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饺子滚三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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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饺子滚三滚
“嘭——”
青澈被盘虚老人像拎小鸡似的拎着，信手一抛，隔着三五丈远扔在石壁角落中，发出一声闷响。
青澈心中不悦，斜眼睨向盘虚老人，却看到高约十余丈，方圆四五十丈的宽阔石室中，一尊暗红色，丈余大小的壮阔大鼎炉摆放在石室正中。暗红色鼎炉下，碧绿色火焰自地底疯狂喷涌，滚滚热浪自碧绿色火焰向四方肆虐，将石室变得闷热不堪。
青澈吞了口唾沫，已到嘴边的话也被他混着唾液生生吞了下去。青澈垂下发丝被热浪吹拂不断飘荡，就在青澈惊心目光中，碧绿色火焰渐渐涌现青色，而石室中的温度亦在飞速暴涨。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鼎炉下的火焰终于变得纯青，没有一丝杂色。
炉火纯青!
这是炼制灵丹妙药最顶级的火焰!
“完了!”青澈心中唉呼一声，盘虚老人竟然能够催发出纯青色火焰，这说明他的炼丹造诣极深，这次他恐怕难逃毒手了!
“嘿嘿……”盘虚老人仿佛感受到青澈心中情绪波动，不由嘿嘿低笑一声，自得道：“小子，见到老夫的手段了吗？你可知道什么是炉火纯青？这可是最顶级的火焰，放眼这北海魔域中，能在炼丹之道上超越老夫的，寥寥无几，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即便是帝院天灵院首座也不敢说能够超越我!”
“吹嘘!”
青澈斜眼睨向盘虚老人，冷笑道：“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帝院天灵院首座乃是一等一的炼丹大家，除了各大帝族、圣地、古城那些隐藏不出的炼丹师，谁也压不下天灵院首座一头!你不过一区区邪道妖人，谈什么炼丹大道？徒增哂笑!”
盘虚老人被青澈气的半死，当即想要抬手一巴掌拍死青澈，强行压下心中怒火，盘虚老人也回过神来，知晓青澈无计可施，只能以言语挤兑盘虚老人，企图趁他失神之际觅出一线生机。
盘虚老人看向青澈，冷笑道：“甭挤兑我，老夫我活了一大把年纪，眼睫毛都是空的，不吃这一套!”
顿了顿，盘虚老人又接着道：“我告诉你，即便是天灵院首座，炼丹之术也是与我在伯仲之间，你当我没与他较量过吗？”
盘虚老人说罢，再也不理青澈，转身将炉盖打开，将备下的一桶桶灵泉倒入暗红色鼎炉中。
青澈见此心中大叫不妙，暗骂盘虚老人老奸巨猾，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脱困。
“那老前辈，您还缺个看炉童子不？实不相瞒，我还是个童男，刚刚好可以给您老人家当个看门童子，您看成不？”青澈眼巴巴道。
“滚!”
盘虚老人看也不看青澈，背对青澈摆了摆手，道：“我不要什么看炉童子，你走开!不要打扰我炼丹!”
“您老一大把年纪还孤身一人，多显寂寥凄酸!不如收个童子，跟您做个伴，陪您老说说话多好，人生路上，谁想走的太孤独……”说到这里，青澈忍不住叹息一声，寂寥万分道。
“唉!”盘虚老人陡然怔住，叹息一声，似乎被青澈感染，他佝偻着背，灰白色头发散落在耳畔，默默扶着暗红色鼎炉站着。
“曾几何时，我也曾有一人陪伴。只是，在哪漫漫无边无际的征途中，我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甚至直至今日我也分不清楚，我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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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我为何一直没有真正开心过，若是输了，为何我那时又是那么的坚决，又为何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盘虚老人扶着暗红色鼎炉走了一圈又一圈，脸色哀恸之色愈来愈浓郁，阵阵凄凉气息从盘虚老人身上散出，令人潸然泪下。
青澈心头一沉，他不曾想到盘虚老人这样的邪道妖人竟有着别样的故事，他很好奇，是怎样的故事，令这样的一个邪道妖人竟然想哭，但却又哭不出来。
盘虚老人抬头向天上看去，然而头顶却没有蔚蓝天空，只有灰色的洞顶。
盘虚老人长舒一口气，来到青澈身旁，倚着石壁坐在少年身侧，轻声道：“我那时年纪大概与你一般大，刚刚拜入恩师圣墟老人门下，与我一同拜入师门的还有我的师弟灵墟子，也就是现在在魔域中混迹的灵墟老人。”
“那时，我们师兄弟二人感情虽然不和，但也不像现在这样水火不容。恩师圣墟老人是邪道高手，他一生都渴望踏入真一境，成为一尊令人敬仰的真正大能级强者，然而直到他临死前一天他才踏入真一境，但却也因为强行破境而精血枯竭而死。”
“恩师虽是邪道修炼者，但他是魔域中的一个异数，一生也未伤害过无辜生灵，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那时候，无论是邪道还是魔族都对恩师敬佩不已。”
“然而恩师还是死了，临死前，他将自己点燃，火祭了他的武器，又将那件武器分为两件，让我和师弟一人持着一半，怕我和师弟被人欺负，我想，他心里更希望我与师弟握手言和，齐心合力，在魔域中好好生存下去。”
说到这，盘虚老人摇头不已，苦笑道：“我和师弟还是辜负了恩师的期望，不仅没能握手言和，之间反而更加浓烈。”
“恩师死后第二年，师弟来找我，他遇到了一个体质极为纯净的女子，他想要将那个女子炼成肉灵丹，但是那个女子修为要比师弟强横的许多，师弟与他交手却被他打成重伤，那女子一身黑衣，极擅用剑，师弟差点就被她一剑劈了。”
“师弟拖着重伤之身找到我，他骗我说有个女子欺负他，我见他身受重伤，很是恼火，心中大骂那女子，我师弟只能我来打他骂他，何时容的别人来欺负他!”
