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雨疏风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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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梅红柳绿,尽显满城芳华。
昨天夜里,斜风细雨吹打这窗户,呼呼作响。不过屋内之人却浑然不觉,这陈年女儿红初入口中,只觉绵柔细长,但是后劲却极大,晕晕乎乎间,几人都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软榻之上,进入了梦乡了。
赵明诚醒来的时候,任巧巧正趴在黄云鹤的怀里,睡的正香呢。黄云鹤显然已经醒了,眼睑翕动,却就是佯装不起,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他笑了笑,不忍心破坏这温馨的场面,披着竹衫,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外面已经经过了一番雨水的洗礼,天地之间一片澄澈。天空之中泛起青蓝之色,颇有一番意境。
门外的海棠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立着,花瓣飘零,落在她的身上,纤细的身材映衬着凋零之境,倒是真有一种人比黄花瘦的感觉。
“身子不好,这么早出来干什么?”赵明诚将竹衫解下,轻轻地罩在了李清照的身上。
“大雨淅淅沥沥,模糊眼睛,怎能不出来看一看呢?”她轻笑一声,将身子依靠在赵明诚的身上。
遥想当年,江南故里,也是这样的一片阴雨天,她在家中嬉笑打闹,春衫飘拂,积水洒湿了衣衫,却看到不远处,一个少年撑伞而立,笑容那么的明媚与清朗。
再然后,开封城中,赌书泼茶,互鉴金石,生活也是别有一番雅致。就算是赵明诚受到诬陷,被撤掉翰林学士的官职,流离失所,两人也是相互倚靠,互相支撑。
现在,自己的闺蜜任巧巧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这样看来,这样的日子,也已经很美好了。自己原先写的词章,还是有点太凄凉了。
“模糊眼睛,却也让曾经,更加清晰。”赵明诚笑了笑,轻轻吻了李清照的额头。
她外边看起来刚硬坚强,其实赵明诚知道,内心也就是小女孩一个,多愁善感,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阵清风拂过,微微带着点寒意。赵明诚更加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似乎怕她被风吹跑了。
李清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样,夫人,这么珍贵的女儿红也喝了,想出什么好词没有?”
“你自己才学不在我之下,为什么偏偏让我写?”
“我跟你不一样,你词章出众,我却是只有看见你才有灵感。”赵明诚笑了笑,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油嘴滑舌”李清照冷哼一声,脸上却止不住的笑意“想来你已经知道写什么了。”
“你不也知道了吗?”
“那这样,我起个头,看你能不能接下去?”
“好!”
李清照清了清嗓子,浅浅吟道:
“昨夜雨疏风骤”
赵明诚想了想,対曰,“浓睡不消残酒,只是海棠依旧。”
“不好不好”李清照摇了摇头,“你这不合如梦令的词牌。”
“应该写成,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妙极!”赵明诚抚掌称赞,这加入一番情景对话,却是显得更加有意境和生活化气息了。
只差最后一句结尾了。
“殇否殇否,却是枝残叶落。”赵明诚想了半天,这才说道。
“还是不好,过于俗套了。”
李清照扭头看着门前的那棵海棠树,原先繁盛的花朵在风雨的侵袭下,草木摇落,只有碧绿的树叶还依然生机勃勃地伫立在树上。
“不如叫,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掌声啪啪地响了起来,将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去,只见黄云鹤和任巧巧相互依偎着,鼓掌叫好。
这两句词一吟出来,黄云鹤心中便知道,成了!
因为这是他听过的那几句脍炙人口的易安词之中的一句。
看来这太尉府的差事能够交上去了,黄云鹤笑了笑,总算是松了口气。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海棠树下,除了绿肥红瘦之外,一个身影却落寞地离去。
海棠花已落,容颜也总有老去之时。
那时,你会知道,我思念的决绝。
周邦彦长叹一声,转身离去。这样的场景,对于他这种单身狗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太尉府上
高衙内和苏婉儿正看着亭子边上池塘中的鱼儿在嬉戏打闹,心中却是焦急不堪。这后天就是复活比赛了,虽然说苏婉儿的舞蹈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但是那赵明诚的词章一直没送来,这让人很不放心啊。
高衙内心中有点后悔了,这赵明诚一个落魄文人,被逐出翰林院的翰林学士,能有什么文采,不会是跟黄云鹤两人摆了个仙人跳,专门准备骗他银子的吧。
不行,要是过两个时辰再不来,自己就要带人上他府上去看一看了。本来依着他的性格,黄云鹤这般拖延,早就应该被太尉府的人暴打一顿了。但是奈何那天林冲的武艺太过绝伦,让他想一想都心生畏惧,决定还是不惹事为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高衙内心中干生气,却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凉亭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这次复活赛要是在被刷下去,可就要被赵仑笑话一辈子了。
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不行,我要去找他!”高衙内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披上了衣衫,招呼着艄公朝着岸边划去。
小船正行进到一半,突然对面一艘木船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朝着湖心亭驶来。
“公子,黄主事回话,说公子你订的词章已经写好了。”
可恶,玩我呢!高衙内只觉得一阵气短,早不送来晚不送来,偏偏等他船开一半了送过来,故意的吧!
“送去给夫人看一看。”这时候也回不去了,就先给苏婉儿瞅一眼吧。
“公子,现在东西还没拿回来。”
“那你在这瞎说什么呢!”高衙内更是气愤,拍着船舷吼道,“东西在哪啊!”
“黄主事说了,这是加急赶出来的,要两百两银子的加工费,要不然就不能保证后天比赛的输赢了。”
“什么!”高衙内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几乎要吐了出来,这搁这儿敲诈呢?
“给他给他给他!”他无奈地挥了挥手,颓然地坐在了船舱里面,要是不给,之前的三千两银子不就打了水漂了吗?
奸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