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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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岚漪来了……我便先退下了……”乔庄朝惜时微微点点头，便想要出去。
然而惜时忽然喊住了他，询问是否还有别的包间。
乔庄一愣，忙问道：“姑娘为何想换包间？”
惜时笑而不语，狡黠的眼眸轻瞟了一眼头顶的琉璃灯，“上次在这里出过事……心里多少有些发怵……倘若还有别的包间话，麻烦可否帮我调换一间？当然……银量绝对不会少的！”
乔庄试探性地看了看岚漪，又转向惜时道：“姑娘客气了！原是我思虑不周，怎好让姑娘再破费！除了这间……旁边还有一间雅间，只是环境没有那么好……姑娘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就换到那间雅间吧……”惜时打断了乔庄，又看向了岚漪问道：“岚公子意下如何？”
岚漪愣怔，他已经打扮得如此妖娆艳丽，他正是纳闷自己怎么就被惜时看出来他是个男人呢！
“岚公子？”
惜时在岚漪面前晃了晃手，岚漪恍然回过神，尴尬地道：“就按姑娘的意思换吧……”
惜时微微一笑，跟着乔庄便出了门。
岚漪脸色一沉，他瞥了眼琉璃灯，也跟着走了出去。
惜时来到隔壁雅间，扫了眼内设，虽不如之前的包间大，但胜在没有相关“设备”，倒也落得个安静。
乔庄站在门外，如炬的眸子紧盯着惜时的一举一动，待惜时转过身，告诉乔庄就订这间雅间时，乔庄笑着颔首，缓缓退了下去。
岚漪进了雅间，也不拘谨，随意地落了座。
惜时将雅间门关上，也跟在坐在岚漪的对面。
“你刚刚喊我岚公子？”岚漪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快，他精心打扮却被人轻易拆穿，叫他的面子往哪搁？
惜时笑道：“岚公子虽是女子打扮，可……终究是个男儿身！我喊你岚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这……”岚漪愣在原地，若不是有面纱遮了遮，此刻他的脸便是个囧字。
惜时瞧出了岚漪的尴尬，她又笑着道：“岚公子天生丽质，很适合女装……再说岚公子置换消息，本身就容易遭人嫉恨，伪装自己也是在保护自己！”
听惜时一言，岚漪躁动的心稍稍安定了几分。
见过他的人，从未知道过他是男人身。
而知道他是男儿身，见他女装打扮不是嘲讽便是鄙夷，也从未有人如惜时一般，夸赞他的美貌和安抚他的。
“姑娘当真是明事理的人……做我们这一行的，手上的消息越多，仇家便越多！我这女装打扮……也是身不由已……”
岚漪在惜时面前卖起了可怜，若是旁人，岚漪兴许就不搭理了，可惜时是玄王心尖尖上的人，他可不得把握机会套个近乎。
“岚公……岚姑娘……我懂的……”惜时眼眸一转，立马改了口。
岚漪心中一喜，暗叹惜时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便特意夸赞道：“我做这行这么久，姑娘可是唯一一个一眼看穿我的人……今日你我既然如此有缘，不如你我二人姐妹相称如何？”
惜时汗颜，什么身不由已，她忽然发现岚漪其实也并非为了保护自己而刻意女装打扮，而是他或许是真心喜欢他女子的模样。
岚漪神色举止极为阴柔，倘若是自己个男子，早就被他的美貌气质所勾去，哪会认为他其实是个男人！
惜时瞧着岚漪婉转晶莹的眸子透着无比的真诚，她转而一想，与岚漪姐妹相称也挺好，反正她又不亏。
惜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轻轻唤了声：“岚姐姐……”
岚漪浑身酥酥麻麻，心里像是甜开了花，他拿着帕子捂嘴轻笑着，宛如一个羞涩少女。
“既然姐姐都喊了……妹妹想要知道什么，尽管开口……”岚漪欣喜地道。
惜时抿了抿唇瓣，凝思几息之后，郑重开了口：“我想知道萧晔是否还活着？”
岚漪一愣，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
“萧晔？哪个萧晔？”岚漪试探道。
惜时深吸一口气，声线微微颤抖着：“萧大将军……前朝常胜大将军萧晔！”
岚漪怔怔地看着惜时，反问道：“你为何这么关心萧晔？萧晔好几年前便流放到了边关，一直下落不明……”
惜时缓过神，她早就知道岚漪会有此一问，便将早就编好的理由告诉了她。
岚漪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口吻严肃地道：“你来找我之时，应该听说了我这儿的规矩……我提供消息虽无需金银，但我需要同等价值的消息来换！”
岚漪眼眸一转，又故意道：“我瞧你年纪尚小，应该没多少我想要的消息……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将消息换给你如何？”
这条件乍一听似乎是惜时捡了便宜，可是惜时是谁，她前世萧宓也是活了十一二年的，又是皇室贵女，倘若岚漪想知道什么辛秘，她未必不能说出来。
惜时笑了笑，故作好奇地道：“不知道岚姐姐想问我什么？”
岚漪眼眸一转，笑道：“如你所说，萧晔将军是明楚的英雄人物，你那日在枫雅居听到有人起瞧见了萧晔，出于好奇便来我问萧晔的下落！说实话，我不太相信……”
