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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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季箐矫情，流浪生活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有上顿没下顿居无定所，还是出国四处蹿达，鬼知道哪天让匪徒袭击人就没了呢？
柳瑾瑜又好个劝。
原来季箐也是天不遂人愿给逼出来。她离开时家里人没一个愿意留，临走她那不称职的父亲给了一笔不菲的钱，说：“你生不是我的意愿，死也不是我的意愿，出去就混个脸面，离你成年还有五十个月，一个月一千的生活费我都给你。是好是坏都别回来了，回来我们也不认。”
……
是段不好的过往，柳瑾瑜一时想不起什么安慰的话。
苍白无力的表示几句，季箐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她能理解季箐的痛苦，这样抚慰到点子上让季箐舒坦好些，想讲几句自己的过往，可她们又不是在比惨。
只坚定到：“以后会比之前好的，放心。”
“嘿，可别这么说，我得作天生霉运的心里准备，等哪天真倒霉时候再疯掉就不好玩了。”不幸的人会基于过往对自己的不幸扩大。其实全然不用自己扩大那种不幸，她们在不幸中长大，性格就沾染了不幸的一部分。
话不那么乐观，只是在柳瑾瑜身边，季箐觉得倒霉也不会太惨。
“不会的，我们准备十足！”柳瑾瑜可不觉之后会太惨，毕竟要比现在还惨，可白搭了之前做的功夫。
又过两天
孟岱崎以互相认识的名义叫她俩见了两次面。后因人员实在太多官方要求每屋同住三人。
这些年每次向行开启报名的都不少，她们又不是年年来，只觉得屋子少的不太够住，对官方的公告不喜也没法反驳，同时有消息传出，本来规定的十队记名要求增加至十二队，每队人员由五人增加至七人，再填一副队长。
这说明此次报名、入选的人是真多，向行这种陈旧的活动规矩都是不太改的，也是机遇。
柳瑾瑜细算了现在住在公寓的人，又搞到前几年的人数统计。人多是必然现象，相对多出的这些人添加的这些名额并不算优，可见竞争之激烈。
前十已经有了的名额不便，起码不会变那些预定的名额，再填两队八成还要比试，消息传开后整栋公寓硝烟弥漫。
这次再选拔极有可能波及之前已经定下的名额，柳瑾瑜在内的不少人都是不想惹内定那些氏族、名门才按兵不动。这时候再选拔都压着一口气去争，冲动的年轻人不是任何规则能束缚的。
这次是两人去找队伍的男士们。
孟岱崎三人早搬到一间屋子，其实他们有刻意打扫卫生但还是有一股……臭脚丫子味儿。细看还能找出脏衣服（哪怕阳台已经凉满）。
……季箐觉得队伍这几个男人皮相很好还想参观，最后还是应了“对男生房间永远不要有任何期待”。
“我昨天问了，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加明天的选拔。”真的忍不了，两位女士也看在天凉的份上只开窗露个小缝。
此话一出孟岱崎三人脸上接出难堪之色，羞愧着说出现实：“这个……哈，其实我们商量过要打，额…就我们的实力，神佛相助也夺不到名额。”
孟岱崎和邵洺都是九级，姬侯八级还是暗杀的定位，他们等级不低在整个向行队伍里可不算高，现在夺位的基础线是国家级，只知道初至的人不少，应该也有游练，恐怕还有冲击中行的。
他们不虎，可不想讨这份无趣。
提到这点男人们都有尴尬，这个年纪九级哪有不骄傲的呢？他们平时多骄傲这时多少会自愧不如。
“咳，别灰心，我问过领事胜者可把队长位置让位，但必须当副队。”
……！？
“你该不会以为咱们有人能抢个名额吧？”姬侯是几个人里最理智的。
三个小伙子看柳瑾瑜的眼神很惊奇，他们知道这女孩刚到国家级：“认清定位啊姐姐，不要为难自己。”
几人没有嘲笑，单纯认为柳瑾瑜确实不可能和强大的妖怪们相比。
