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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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知道，他也便就站在原地，并不靠近她。
两人之间像是隔着那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一般。
胥玉山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底是苏锦落心中失望透的，她缓缓开口，“明日便就期满了，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放我走吧。”
终于，她垂下头，缓缓开了口。
她的声音甚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的言辞也变了，近乎于是含糊不清的低喃一般。
以至于，她的语调也溢满了凄酸的气息，整个人更是充斥着不堪重荷的疲惫。
她想了很久，一直舍不得。
那种无数次想象，想象着离开的那一幕……
可事到如今，不过短短一句话，已然说出口，不知为什么……此时竟觉得如千钧巨石一般沉重。
只是那般压在他的心头。
仿佛碎心裂肺的疼着，让她觉得不负重荷。
那种痛……令人不堪忍受。
“放你走？”他咬紧牙关，似乎是没想到苏锦落会这般说？
顿了顿，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苏锦落，咬唇，像是逼着自己残忍地开口。
男人的声线沙哑异常，可是却仍旧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伤人的话。
那话是那般的清晰，更是夹杂着冷笑，“落落，你打算要去到哪里？”
说着，他更是冷笑出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朕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她轻轻瑟缩了一下，依旧垂着头。
没想到胥玉山会如此决绝。
她只是眸子一闭，随后狠狠抽了口气。
深吸了这口气之后，她像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睁开泛着殷红的眸子。
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中一片如水的平静，这是她调整了很久的情绪，“你不是早就打算好要送我去乌兰汀换解药的吗？不是吗？”
该死！
这女人怎么会如此想？
或许是觉得苏锦落只是想跟轩辕云离开，才编纂出了这样的借口。
他一时心中也染上了怒气。
“你倒真是聪明。”胥玉山背过身去，冷哼了出声。
他不让苏锦落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或者说，他也是气的不行，忍不住身形轻颤。
可是更让他无力的是，他竟是不敢去看她眼里那令人心颤的绝望。
只是缓缓道出那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保住轩辕云？他是前太子，你觉得朕会轻易放过他？”
“还是说你想做乌兰汀的当家主母了？”
乌兰汀现在已是轩辕云的封地，他是觉得自己只是想和轩辕云在一起，所以才想和轩辕云走的？
她就知道，他又想歪了。
可是他之所以会这般想，完全还是因为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不是吗？
听他这么绝情决意地回应，苏锦落只是突然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一般。
一时之间，她整个人恍恍惚惚地，仿若失了魂魄。
他竟是这般想她？
一直以来，他到底有几分的深情？
几分的厚意？
……
“我从来都没打算要去做什么当家主母。”沉默了很久，苏锦落只觉得嗓子都发干的时候，她再度开口。
只是诶想到胥玉山会这般想她，所以她满脸茫然。
即便是强撑硬忍，可声音的尾音却仍旧是更咽。
她的气息难以顺畅，“我本打算和你留下点回忆！”
“然后便和轩辕云回乌兰汀，我只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她嘴里喃喃地絮絮叨叨着，也不知道胥玉山此时到底有没有在听，她只是自己不断地说，显得语无伦次。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重点。
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了男人毫无预警地一连串言语，“我猜，你只是想用我制衡住轩辕云？我若是没了利用价值，也就可以扔掉了……”
“你难道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心爱的人？”
就是那个大魏的公主吗？
“你说的不错，朕的的确确是有一个心上人！”胥玉山冷笑，那笑意让人觉得发冷。
“为了她，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继续说道，苦苦一笑。
随后，转过身来，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意有所指。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只是因着女人的胡思乱想，于是继续往下说道，“所以，落落，朕这样对你，你恨朕吗？”
原来，他说他没有心，这是真的。
他的心早已经给了别人。
所以才会对她忽冷忽热的吗？
原来如此……
原来，他喜欢的是与她不相干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真的太可笑了，她眼眶瞬间就愈发的发烫，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格外的疲倦。
“我不恨你，我只是不再爱你了。”她收敛起心中的酸楚，摇摇头，垂下眼帘。
心中混乱而繁复，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幅丹青。
素来顾盼有神、明艳动人的眼眸之中已经变得呆滞了起来。
面有甚至还有一片谁也窥不见的氤氲。
顿了顿，她继续满脸苦涩的说道，“或许应该说，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爱你，我已经再也爱不起你了。”
干笑出声，仿佛在自嘲，“所以，皇上，请你放我走吧，为你做的一切，就当是我心甘情愿报答你多次救我的命！”
她将“皇上”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已是云泥之别，没有任何的关系，“皇上，我想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曾经，那么希望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
可现在才明了，这男人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即便是看见了，也永远是她无法触摸到的。
无法占有的。
她为了拥有与他有关的回忆，甚至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如今可谓是一无所有，遍体鳞伤。
他应该什么都知道的，是她愚蠢，什么都知晓。
但现在不一样了，在知悉他心有所属之后，=。
她便必须逼着自己放下了，毕竟她还能拿什么去换取他的爱呢？
说到这里，她再也难掩心中的悲痛。
终于，她更咽了，泛着酸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徐徐地从眼眶而出，带着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