“为何不信？萧将军的事迹只要是明楚百姓皆是耳熟能详！我崇拜萧将军，故而担忧其安危，又有哪里不妥？”惜时追问道。
岚漪摇了摇头，“瞧你的年纪，萧晔将军征战沙场之时，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萧晔将军流放边关，你最多也就六七岁，何来崇敬之说！你要明白，自打你懂事开始，萧晔这个名字便已经是个忌讳了！”
惜时微微一僵，她知道自己编的理由有漏洞，可她没想到岚漪竟然如此难缠。
她能怎么告诉他，告诉他之所以她这么在意萧晔，原因是萧晔曾是自己的父亲，而她根本不是顾惜时，而是萧宓？
惜时心中冷笑，只怕自己这么说岚漪只会将自己当成疯子吧！
岚漪瞥了眼惜时，又关心似地道：“所以……顾姑娘可否告知你究竟为何打探萧晔的下落？”
惜时思忖片刻，忽然抬起哀伤的眼眸，轻声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吗？”
岚漪重重地点点头。
惜时轻叹口气，反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借尸还魂吗？”
“借尸还魂？你这是何意？”岚漪惊诧地望着惜时，惊呼起来。
惜时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就知道你不信！萧晔将军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定要知道他的下落！”
岚漪眉头拧紧，仔细思索着她的话。
惜时瞧见岚漪闷不做声，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模样，她冷笑道：“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岚姐姐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与其如此，不如我向岚姐姐说一个我知道的消息如何？”
岚漪回过神，没有太过纠结，反倒对惜时刚说的消息来了兴趣。
“姑娘请说……”岚漪道。
“你可知凉州附属小国柔颉？”惜时故作神秘道。
岚漪一僵，他上下打量着惜时，看她的年纪，若说她不该知道萧晔的话，那她更不应该知道柔颉。
柔颉被灭国可比萧晔出事早了好多年，她能有柔颉什么消息可以换给他？
“柔颉小国何人不知？姑娘为何忽然提到一个已不存在的国家？”
惜时笑道：“柔颉祖训有言，双生子乃亡国之兆！”
岚漪眼眸中透着狐疑，“我是听闻柔颉之人不喜双生之子，却没听过这样的祖训……可柔颉亡国之时，并没有什么双生子……”
“有！柔颉国王和王后当初剩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纳兰轩，弟弟叫纳兰蘅……哥哥留在皇宫中教养，而弟弟一直圈禁在别院……”
惜时应声打断了岚漪，笃定的口吻让岚漪只觉心惊肉跳。
岚漪忽然想起和阿提曼密会的那个神秘人，他曾听到阿提曼喊他纳兰公子……
他们当时还奇怪，柔颉已经国灭，如何还会有姓纳兰的人存在。
如今听了惜时的话，他脑海中残缺的部分终于被填满，也终于明白和阿提曼见面的人就是纳兰蘅。
“岚姐姐……我这消息如何？”惜时瞧着岚漪失了神，立马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岚漪回过神，尴尬地笑到：“姑娘提供的消息，在下收下了！”
惜时心中一喜，急忙问道：“那萧晔将军……”
岚漪摇了摇头，轻叹道：“实不相瞒，萧晔将军在流放当日就已经遇害了……”
惜时脑袋嗡了一声，她虽有心理准备，但仍旧留有一丝希望。
可如今听到岚漪如此笃定地将萧晔遇害之事说出，她心中仅有的期望和信念瞬间崩塌。
“萧晔将军的尸体……”岚漪眼眸闪烁，欲言又止。
“被人分了尸……曝尸荒野……”
惜时不等岚漪开口，便接上了话，她泛红的眸子嗪上了泪水，惨白的唇瓣不停地轻颤着。
岚漪震惊地看着她，惊呼道：“原来你知道！”
惜时嘴角含着冷笑，恨恨地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那凶手……”
“凶手是当今明楚大将军凤蔺羽！”惜时咬牙切齿地道。
岚漪轻叹：“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又来问我！”
惜时摇了摇头，泪水缓缓落下，“我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现在不得不信……”
惜时忽而抬起眼眸，忙问道：“你可知萧晔尸体在何处？”
“你想……”
岚漪止住了后面的话，他知道惜时很可能是想找寻萧晔的尸身，归成完整的尸体，入土为安。
惜时颤抖地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或许萧晔已成了白骨，可是即便成了白骨，她也不想放弃寻找萧晔的念头。
岚漪轻叹口气，安抚似地道：“其实你不担忧......许多年前……已经有人将萧将军的尸身捡了回来，入土安葬了！”
惜时止住了眼泪，立马激动地问道：“是谁？那个安葬萧将军的人是谁？”
岚漪思索片刻，最后缓缓吐了两个字：“乔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