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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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真的看着那副丹青，真是可笑！
他竟然为这副丹青命名为“至爱落落”。
原来，连这份情谊也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她何德何能，敢自诩是他的至爱呢？
……
一直以来，她都天真的以为，在她和他的故事里，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现在想来，不过是作为牺牲品。
她心中越想越是悲痛，脸色铁青，伸出手，抓住那一幅丹青，随后便决绝地将其撕裂……
那丹青上熟悉的笑着的眉眼，幸福的表情。
似是均都是他亲笔描摹出的画面。
此时在她的掌中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再也难以拼凑回原形。
这副丹青被毁，一切也都烟消云散。
“那你以后想看见谁？”胥玉山看着她一边撕着那幅丹青，一边泪流满面。
仿佛哭得像个孩子一般，也觉得心中千疮百孔般的疼。
可是他似乎是有什么话，几乎要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却被他这般硬生生地更在喉咙。
终究是化成一股难以吞咽的抑郁。
一时之间，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犹如阴影一般变得巨大，随后竟是无法控制地罩住了他。
他知道本不该如此，可是现在时机还不对。
这样滔天的恐惧令他无处可逃……
终究，他只能压低了声音询问，“轩辕云吗？还是魏无邪？又或者……是莲生？”
莲生？
连这样的结果都想的出来？
苏锦落突然就痴痴的笑了出来，他竟是这般胡乱猜忌她。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一般。
深吸了一口气，她收敛了自己的苦涩，“无论谁都好。”
渐渐地，她脸上的苦笑消失开始泣不成声，幽幽咽咽。
那豆大般的眼泪更是不断地往下落。
苏锦落只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一直往下落，没有尽头一般，那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也是从未有过的无助。
“我想嫁一个大夫……他会救死扶伤，我爱的那个男人叫做阿大……不是胥玉山！”
阿大这个名字是两人一路逃亡在外的时候，苏锦落帮他取的名字。
“……他是个大夫……他！”
苏锦落不断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胥玉山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了，完全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以至于到了最后，那呜咽和着眼泪，她再也无法说出完整的字句。
她知道自己这般实在是有失颜面，她已经不愿意再这般在他面前这样的没有尊严和颜面了，她强压下心肺中撕裂般的痛苦与不舍。
本该是精致美丽的脸上此时掠过痛苦的抽搐。
到底，苏锦落深吸一口气，嘶哑地开口。
那话是那般的沉痛而艰涩，随后继续诉说着那伤人的言语。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认真的想着，仿佛在提醒她清醒些，她自顾自的说，更像是对自己的警醒，“这世上，压根本就没有阿大！”
那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编织出来的梦而已。
“没错，我爱的，不过是我自己假想出来的一个男人。”她缓缓的说着，又哭又笑十分难看。
是的，她真的被他的言语给惊醒了。
苏锦落微微眨了眨眼，擦拭掉了脸颊上上得泪，原本木然的脸上染上了浅浅的笑。
那……笑容在那泪痕未干的脸庞上。
此时竟是凄美得那般的惊心动魄。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往事，“他对我说，虽然他落难了，他身无分文，但是他可以养得起我！”
“他还对我说，他定会为我做最妥善的安排，他还说……”
他好像说了好多的话，真的好多好多……
多到她都快忘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样，只是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而已啊。
说到这里，苏锦落才觉得那么词穷。
原来，胥玉山对她说的话那么多，可是做的承诺那么少那么少。
她仔细想甚至没有想到什么说一辈子的话，她只能揪出唯一的一句用以自我安慰，“他说他喜欢的是像我这样的女人，可是，现在，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的！
眼前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是她的阿大。
不是那个会在雪山上为她暖脚的男人，也不是那个什么都舍不得吃，独留给她一人，也不是那个会在危难之间，永远只想着她的男人……
每一个彼此相处的片段似乎都在不断在她的眼前层叠交错着。
最终，相互缠绕，那般的凌乱，错综成了混乱而模糊的一片。
曾经，并不是多久之前的事。她躺在离他的心跳最近的地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曾经，他们同甘苦共患难，在那白雪皑皑的大雪山上相依为命，彼此拥有。
曾经，她以为她得到了这个眉眼温柔的男人……
他定然会像他说的那样，会用一生温暖她的每一个夜晚。
可现在看来，她才算是明白。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温柔，他的痴情都不是属于她的。
他苦心经营那么久，原来不过是利用他们苏家，利用她而已。
一开始便是如此。
她发现他是脂粉阁背后之人，他便借着苏家的引荐才恢复了他王爷的身份的。
现在想来……
竟然那时候便已经，她记得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眼神。
然而，这一切却都不是真的。
真的可以布局那么久吗？
她就这么恍恍惚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只觉得他是那般的熟悉又陌生，与他之间仿佛已经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了。
原来如此！
那么她又何必再留下牵挂呢！
她只是那般无意识地扬起手一扔，那丹青的碎片瞬间像是冬日的雪花一般，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她那自以为是的爱情，如同前世，更如同大雪山上的雪。
天气转暖了，便立刻就消融了，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所谓的至爱。
至此为止，被证明出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而已。
她唇角的苦笑更甚，他看着只觉得心惊。
那言语之中的凄然与无措更像一把利刃，一下子便插入他胸口之中。
痛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