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武举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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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第二场，文半梦没去。
她最近身体有些疲惫，哪都不想去，更不想看见萧海琅那张死倔的脸，于是就委托了杜逊替她去，出了什么事再告诉她。
小满替她捏着肩膀，正和她谈起侯府中的趣事，就听到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谁啊？怎么这么着急？”小满放开文半梦，“小姐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要这么着急。”
文半梦淡淡地“嗯”了一声，闭眼接着小憩。
……这个时辰，第二场应该结束了吧。
小满刚打开门，杜逊就冲了进来，他喊道：“将军，大、大事不好了！萧、萧海琅他、他……”
“杜逊，你什么时候开始结巴的？”文半梦眼都不睁，靠在躺椅上十分安逸，“有屁快放！”
萧海琅？萧海琅那家伙，又给她惹什么事了？
杜逊是一路从考场快马加鞭过来的，喘着粗气，稍稍平复好心率，才急忙道：“萧海琅那小子，跟别人打起来了！”
武举考试法令，违反规则的考生，是要被取消考试规则的。
他与萧海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件事情本与他无关，但自从那日他与萧海琅过完招之后，就真心觉得他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了。
要不是萧海琅那小子心气高，只肯拜文半梦为师，他早就收入自己麾下了。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萧海琅被取消了考试资格，那他也就无缘文家军了，一想到自己失去了这么好的一根苗子，杜逊这心里头就揪疼。
“将军，你一定要帮他啊！”
要不是顾着男女有别，杜逊简直想把文半梦直接扛起来带走。
文半梦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意外，她懒懒地抬眼瞧他一眼，见他满头大汗，很是着急的模样，挑眉道：“打起来了，就按规则处理就好了。”
本来她也没指望萧海琅能考出什么好成绩。
这样也好，她省得费心关注他了。
“不是将军，这……不是他先动的手，是马绍那几个人，先挑衅的他，他没办法，才把他们打了的。”
取消考试资格还好说，但现在的情况，可比那棘手多了。
“现在马绍那边不肯放过他，直接将人绑了，说要好好整治他一番，将军您要是不去，可就真没人帮得了他了。”
文半梦摊开手：“那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要帮他？”
这个惹祸精，都还没有当她徒弟呢，事就这么多，以后当了，岂不是要把她逼疯。
“将军，您就帮帮他吧，马绍毕竟是太守家的公子，我也不方便插手啊。”
“你不方便，我就更不方便了。”文半梦翘起脚，“放心，马绍不会弄出人命的，况且，如果萧海琅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也不配继续参加武举。”
她如果事事都要管，每个人都要救，早就忙成陀螺了。
闭上眼，文半梦摆摆手：“你要是担心，就赶紧去盯着吧，省得出了什么事，又要赖在我身上。”
“将军你……唉。”
见她如此坚决，杜逊猛一跺脚，可也没了主意，索性拂袖走了。
身后，小满咬着指头，很是不解：“小姐，你为什么不帮杜统领呢？还有那个萧海琅，他也不像个坏人，小姐为什么要拒绝？”
以前小姐行侠仗义的时候，可从来不问身份的。
文半梦淡笑，随手拈起一块糕点，“小满，没有人可以永远帮他，他总要学会自己成长。”
她前世吃了不少的亏，以为惩善除恶，劫富济贫，就可以帮助百姓过上好日子，全然忘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别人的帮助不算什么，自己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哪有空去管这些。
须臾，小满想起一事，将袖中掌房收到的信笺交给她。
“对了小姐，这是容公子给你的信。”
文半梦接过信笺，眼底幽深一片，她拆开信笺，上头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倾辞阁，明日午时。
将信笺随意递给小满，她淡淡吩咐：“把这个烧了吧，我收到信这件事情，谁也不要提起。”
“是，小姐。”
……
郊外偏隅，马绍带着人将萧海琅团团围住，白玉般的脸庞上有几道乌青，十分明显。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处，吩咐道：“来人啊，给我打死他！”
方才在考场上，所有人都瞧见他被萧海琅按在地上打，他这流云第一公子的脸，还往哪摆，近日他若是不好好教训此人，难解他心头之气！
萧海琅握着拳，目光狠戾，像狼群中一头孤傲的独狼，被敌手包围的挣扎模样。
他的目光凌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令人心中不寒而栗。
那双眼神之中，带着无畏的眸光，似刀口舔血，任谁敢靠近一步，都会被他无情撕咬。
小厮们面面相觑，有一人先动了手，其余人连忙扑上前，有的双手双脚抱住萧海琅的四肢，有的拿着棍棒，打在萧海琅的躯干，还有人围在一旁，忌惮着他的反抗。
眼前这个落魄少年，看上去瘦弱不堪，十分好对付的模样，但他们却不敢小觑，万一要是出了差错，公子肯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萧海琅在这种包围式战术的攻击下，根本没法反抗，他咬着牙，试图钻他们的空子，但那些人显然摸清了他的路数，死死地将他按住。
“啊……”
他的膝盖遭到重击，猛地一下跪倒在地，整个人像是在泥土里滚了一遭，脏泞不堪，方才跟马绍打的一架，已经耗光了他的气力，如今他虽有反抗之心，却没反抗之力了。
又是一击。
他的肩膀一软，整只手臂像是脱臼般，在腰间晃荡。
马绍见他没有挣扎的余地，哈哈一笑：“萧海琅，你空有拳脚有什么用，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上，现在你的考试资格也被取消了，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劝你识相点，给爷爷我道歉磕个头，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他拨弄着萧海琅那条脱臼的手臂，“要不然，哼哼，你这条手，可就保不住了。”
身为贵门子弟，马绍生平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寒门，妄想通过科举，一跃龙门，踩在他的头上。
依他看，垃圾从生下来就活该是垃圾，就应该给他们这些贵子服务，居然还妄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简直可笑。
他今天就要亲手打碎那些草民的梦。
而萧海琅，这个除了出身处处都压他一头的草民，就是他最好的打压对象。
他早就看他不爽了。
萧海琅怒视着他，朝地上唾出一口血沫，“马绍，你要是不服气，可以与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搞这些阴谋诡计，就是你们名门的处事手段吗？”
他的伤口裂开，渗出几滴血珠，在艳阳高照的夏日，格外惹怜。
“就你们这些草民，也配与我堂堂正正的打架？”马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萧海琅，爷爷打你都是给你面子了，像你这种出身，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太守府里的丫鬟小厮，随便挑一个，祖上三代都是士官出身，像他这种贱民，来了他们府里，只配干些杂扫的活。
这样低贱的身份，还想要他跟他平等的站在同一擂台上，真是可笑！
“马绍，放开我，否则，我要你好看。”萧海琅咬着后槽牙，怒视着他。
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要是再不回家，阿爹阿娘肯定会担心的。
马绍却淡淡一笑：“想要我放开你？可以啊，喊我声爹，再给我磕几个头，说你永远都只是个贱民，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说着，他一脚踩在萧海琅的脸上，脚上沾的黄泥抹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