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谁能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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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休息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等待他们的是会试的第二轮考试。
考场外面和之前一样人山人海的。
但是相对于第一场来说，这一场考试大家好像都学乖了，带了薄被子不说还有很多人甚至学着锦洛辰的样子带了热食。
整个考场外面那香气就跟是在酒楼里似的，什么菜香味都有！
“今日是混进小摊了吗？”陈三闻着空气扑鼻的饭菜香总觉得早饭都白吃了。
“应该是被辰轩带的吧，这带饭菜来的是怎么想的？也不怕放三天馊咯？”韩启闻着空气中的香气吐槽不止。
谁知竟是被他一语成谶了。
第一天整个考场里面全是饭菜香，那香味能让你从早上饿到晚上。
第二天香味散了些，相比前一天去茅厕的人增多了许多，饭菜香气里面掺杂着些许的粪臭味。
第三天，没吃完的饭菜彻底馊了，上茅房的人更加的多了甚至都是窜稀的！
考完第二场试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是跑着出的考场。
为此主考官张磊甚至还破例宣告禁制带饭菜进考场的命令，当然这里还重点点名了锦洛辰不准再带自热火锅进场。
但是这也给后来自热火锅上市做了最好的推广。
第二场考试结束后，第三场考试也来临了。
这考场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将止步于这场考试了。
“别紧张！考不考得上都没事！”锦老头拍了拍锦洛辰的手，就害怕他紧张又不愿意说出来。
就算考不上，好歹也是个举人了，等庄子建好，瓜果蔬菜的那么一种，在京城当个地主也不是不可以！
“爹我不紧张。”锦洛辰做着轻松的样子对着他说。
“怎么可能会不紧张呢！你看你手都在抖了！”他可是听陈三说了，那考场上人山人海全是送考的。
自己家不去送也是担心送了辰儿会紧张，就像现在这会似的手抖的自己都快抓不住他的手了！
“好了！你就别丢人现眼了！”罗氏一把抓开了锦老头的手，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你紧张别带着辰儿！辰儿的手还要写字呢！”罗氏的话里满是嫌弃。
锦老头瞧了瞧自己的手，在看了看锦洛辰的手。
哦~原来抖成筛子的是自己啊！
“我...我这哪是紧张啊！这叫激动！你懂什么！”
“行了！你懂！你最懂！别耽误辰儿的时间了！”罗氏神色温柔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辰儿，我们家也不一定要出什么当官的，你不要有压力！”
锦洛辰看着自己爹娘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心底唯有的那一点紧张感都消失殆尽了。
“知道了娘！”他看向罗氏怀里的小鱼儿说道：“等爹爹考完回来带你逛京城！”
“好~爹爹一定金榜题名~”小鱼儿笑眯眯的，脸颊两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好不可爱。
看的锦洛辰对着她的头发就是一阵搓揉，直到小鱼儿脸色开始委屈想哭了才算是住了手。
道别了家里人之后他就同正巧赶来的韩启一起坐马车去了考场。
今日的考场总算是没有了异味，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吃上三天的饼子或者糕点。
好在小鱼儿在那个不知为何物的空间里面，买了些软乎糕点，说是叫做面包的。
味道也是很美味但是没有什么香气，正常吃的话别人是闻不到的。
等大家都规规矩矩进了考场，本以为没有了菜香的荼毒这次的考试会好受点。
直到锦洛辰拿出了一条长条的面包，软软的看上去像是入口即化的样子。
明明闻不到什么味道，但就是看着他吃都觉得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手里硬的嚼起来都费劲的饼子。
瞬间手里的饼子都不香了！
锦洛辰吃相斯文倒也还好，不去看他也就过去了，过分的是韩启那家伙！
吃个东西还要发出：嗯？嗯！！！这样的感叹！
搞的大家都以为他在吃什么极品美味！要不是张磊走到韩启身边适时的咳嗽一声，就怕是考场上的人又要开始望眼欲穿了！
见着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在四处张望，张磊那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一直这样可不行，万一其中有个乘乱作弊的，自己这乌纱帽是不用带了！
话说，他们两人吃的都是何物？为何在京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瞧着倒是很好吃的样子！等到殿试结束，自己一定要上去问上一问的！
三天考试结束会试也就正式结束了，只是会试结束并不代表这科考结束，之后还会有场殿试。
殿试是由当朝皇帝亲自监考的，殿试结束之后才会公布最终的榜单，榜单出来之后便会进行一场游行，再放几日假就要开始分配官职了。
会试三场结束之后，大多数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尤其是第三场第二天的时候甚至还下起了小雨。
很多举子都是拖着受寒的身体回的家。
就连韩启出来的时候都是头昏脑胀的。
“少爷！你没事吧？”小六穿过人群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韩启。
“没事！”他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的脑子稍微清醒些。
看着他这幅模样，锦洛辰也有些为他担心：“你这两日回去就好些歇着，带着风寒去参加殿试，怕是那位会...”
