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并蒂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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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夜妄斋。
云倾染懒洋洋的躺在一把摇椅上，白玉儿趴在她的肚子上，悠哉悠哉的一起晒着太阳，墨凌渊端着一盘洗好的灵果放到她的手边后，拿起一块喂到她嘴里，她张嘴咬住。
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吃，时不时再打掉一只偷灵果的饕餮爪子，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自从上次揭破云倾染元魂有伤后，墨凌渊就经常给她准备许多滋养元魂的天材地宝，让她食用。而云倾染也不再避讳他，整日里疗伤的灵酒从未断过，据说这灵酒是由琼天界的琼花酿造，可以止痛。
龙五有一次被打掉了偷吃的爪子，忍不住抱怨道：“你给阿云准备了那么多，我就是拿一块尝尝怎么了？怎么就能这样小气呢？”
墨凌渊不耐烦道：“这是我给染染准备滋养元魂的灵果，你又没受伤，你吃什么。嘴馋了，就去吃别的。”
“还是小气。”龙五嘴里嘟囔了一句，知道自己没理也不多做纠缠，讪讪的岔开话题：“阿云，你这几日就在酒馆里干呆着，不盯着那两个荷花妖，不怕她们跑了？”
白玉儿听着了，也问道：“是呀，云姐姐，你这回连我都没派过去，不看着她们不怕出什么问题吗？”
云倾染整个人懒洋洋的，有气无力摸了摸白玉儿的小肚肚，“人家用命赌来的几日，你们做什么非要去打扰，乖，识趣点儿。”
“啧啧。”龙五不屑道，“你有那么好心？我看，你就是懒病又犯了。”
云倾染直接伸手抢下送到嘴边的果子，狠狠的扔向龙五，“要你多嘴。”龙五张口接住果子，吧唧了两下嘴，意犹未尽的评价道：“味道不错，就是少了点，再扔几块。”
“呵。”云倾染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无底洞，多少都不够。”索性又躺回摇椅上不再理他，眼不见心不烦。
一场嬉闹结束后，夜妄斋还没平静多久，就被突然闯入的莲月惊动了。
莲月刚跑进来就跌倒在了地上，一身粉色衣衫被尽数染得血红，浑身遍体鳞伤，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香消玉殒了。
云倾染连忙让龙五将人抬到墙角的软塌上，喂了疗伤的灵丹，输送了灵力，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她的伤势。
云倾染：“伤势太重，要过一个时辰才会苏醒。猫儿，你看着她，有事了再喊我。”
“喵。”白玉儿应承后，就乖乖的趴到脚踏上团成了一团。
说完，又躺回了摇椅，墨凌渊自觉的回到她身边，继续喂她灵果。这架势，跟喂猪有一拼，要不是她时不时的还要喝两口灵酒，怕是嘴巴就停不下来。
灵果又一次被送到嘴边时，云倾染就是不张嘴，墨凌渊也不做声，手也不收回来，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最终又是她败下阵来，接着把灵果乖乖吃下去。
云倾染不满道：“灵果不是这么吃的，我总要消化一下！”
墨凌渊面无表情道：“无妨，这些灵果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选的都是温养滋补的灵果，你吃的再多也受得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云倾染还想要继续抗议：“你······”嘴刚张开，一块灵果就递到了嘴边，墨凌渊平静道：“吃。”迫于他的淫威，云倾染只好接着吃。
自从被墨凌渊知道云倾染元魂有伤后，这样奋起反抗，最后又被镇压的桥段，这几日里时有发生。
龙五走了过来，看到云倾染吃瘪的样子，调侃道：“咦~~，打情骂俏，真是肉麻死了，叫人都没眼看。”
云倾染没好气道：“没眼看就把眼睛挖了。”
“咳咳。”龙五：“说正事，莲月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做些什么啊？花不要了？”
云倾染胸有成竹，自信满满道：“没事，我晚点去才好。”
龙五怀疑的指着软塌上的莲月道：“都这样了，真没事。”
云倾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略有些底气不足，“是惨了点儿，那人下手有点狠啊！但愿到时候他不会后悔。”
龙五：“命都快没了，这还叫‘惨了点儿’，算了，反正你有分寸就行。”
云倾染：“放心，我说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个时辰后，莲月醒过来，看到陌生的陈设，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随后，被发现她醒过来的白玉儿一声猫叫惊醒了，她恍然想起来，烟儿被抓，自己奋力逃出来，刚跑进夜妄斋就失去了意识。运转自身妖力，感受了一下，伤势已经好很多了，看来云老板已经帮自己疗过伤了。
“喵。”又一声猫叫，莲月顺着声音看过去。白玉儿从脚踏上站起来，“跟我来，云姐姐在等你。”