“我带着满腔怒火，愤愤然找到那个女子，就在看到她第一眼开始，我就被她惊住了。”盘虚老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苍老眼眸中满是欣喜，仿佛又回到那年盛夏，栀子花开之时。
“她站在栀子群花之中，欢快的在花丛中跳跃，笑容是那么的阳光。我从未见过如此纯真的笑容，也从未见过如此纯真的眼眸，清澈的不染一丝尘埃。”
“她看到我，气鼓鼓的问我，是不是帮助师弟一起欺负她的，她说着甚至都要哭了出来，说走到哪里都有人要欺负她，家里人不待见她，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我一瞬间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哪里不知所措。”盘虚老人摇头笑了笑，轻声道：“我那时就知道师弟骗我，我虽生气，但也没有立即就去找师弟算账，其实那时候我甚至巴不得将师弟打的半死，只是不愿离开那个女子罢了。”
“我手忙脚乱，终于将那女子安抚好，见她笑了，我心底开心极了。”盘虚老人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我和那女子形影不离，一直呆在一起，师弟见我迟迟不归，偷偷找上了我，他告诉我，这女子体质天生纯净，是炼制肉灵丹的极佳血肉，并且说她是某个帝族的女子，在族中不受待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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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出来，所以杀了她之后也不必担心被人寻仇上门。”
“我不答应，所以和师弟起了冲突，将他打伤赶了出去。等到两个月后，师弟再次找到我，他一身伤痕累累，命都丢了半条，他将恩师留给他的另一件武器交给我，恳求我，让我答应他，助他炼制肉灵丹。”
“其实恩师死后，那些邪道高手还有魔族强者企图夺走恩师留下的宝物，我与师弟时常被人追杀，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如果我们二人修为再无法突破，就真的要被人赶尽杀绝了。”
“所以你犹豫了？”青澈心中感到不妙，沉声问道。
“是的，我犹豫了。”盘虚老人苦笑，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泪珠滴滴滑落，他痛哭流涕，哭喊道：“我对师弟说给我些时间，让我再考虑一下，但是我哪里知道，那女子就在我身边，她拿着滴血的宝剑走到我的面前，哭着问我说，是不是要吃了她。”
“我愣住了，对她说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在敷衍我师弟。”盘虚老人嚎啕大哭，仰天大啸：“我真的没有想吃了她，真的没有啊!”
“但是，你最后还是吃了他，是吗？”青澈看向盘虚老人，沉声道。
“唰——”
盘虚老人猛地看向青澈，直到此时青澈才发现，盘虚老人双眸早已是一片血红，他恶狠狠看向青澈，牙缝了蹦出几个字：“是，我吃了她。”
青澈沉默。
“她不信，对我说如果我要吃她，那她绝不反抗。她伤心欲绝，最后消失了。”盘虚老人收回血红目光，喃喃道：“后来，师弟说他被仇家追杀，向我借另一半武器去斩杀强敌，我没有多想，就将另一半武器给他了。”
“两天后，师弟带着那女子的尸体来到我的身前，对我说，师兄，你做不了的决定，我来为你做。”盘虚老人声音低沉，道：“师弟将她杀了，要与我一起炼制肉灵丹。”
“师弟杀死我最心爱的人，我怎么会与他合作!”盘虚老人冷笑一声，道：“我夺回属于我的那一半武器，将他赶走了，我看着那女子的尸体，呆呆傻傻坐了三天三夜，最后，我决定将她炼成肉灵丹，让她与我永远在一起。后来师弟再次寻上门来，我不肯将肉灵丹分予他，他便将我恨上了，时刻打算暗算我，以报夺丹之恨。”
“你可曾体会过，其实我们都像是一盘饺子，在这瀚海浮沉之中滚了几个来回，我们就熟了，有时候滚的多了，也就烂了!”
“我服下肉灵丹之后修为大进，师弟哪里是我的对手，每次来找我都被我打的像条狗一样!”盘虚老人嘿嘿一笑，转头看向青澈，嘿嘿笑道：“如果师弟知道我寻到了你这个纯净无比的肉身，说不得还会上门与我抢夺。不过我若将你吃了，修为必定再次大进，师弟即便是倚仗那半件武器也休想逃脱!”
青澈心头冒气一股冷汗，就在这时，鼎炉中的灵泉已经沸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盘虚老人见此，起身走到一旁，将一味味珍贵灵药投入鼎炉中熬煮。
盘虚老人接连将数百株灵药投入鼎炉中，又加了几桶灵泉，看向青澈，哈哈大笑道：“常言道饺子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殊不知肉灵丹也是如此，待我加过三次灵泉，便将你也投进去。再等到你熟了，再加上三次灵泉，你一身血肉精华都会被炸出来，开炉时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吞下!”
“你娘蛋!好歹也算是半个知音，忒的不留情面!”青澈怒骂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