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话比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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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乐心中一凛，左手立即紧拉绳索稳住身躯，右手五指张开，在碎花乱石组成的‘星阵图’一环一抹，‘浮翠流丹’重新排序，若‘封力’、‘锁速’、‘禁能’难以有效突破玄铁晶丝铠甲，那就三者为辅，‘闭五识’的星石亮起，星石错落排布的星图已成，秦乐激起灵力把控着星图，疾速拍向陆天胤。陆天胤甩出万根玄铁晶丝，凝成锋利的金乌之剑，击向星图。‘封力’、‘锁速’、‘禁能’星石绕着金乌之剑，旋成微型黑洞，吸噬着金乌之剑的灵力，使金乌之剑进退两难。‘闭五识’星石化成星尘，没入陆天胤身上。陆天胤五识瞬间被剥离，感观陷入一片黑暗混沌。陆天胤久经历练，心下镇定，相信感观剥离应是耗灵力巨大，维持时间甚短，且自己与玄铁晶丝合二为一的身躯足以应激性地应对；于是，五识被剥离的一刻，陆天胤激起全身的玄铁晶丝，以自身为中心，交织成一个巨茧御敌。不虞感观陷入黑暗混沌只是开始，纷繁杂乱的惶恐意念刹时袭来，不可控地心跳加速，血液倒流，肌肉麻痹……
秦乐把陆天胤踹下，夺得了旌旗。
旌旗被取下，未央塔中寥寥数人被送离这一方界域。未央塔是尸山封印阵法的最后一个连接点，一众神族族老起手作法，灵光交织，气贯虹霓，为苍穹上轰隆隆血色雷电交汇的大洞打上补丁似的。蓝天白云现，尸山被完全封印起来，一切终于恢复平静。
旌旗化为‘分影珠’，滴溜溜地在秦乐右手手掌上悬浮。秦乐意气风发地走向叶韵，却被五名执法者阻挡，把他围在中间。
叶父一手拉住欲想冲过去的叶韵，“别冲动！”
秦乐环顾四周，各族妖巫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身体蓄满灵力，伺机而动。秦乐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何意？”
一位奉天巫族中的鹤发老者意有所指地道：“进尸山试练子弟共110人，亡29，重伤34，伤亡过半。但这些并非试练造成，而是尸山破封。”
“与我何干？”秦乐心下明了，这一串数字不同寻常，就算到最后夺旗也不见得如此激烈，涉及生死。因为有苍玉法阵守护，只要受到不可承受的重创，苍玉碎而法阵启，便能立即脱离这方界域。
碧海阁的体形彪悍的大汉气势昂然，向秦乐迈出一大步，“尸山每三十年净化一次阴气并加固封印，以防尸树、雕象苏醒，破坏界域的结界，祸害人间。现已查明是有人把至寒至阴的黄泉水倒入尸水河，使得阴气盛而封印竭。尸树、雕象苏醒，肆意狂暴地袭击众神族子弟。阴气大盛，远远超过了苍玉的净化之力，压制了法阵，让突然受到袭击而重创的子弟无法第一时间脱离界域而亡。”
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踏步上前，视线紧迫，“历届试练都只有神族中名门世家、宿望族派的子弟参加，虽说你也同属神族之人，但偏偏这届却出了这么一档事。”陆天胤之母适时意有所指地道。
站在陆天胤身旁的粉色劲装女子，陆天胤的表妹马上心领神会，继而扬声道：“哼，我就说嘛，如若不是有人使阴毒之计，旌旗怎么可能会落到他手上?”女子的话语如投湖之石，搅起一片波澜。
大族名宗的一众子弟顿时醒觉，猜疑声、迁怒声四起。
“天胤兄灵力盖天，在破蒙大典上便是天地起异象，龙鱼轻跃，仙鹤齐飞，如此出类拔萃，同辈子弟难出其右，定是夺旗的不二之人。”
“对，不可能是巧合。第一次试练有外人来参与就出事了，说是与他无关，谁信？”
“不能放他走，残害了我们众多神族子弟，定要他拿命尝还。”
…………
秦乐掷地有声地道：“不-是-我！”。
“哼，就地伏法吧，我让你留一条全尸，别死得太难看。”陆天胤轻蔑一笑，直舒心中压抑已久的阴鸷。旌旗也是你能拿的吗？不知死活的东西！
众人原以为夺旗后的秦乐早已力竭，不料此刻竟激起重重灵力，化为气浪，星石绕体，气势澎湃。“废话少说，不服来战！”秦乐怒，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秦乐气势过于炫赫，陆天胤面对着秦乐赤裸裸的挑衅，却不敢接。陆天胤狠戾地道：“怎么？还想作乱吗？残害了我们族派众多子弟还不够，是想趁机杀害更多的子弟，还是想趁机逃脱？”
各家宗族派别人员闻言立即上前把秦乐重重围住，同仇敌忾，怎能让这凶手逃脱，就算让他就地伏法也难以弥补逝去的众多生命。
