍克看着她就跟在洗马河城一样，和凯米尔扳起了手腕，随后开出了一张钱庄的银票递给凯米尔，凯米尔也依然是一声不响接过银票就出了店门。
霍克看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的，一出门就忍不住问道，“哎，凯米尔，前次你说这扳手腕是在谈价钱，我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说扳手腕倒是挺形象的。”凯米尔笑着说，“这确实是双方在较劲，店家据此来判断对方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在这里最主要的是实力，买卖双方的实力决定成交价格的高低，客户是卖方的话一般是3到6折，极少情况下有可能达到7折，是买方的话一般是9折到1.5倍。”
“那要是店家有意压低评估价或抬高卖价怎么办？”
“这你完全可以放心，这城里的店家老板伙计眼力都贼准，随便你走进哪家店铺，差个10%就是顶破天了，绝对不会像咱们帝国一样，同样的东西东家卖一百，西家就敢卖个千儿八百的。”
“那要是买到假货怎么办？”
“敢卖假货的人一旦被查实，是要被装进笼子沉到河里喂食人鱼的，而且只要有人举报就会有人去查，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会像咱们帝国一样花了大价钱却可能买到一堆假货。”
“那要是有人诬陷呢？”
“诬陷的人一旦被查实下场也一样，所以也绝不会有以打假为名进行讹诈的人。”
“对了，怎么这些卖东西的店铺也收这些东西呀？”
“在南都大陆和西北大陆上，所有的店铺都同时做着收和卖两种生意，不同的只是杂货店之类店铺的是照单全收，而专业店铺是只收某几类特定的物品。一般来说，专业店铺收购的价格会稍微高一点，但你得花时间一家家的去跑，像我们要赶时间的就不如一次性出清省事。”
“嘿嘿，”霍克忽地笑道，“凯米尔，我虽没看出你们谈的是什么，却也能看出那伙计是在不时地撩拨调戏你，是不是想和你约会呀？”
“约你个头！”凯米尔脸上一红，“你呀，就长了一双色眼！”
他们三人一头说笑着一边走，凯米尔和霍克又进了一家成衣铺买了几套衣服，结果又让那个漂亮火辣的老板好一顿调戏撩拨，甚至给了他们一张名片，名片上除了写着店铺地址外，居然还写着她家的住址。
“这里的女人果然胆大，”霍克笑道，“她给你这名片，分明就是让你晚上到她家里去嘛。”
“那是你没看到她们冷脸的时候，很多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拿着热脸想贴她们的冷屁股，结果白花了许多冤枉钱不说，还讨了一头的没趣。”
“为什么？”
“她们可不只是为了图一时之快，更是为了能有个强壮的后代，舒兰王国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屹立数千年而不倒，成为世界上最古老的王国之一，可不是凭空来的。”
他们找了一家中等的酒店要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把马交给店伙计送到马厩去寄养，没想到那伙计并没去接霍克给她的小费，倒是似笑非笑地在霍克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他差点没叫出来。
凯米尔看着痛得直甩手的霍克忍不住笑道，“这下知道她们挑逗的厉害了吧？”
霍克苦着脸说，“有这么挑逗人的么？”
“挑逗得狠，喜欢得紧。”
霍克不服气地，“她们怎么就不掐你？”
“我早有防备，她们想掐也掐不着。”
他们三人匆匆吃过午饭，凯米尔便让霍克换上衣服和他一块进宫去拜见女王，洛浩雄也吵着要去，凯米尔怎么说都没用，直到他沉下脸说如果他再闹就找人把他送回月河去，他才气鼓鼓地坐到外边走廊上，抱着皮皮生闷气去了。
凯米尔笑了笑，走过去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才又高兴起来。
“你干吗不带他去？”一出门霍克就问道，凯米尔淡淡地说，“这王宫里规矩多，女王陛下和她妹妹西王殿下又一向面和心不和，咱们哪边都得罪不起，他在凌霄宫里野惯了，万一有个一差二错的，咱俩回去都无法交代。”
“那你还把他带出来？”
“洛利克领主和别的领主不一样，对两个儿子的要求一向很严，尤其是对浩雄。他和夫人是在军中认识的，夫人是腾达尔族人，两人非常恩爱，夫人在十二年前的月河保卫战中阵亡后，他就再没有成家，独力把两个尚在幼年的孩子抚养成人。
“他一直想把浩雄培养成一个真正的战士以后接他的班，以前我执行一些不太危险的任务时也会让我带上他，让他接受一些实战锻炼。这次出来前，这小子偷了诚王殿下送的战马，按律这是杀头的重罪，所以领主大人不来寻找，那意思就是让我们带上他先避避风头，争取能将功赎罪，因此万一真要是在战场上出了意外，领主大人是不会责怪我们的。”
“你对领主大人很了解啊。”
“其实我和领主大人也有半子之义，当初就是他力挺我义父，我才能留在凌霄宫的。”
霍克笑道，“难怪，我说怎么看着总觉得洛利克领主对你有点偏心眼。”
凯米尔笑了笑，不说话了。
这女妖国的女子果然胆子恁大，从他们进城那会开始就不断地有人追着在他们的头上飞来飞去的，这会就更放肆了，一边前后左右地追着他们飞一边还说着一些调笑撩拨的话，甚至冷不防伸手在他们的头上甚至脸上轻轻地一拂而过，然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飞走了，直到看到他们来到王宫前的广场上才依依不舍地散去，搞得二人尴尬不已。
二人一路忍受着各种骚扰好不容易来到宫外，凯米尔和一个守卫说了几句话，那守卫点点头说了句“二位请稍候”便进了宫门。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总算看到了一个内侍从里边迎了出来，远远地就说，“凯米尔，好多年不见！让二位久等了，女王陛下和西王殿下有请！”
凯米尔知道这内侍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以往每次见到他都会开一些语带双关、含而不露的玩笑，然而这回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一声不响只管在前边带路，这不由得使他有点纳闷。
那内侍带着他们拐过几道弯又穿过了好几道门，这才在一个拱门外停下了脚步，弯腰退到左边伸手示意，“二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