是了，她是跑来求救的，烟儿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呢！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她要找云老板帮忙去救烟儿。她连忙跟上白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云倾染的面前。
刚见到人，就急急忙忙的就喊道：“云老板求您救救烟儿，她被一个道士抓走了。”
云倾染挥出一道灵力，将莲月送到凳子上，手里塞了一杯灵茶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回道：“你别急，先喝杯灵茶顺一顺妖力。至于你说的柳烟，你不必担心，她暂时没事。”
莲月：“可是······”
未等她把话说完，云倾染就冷冷的打断道：“现在有事的是你，再这般激动，好不容易稳定的伤势就又要恶化了。若不能好好调理，日后恐怕会留下暗伤，于你的修行不利。”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还有求于人。所以，莲月只好按耐下急躁的心绪，乖乖听了云老板的话，缓缓的将灵茶喝完，不是不想直接一口喝完，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体，虚不受补，直接喝完，怕是命也完了。
等莲月休息好了，才敢再提起救人的事。
对于此事，云倾染只是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就让莲月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莲月坐在一旁反复思量云老板的话，她说：“咫尺天涯，咫尺天涯，赌上了一条命才换来的数日相守，你真的不再等等。”
好半晌后，莲月轻声道：“云老板，那个道士就是烟儿要找的人？”
云倾染：“是。”
莲月一脸迷茫的看向云倾染，希望她能解答自己的疑惑，“情是什么，比命还要重要吗？”
云倾染视线掠过墨凌渊后，垂了下来，“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缘不知何灭却情丝难断。人间有这样一句话，我觉得很有意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你觉得呢？”
莲月沉默了下来，她没有爱过，她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对于柳烟来说，情比命更重要。她真的留不住烟儿了，这个认知让她很伤心。
听到云倾染的回答，墨凌渊切灵果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须臾又强迫自己放松了手指，在云倾染没看到的地方，眼底情愫汹涌翻腾着，迟迟无法平息。
云倾染看着落日黄昏，恢弘浩荡，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整片天空被云霞染得鲜红，像被泼满了血一样。可能，是为了祭奠某个为了情爱飞蛾扑火的傻姑娘吧！
她走到莲月身边，揉了揉她的发丝，安慰一下第一次亲身经历生死离别的小荷花妖。
云倾染：“走吧，去救柳烟。”
······
另一厢，柳烟临阳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通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后，就见一处开阔的圆形石厅，大厅四周都点燃着明亮的火把，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上贴满了除妖的符咒，而被囚禁在笼子里的柳烟被施加了禁制的铁索锁住，动弹不得。
柳烟看着铁笼外忙忙碌碌布置法阵的道士，想着云老板替她推算因果的批语。
咫尺天涯······原是这样。当初一别，几十年人海茫茫，她守着约定一直等他，可再见面，她成了妖，而她要等得人却成了捉妖道士，她与他已成殊途。
柳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这笑声里有怨恨，有不甘，有的嘲讽，有无奈，却也仍有一分重逢的欣喜······
柳烟突兀的笑声吸引了洛青的注意力，这荷花妖自从被他抓住后就一直呆呆傻傻的，他不解道：“你笑什么？傻了？”
柳烟不答反问：“你还记得十岁时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与她许下过一个约定吗？”
洛青皱紧眉头，柳烟看着他的眼神叫心底很慌，遂不耐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了，你就安心等人来救你吧，别耍花招。”
洛青准备退出石厅，却在离开前不知为何停下脚步，鬼使神差的回答了柳烟刚刚的问题：“我是十二岁被师父捡回昆仑山，生过一场病，十二岁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洛青离开后，只剩下柳烟枯坐在原地，喃喃道：“你不记得了？都忘了······可我没忘啊！我······还在等你······”
······
山洞外，赶来营救柳烟的几人站在树林中观察着洞口。
龙五：“这看着有点儿请君入瓮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