锦洛辰说的含蓄，但是韩启也懂了他的意思。倘若自己带着风寒去了宫里考试，怕是还没接近金銮殿就被皇上身边的太监带走了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韩启挥了挥手，故作不耐烦的样子。
锦洛辰见着他还有力气和自己拌嘴也就没有继续管他，跟着陈三上了马车。
回韩府的路上，韩启眉头紧皱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还是不说吗？”
“少爷，真没事...”小六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些。
韩启听了叹了口气，泛白的嘴唇微微开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你只要一撒谎声音就会变小。”
“还不说吗？还是要我自己去问？”他正色的问道。
“少爷你就别为难小的了！”如果可以，小六此时真的想哭出来。
今天老夫人的身体状况越发的不好了，这几日少爷没见着老夫人已经有些起疑了，今日老夫人病危自己情绪一个没掩藏好，竟然被少爷看了去了。
出门前陈婆婆是再三嘱咐自己不要说漏嘴了，老夫人的意思是就算自己病得哪怕即刻要走了也不能影响少爷科考。
可是他觉得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少爷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吧！
“是祖母出了什么事吗？”韩启靠着马车轻启薄唇。
今日见到小六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就有这样的异样了。
他见着小六低头不说话，也知道了自己猜中了，“他们让你不要告诉我？”
小六任旧没说话。
“砰！”
只听见韩启一拳头砸在了马车上，他几近抓狂的对着小六喊道：“他们让你不告诉我你就不告诉我？他们让你死你死不死！”
“小六的命便是韩家给的，如果韩家要的话...”
“呵呵，好衷心的一条狗啊...”韩启冷笑一声，撩开车帘就对着外头赶车的车夫喊道：“你不能快一点吗！”
看着自家公子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他知道自己终究是做错了，这种事情又怎么能隐瞒呢？
相比较前程，在少爷看来家人的安康最为重要。前程这种东西自家少爷从来都是没看上眼的啊！
车夫听到韩启暴怒的声音后也开始加快了速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赶到了韩府门口。
原本会试结束，府里应该是很热闹的才对。
此时的韩府外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心里有一丝害怕，像是想到了什么，向着韩老夫人的院子就跑了过去。
果然，等他赶到的时候，韩老夫人的院子里面早就挤满了人。
外院听不见声音，可是一接近韩老夫人的院子便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韩启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跟着那哭声一起漏了一拍。
院子就在他面前，但是他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
“少爷...”小六带着哭腔的声音适时的传入他的耳朵。
他才回过了神，迈着承重的脚步最终还是走进了院子里。
“小少爷！”见着韩启过来，原本在外面守着的几个丫鬟也是吓了一跳，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来看祖母。”他的嗓子带着一些沙哑，“你们帮我通报下祖母吧，我怕直接进去她会不开心。”
韩启扯出一个笑容，满眼希冀的看着她们。像是希望能从她们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少...少爷...”一个年纪最小的丫鬟终究是没有忍住，带着哭腔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韩老夫人房间的大门打开了。
韩风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弟弟，强忍着想哭的心对他说道：“祖母睡着了，你回去吧，过两天要殿试。”
“殿试？”韩启冷笑一声，红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到现在你们还要骗我？”
“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哄？”
“你们都把我当成是个傻子是吧？殿试？老子去他娘的殿试！去他娘的功名利禄！去他娘的名利前程！”
韩启一把推开堵在房门前的韩风近乎抓狂的喊道：“滚开！”
没有了哥哥的阻挡，那扇开启的大门再也不是阻碍了，只是此时的他却觉得比起哥哥挡着的时候好像更加的艰难了。
最终他还是走进了那扇门。
曾经和祖母一起吃饭的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掉了，卧房里面挤满了人，他才知道原来韩府里居然是有这么多人的。
他们见着冲进来的韩启，也都停下了哭泣的声音。
“启儿...”韩禄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的话，本还想劝着他出去的，但是这哪里又是他能劝的动的？
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老夫人，韩启的双腿发软，不自觉的跪倒在了她的床边。
他抓着她苍老的手，看着她发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
脑海里浮现的是小时候他被人欺负，自己祖母拖家带口给他讨公道的画面。
是因为哥哥们可以出去赴宴，而自己只能呆在家里无故撒着脾气，祖母哄着他的画面。
是自己生病的时候，祖母坐在他的床边给他唱童谣的画面。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明祖母这么爱自己，自己却老是发着脾气说她偏心，说再也不想见到她...
如今，小时候说过的话，终于要实现了...
可是自己的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呢，好像有把尖刀一直在刺着它...
谁能救救她...谁能救救我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