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阁中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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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大名府外,已是秋风萧瑟,枯黄的树叶飘落在地上,显得整座城池异常地冷清。现在北方战事吃紧,三十万天雄军驰援河北道,分驻在沿线的各个军事重镇上。空气中似乎都回荡着战马的嘶鸣声,这座靠近京杭大运河的繁华之地,此刻竟然也有些枯寂与落寞了。
一个人闲坐在院子里面,漫不经心地摆弄手上的茶杯。这是一座宽敞的庭院,虽然年久失修,但是却也遮掩不住那随处透露出来的贵气。现在天气渐渐地有些微凉,但是此人还是穿着一身夏衣,飘动的秋风吹拂着他的衣衫,杯中的茶水也随着微微晃动。
他似乎有点心神不宁,坐了一会儿,便从旁边的藤椅上面取下一本书来,粗略地翻了翻,却又将其扔回了原处。
突然,前面的白桦树的枝丫一声轻响,那人猛地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根树枝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参见员外!”一个声音轻声传来,虽然清晰,却遮掩不住语气里的疲倦。
“受伤了?”那员外微微有点讶异,连忙起身,双手朝着他的手腕上微微用劲,一声嘶哑声便传了过来,随即手腕便护疼一般,收了回去。
员外抬头看着这个跪拜在庭院中的人,一身白色夜行衣,不过已经凌乱不堪,手腕和里面的筋膜处估计都受了不轻的伤。
“习武之人,不碍事。”那白衣人笑了笑,挣扎着站了起来。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员外奇怪地看着他,“你的武功是我亲授,整个江湖里武艺能够胜过你的,不超过十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员外,被人抢先了一步,侍讲学士府里面的花石纲令已经被拿走了。”
“什么!”那员外的眉头一皱,“怎么回事?难道已经有人知道了这背后的事情了。”
“这应该是没有。”白衣人轻咳一声,将手掌微微展开,员外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里面还攥着一件物事。
那是一个小小的菱形物体,但是却异常锋利,旁边还磨着奇形怪状的花纹。
“这是、、、虎头枪的枪尖!”
那员外端详了一会儿,眼神中逐渐充满了惊诧之情。松柏纹木,枪心如虎,寒芒胜雪,势若千钧。这是江湖上关于虎头枪的传言。这种铁枪因为枪势沉重,很考验使用者的臂力,因此在实战中很少有人使用。
“从哪里得来的?”
那白衣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当时我到侍讲学士府上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了,是承天厂的主事,黄云鹤!”
“黄云鹤?我听过这个人。”员外轻捻着颔下的胡须,目光中炯炯有神,“他到那里干什么?”
“和丐帮的八大长老一起,还有那个江洋大盗,鼓上蚤时迁,花石纲令原先就在时迁的手里。”白衣人长叹一口气,“本来已经要夺回花石纲令了,没想到到了青龙街上面,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斜刺里杀出来。”
“林冲?”那员外轻笑一声,“难怪,这人一出手,你的确不是对手。他当年也是周侗老先生门下弟子,学的是花枪,很是骁勇。”
“现在花石纲令是在林冲手上吗?”
“应该在林冲之手。”那白衣人拱手说道,“属下未完成使命,有负员外重托。”
“无妨,这次确实是有很多未知的情况,何况花石纲令在林冲的手里总比落到了蔡京的手里要好。”那员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属下再去一趟开封城,一定打探清楚消息!”
“不必了,你身受重伤,先留在大名府好好修养吧。”员外摆了摆手说道,“开封府波云诡谲,看来我要自己去一趟了!”
开封承天厂,木质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健壮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此人虽然看着像是位武人,但是举手投足却也文质彬彬。见了任巧巧 ,他也躬身行礼,倒把任巧巧弄的不好意思起来。
“林教头不必客气,既然是相公的朋友,来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
“是啊,教头,都是兄弟。”黄云鹤突然从身后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冲转身一看,只见鲁智深、时迁和彭海等人全部到齐了。
“今日难得齐整啊。”林冲哈哈大笑,将手中的花枪靠在了一旁的院墙之上。他为人虽然谦让随和,但是正气凛然,在这腐朽的开封城中,倒是没什么真心朋友。后来遇上鲁智深和黄云鹤等人,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倒也是意气相投。
“林兄请入内阁中,有要事相商。”黄云鹤拱手邀请道。林冲自然也知道无事的话绝不会把众人都聚集起来,也不答话,慨然便往里屋走去。
黄云鹤朝着任巧巧使了个眼色,任巧巧会意,便带着其余的人离开了这承天厂的后院里面了。这承天厂虽然只是一个印刷的宅院,但是却四处都是暗格,前后相通,尤其是这后宅,端的是一个开密会的好地方。
众人纷纷落座,都看着黄云鹤,今日他急匆匆地将众人聚集于此,肯定是有所情况。
“诸位,现在情况,不容我在隐瞒了。”黄云鹤长叹一声,“太师知道我们前往了侍讲学士府了!”
什么!众人面色一变,皆诧异地看着黄云鹤。黄云鹤索性便把最近发生的种种怪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整个内阁里面一片寂静,就连最急躁的鲁智深也没有说话。
“这么说,太师只是知道了黄兄弟、彭长老和时迁兄弟去过了侍讲学士府,但是却不知道咱们是不是得到了那块花石纲令。”林冲首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可以这样认为,但是我们不知道蔡京说的是不是真的。”黄云鹤点了点头。
“前些日子林大哥拿着花石纲令来问洒家,洒家这才想起来,杨志兄弟当年也有一块。当年在山下酒馆吃酒,恰好他失了花石纲,流落在江湖之上,洒家与他争斗,看见过这一块花石纲令。”鲁智深缓缓地说道,“后来互通姓名,相见恨晚,只是他还想要在谋个前程,便没有与洒家一同回开封城中。”
“这也奇了,杨志既然已经流落江湖,侍讲学士府上面又怎么会有花石纲令呢?”彭海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圣上已经收回了花石纲令了吗?”
“这恐怕正是奇怪之处,蔡京既然提到我们去过侍讲学士府,很明显是起疑心了,这块花石纲令放在林兄那里,估计会有大祸啊。”黄云鹤说道,“林兄是朝廷官员,正在太师管辖之内,恐怕会想尽办法加害于林兄啊。”
林冲的眉头皱了皱,他虽然是天罡星之数,自是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但是自己的妻小毕竟也在开封城中。蔡京要是真想动手,就算自己保得万全,恐怕也会连累妻小。
“林兄不必忧虑,此事本就是我等引起,没奈何让教头承担这份责任。”黄云鹤说道。
林冲也是微微汗颜,“非是我推辞这事,要是真如黄兄弟所言,家中毕竟还有妻小、、、”
“人之常情,林兄不必抱歉。”黄云鹤说道,“当今之计,必须将花石纲令留在手里。这个东西可能是最后的保命物件,在我们手里,蔡京可能会有所顾忌。”
“可是,该怎么保存这件东西呢 ?”时迁也是担心。
“当然,是给送出去了。”黄云鹤笑了笑,轻声拍了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