各家族门派的执掌者、族长不为所动，只作壁上观。近千年不曾死伤这么多人了，除了百年前那件事……这次伤亡的都是年轻有为，族派未来。如若说是族派中的奸佞小人所为，不但化解不了眼下各方的盛怒，无疑还火上加油。如若族派中真有奸佞小人，也只宜徐徐图之来揪出。既然秦乐是无族无派之人，是否其所为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各族派之心，平各方盛怒。
百口莫辨，也许他们要的不是真相，只需有人给这件事一个交待，秦乐不禁想起被群起而攻之的儿时，如此孤立无援。秦乐心下冰冷，已准备杀出重围。
战斗一触即发时，叶韵甩开父亲禁固她的手，穿过重围，坚定地站在秦乐身前。灵环律动，叶韵手持召唤法曲，一副备战的姿态。
白宁、白宇、尚永深、苏佩君和赵玲儿也越过众人，站于秦乐身侧。
“胡闹！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鹤发老者厉声呵斥。
“秦乐也是神族人，未查明，不应妄下结论！”白宇据理力争地道。
陆天胤表妹跨出一步，昂首道：“历届试练都相安无事，偏偏他一个外人来了就出这么一档事，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女子向周遭族派子弟环视一圈，接着道：“大家想想，死伤如此严重，哪族哪派没涉及到的？我们各家族门派一向安好，能有多大的矛盾要这么做？要把族派的未来都断送了？”
粉衣劲装女子言之有理，各族派都纷纷附和。
“哼，放心！就算就地伏法了，我们也会查清原委，定必揪出里应外合的余党。”陆天胤赤裸裸地威胁道。
尚永深伸展了一下肌肉，啧，吓唬谁？等老子我休整好，第一个干死你。
赵玲儿小心肝猛地一跳，吓死本宝宝了，陆天胤你这个坏人。老娘我只是帮忙压压阵嘛……但临阵退缩是不是太怂了？算了算了，不理了，谁让秦乐给我吃那么好的蜂蜜呢，今天必须把情义进行到底！
“秦乐他不仅属神族人，他也是阴界联络点的成员，一直守护着世间的平衡。阴界有他的档案。虽不能说明什么，但未查明便要伏法也没道理。难道执掌者允许阴界人员被如此不公地对待吗？”白宁眼神坚定地看向各族派执掌者。
邝母在陆子天耳边小声道：“你快让佩君回来吧，干嘛瞎掺和呀？！”
陆子天点头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其放心。忖思是时候还叶子那一个人情了，便上前道：“各位长老、族老，”陆子天行了行揖礼，“子天不才，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危难当前，你折返救援，孤身奋战，救下众多子弟。子天，你很好！俞执掌有眼光啊，你已具备了执掌者接班人的德才特质。”泽佑巫族执掌心道：正值左右为难、僵持不下之时，陆子天你来说最好！
陆天胤愤狠地盯着陆子天。
“韦执掌过誉了！秦乐从属于阴界联络点，他战斗力强，做事有干劲，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大战以来，神族是为一家，名门大派的占百分之六十，小门小派或是无名无派的也有百分之四十。试练始于千年前，这么多届以来都鲜有小门派或是无名之士参与，正是因为和平盛世，相互都甚少来往。但他们也是神族不可分割的重要部份，长期以往，怕有离心之势，不利于团结一心，遇事就难以共同抗敌了。所以，此事更要谨慎，需查明而后行。”
“如果说，他们这些人已经是离心了呢？”陆天胤阴恻恻地道。
陆子天向一众执掌者、族长又一作揖，神色坚定，“子天愿作保，此事与秦乐绝无干系。”
邝母急，子天太冲动了，大好前程，作什么保呢！
众执掌者初作商议，韦执掌开腔道：“虽陆子天有功，愿作保，但兹事体大，那秦乐就先行扣押，待查明再作定断。”
秦乐双眼微眯，被扣押便是交出自由，那么连反抗也做不到了。
“乐，别冲动！相信我们，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的。”白宁安抚道。
叶韵见秦乐不为所动，自我沉浸中，便伸手握住秦乐，“乐，我听你的，是留是走，我都随你左右！”
秦乐的手被紧紧地握住的那一刻，身体的温度才恢复了一些。秦乐一瞬不瞬地看着叶韵，我能身死，却不能置你于险地。秦乐收起灵力，任由执法人员为他戴上困灵锁，囚于碧空山。
碧空山形如春荀，立于空灵湖中心，高耸入天际。囚牢算不上十分艰苦，桌椅木床茶具一一具全。就是四周的钟乳石滴水之声较为扰人清梦。
月光清冷地打在木桌上，秦乐正自斟自饮，愁眉深锁，很久未曾如此狼狈落魄了。叶韵，我该拿什么来娶你？门户派别，家势背景，这些我都没有。
陆子天看着秦乐孤清的身影，不忍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再坚持一下。”
“你信我？”秦乐淡淡地问道。
“信！不只是我，还有联络点的他们。外界的人不准接触这里，我身份有点特殊，所以才……”
“你帮我把它交给韵吧。”秦乐把一锦囊抛给陆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