突然觉得队友们很靠谱怎么回事“咳，我已经报名了，官方说这次摆场分两天，第一天按照报名顺序筛选出前五，第二天前五可以互相挑战或是挑战之前定好的队长，最后一天选定队友。”
……猛地，男性的大手往肩膀一拍。
“不说别的，就算输掉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到这一步，邵洺还是果断不信。
“我快要到达中行了。”行处此言季箐眼睛一亮。
轰————
他们都知道柳瑾瑜肯定晋升国家级，没想到已经在冲击中行了。季箐还没来得及说，男人们都叽叽喳喳问，这回最吵的竟然不是邵洺而是姬侯，一时屋子里跟养了笼麻雀似的热闹起来。
男人们对实力都很看重，一脸兴奋询问晋升的经验，气氛热闹起来自然熟络，柳瑾瑜谦虚说是运气好，一句一句的回话。
她们的谈话都是细细的听。
孟岱崎有点队长的样子，相处起来舒服也有领导能力；邵洺还是个憨憨，比想象中有礼貌很多；姬侯平时不大爱说话性格却也鲜活，爱观察周围的动向。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关于修炼的问题一吵闹起来很浪费时间。没多少时辰已到夜里，管理员查房之前她们得回去。
临了几人还特意叮嘱柳瑾瑜千万别逞强，战斗经验丰富更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恋恋不舍的把柳瑾瑜放走了。
“太厉害了，这个年纪冲击中行！”走了，男人们开始‘嚼舌根’。
确实离谱，他们当中孟岱崎二十四岁最大，次是柳瑾瑜，两人只差五个月，再是二十三岁的姬侯、二十一岁的邵洺，最后是谎报年龄刚刚十五的季箐。
算天分，季箐是他们见过之最，要超过他们只在朝夕，但年龄相差过大近十年未必能和柳瑾瑜等级持平；之后才是这一辈顶尖之人，孟岱崎勉强够得到；最后是邵洺和姬侯这种比较有天分的。
天分高低是法师修炼的头等大事，简单来说就是看魔法师后期能修炼到何种地步的基础。天分“优越”是有很高要求的，明面来说不分属性、方向的规定为二十岁超过七级、二十五岁达到国家级、三十岁到达中行。
来参加向行的大都能达到“天分优越”的标准。
大有人中间出什么意外没办法继续深造或后继乏力，这种情况和氏族后代没法延续魔法属性一样统称“磨损”，当然也有些本来平平无奇某日突然觉醒的绝世天才，现在少见，概率等同于普通人见鬼——只有一丢丢。
“可惜啊……瑾瑜姐是风系，还是辅助……”风系是纯纯的稀有魔法属性，这意味柳瑾瑜几乎无前辈可请教，辅助更不善斗争。
想到这里颇为惋惜，这只代表他们的力量少了一分中流砥柱。
“也不必担忧，辅助也分很多种。多数是纯辅，就是只负责辅助；一种是半辅，除了辅助之外是会练习攻击或防御技能的。”
现在人们都喜欢往攻击方向发展，防御在体制内还算吃香所以也由不少人，至于这辅助……本就人员稀少，弱的不受重视强的又被针对，在魔法师这个集体里大有绝迹的势头。
辅助的状态真的很差：“有记录柳瑾瑜在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家乡闯荡，至今已七年有余，若不会攻击性法术是不可能的。”
“可……”孟岱崎有读取政府档案的手段，柳瑾瑜故事复杂寥寥字数却无攻击记录，是个很谨慎的人。
可以理解其谨慎的性格，可与这样心思缜密之人作对手……真不是什么幸事。
虽然但是，目前抢夺队伍记名柳瑾瑜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三人五味杂陈讨论了好一会儿，邵洺还是以魔力为尊为柳瑾瑜说好话，孟岱崎则有意提点这两位兄弟点明利弊。
姬侯只沉着脸不说话——若心无芥蒂何必漂白柳瑾瑜呢？其实三人心里都有疑影，就是不敢点不敢说，万一乌鸦嘴成真……
男人的心思可能不缜密，兄弟的话他们是真听，一来二去把两人猜了个清，还准的很，带着魔力不如对方的后怕和猜忌刺激着他们逞强的心，最终结论是“柳瑾瑜是天才，缺憾也明显，心思深沉却不算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