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虚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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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月微微一颤，对虚空所说之言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虚空住持……何为虚凤？真假又是什么？”伶月眉头拧紧，虚心请教。
太皇太后和桂嬷嬷对视一眼，略有些心虚地呵斥伶月道：“伶月！不得对虚空住持无理！虚空住持说得是佛语，该听懂时便等听懂！”
伶月一愣，她还没见过太皇太后生那么大的气，她自查失言，赶忙向虚空道了歉，便不再说话。
伶月听不懂此言，但太皇太后听得明白，她不想节外生枝，便故意转换话题问道：“虚空住持……你刚刚说的贵人……对伶月公主至关重要！可那贵人是何人，又在何处，虚空住持可否提点一二？”
太皇太后眼神灼灼地看着虚空，本来对虚空还有些疑心，再听到虚空所说“虚凤”之时，便打消了对虚空的顾虑。
虚空笑了笑，恭敬地回道：“回太皇太后……伶月公主的贵人就在这太庙之中！伶月公主能否搭上这位贵人，便看伶月公主的造化了！一切命中自有安排！”
太皇太后一惊，没想到伶月的贵人就在太庙之中，若是有贵人相助，这伶月以后便是凤凰之命。
对于她而言，脸上也有几分光彩，而对于凤家而言，更是添了一分势力。
太皇太后想到此，嘴角便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太皇太后本想再向虚空讨教凤家的运势，然而当着段翊瑾的面，她终是没有问出口。
这种问题，自然是要私下向虚空讨教的，若是段翊瑾这个皇帝当不长久……虚空也不会现在告诉她！
太皇太后暗怀了其他心思，她自然也知道段翊瑾急着见了尘是为了解开后半卦象的事，于是太皇太后有意看向了段翊瑾，提醒道：“皇上！这虚空住持既然是了尘的师弟，不如让虚空住持也替皇上瞧瞧如何？”
段翊瑾冷眸看向了太皇太后，他思忖片刻之后，愤然起了身，走向了虚空。
段翊瑾知道太皇太后是在试探自己，毕竟那卦象的后半句听上去并不像什么好话。
“皇上……”虚空微微颔首，脸上充满了敬畏之色。
段翊瑾居高临下地看着虚空，许久后才幽幽开了口，但却未提及了尘卦象的事。
“以虚空住持之见，我明楚之势如何？”
虚空微微一愣，他抬起眼眸，笃定地看着段翊瑾道：“回皇上！天佑我明楚，皇上及先祖心愿很快便能达成！”
段翊瑾一怔，他未想到虚空会说出这般话，他惊诧地看着虚空，又试探性地问道：“心愿？朕和先祖们的心愿是什么？”
虚空笑了笑，毫不避讳地道：“山川银河，天下归一！”
段翊瑾愣怔片刻，他看了一眼太皇太后，而恰巧太皇太后也惊诧地看向了段翊瑾。
段翊瑾满意点了点头，他瞥了一眼伶月，让桂嬷嬷先将伶月带下去，而他和太皇太后自然有些话是需要单独和虚空讨教的。
段翊瑾问虚空他还需要多久才能大业可成，虚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诉段翊瑾有一天命之劫，只要渡过此劫，这三分的天下定当可以统一。
段翊瑾眉头紧锁，他想让虚空说得再清楚一些，谁料虚空紧闭了双眼，愣是不再多说一句。
太皇太后和段翊瑾不能强求，便送虚空住持出了大厅，刚一出门，便瞧见了院中正在等候的惜时和宁太妃等人。
虚空愣愣地看了惜时片刻，对着太皇太后问道：“太皇太后……这宁太妃身边的女子是何人？”
太皇太后瞧了一眼，笑道：“这是皇上封的宁安公主！了尘留下的书信便是她参详的！”
虚空眼底闪着精光，“原来如此……原是了尘师兄的有缘人啊……”
太皇太后以为虚空认定惜时是了尘有缘人的原因，是因为她解开了了尘的书信，所以并未作他想，反倒来了一丝兴致，让虚空看看惜时的面相。
虚空上下打量着惜时，惊叹道：“此女……贵不可言……”
“可……眉宇间带着一丝煞气，却又是凶险万分之相！奇怪……奇怪得很！”
虚空从惊叹转向狐疑，他尴尬地朝太皇太后一拜道：“太皇太后……恕老衲直言，老衲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复杂而又矛盾的面相！恐是老衲才疏学浅……无法参详此女子的命途！”
一侧的段翊瑾似乎也听到了虚空之言，他瞥了眼惜时，略带嘲讽地道：“还有虚空住持参详不出的人？”
虚空笑道：“众生万相……老衲也能窥探一二！不过天理循环，自有因果！老衲不敢妄言！”
段翊瑾冷哼一声，他挥了挥手，便让虚空退下，而此时宁太妃走了出来，将虚空带到厢房歇息。
虚空在进入厢房之时，宁太妃瞧了眼四下无人，特意对虚空问道：“虚空住持一切可还顺利？”
虚空微微颔首，笑道：“多谢娘娘关心！老衲一切顺利！”
宁太妃双手合十，对虚空一拜道：“此处已经没有娘娘……住持也不必见外！”
虚空笑了笑，不再过多言语。
宁太妃叮嘱虚空好好歇息外，很快便离开了厢房。
入夜，凤思娆莫名起了高烧，惜时一旁照料着，好不容易才让凤思娆退了热。
凤思娆睡熟之后，惜时猛然松了口气，可凤思娆高热来得诡异，让惜时不由地担忧起白晚晚。
安顿了凤思娆之后，惜时便要去太皇太后那里回禀。
然而当她走到太皇太后厢房门口，刚要敲响厢门时，屋中传来的对话声让惜时惊诧在了当场。
她不是偷听之人，但太皇太后所说之事却让她震惊万分，她环顾了左右，找了一处隐蔽的墙角蹲了下来。
“太皇太后……这虚空住持看来也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他怎么能看出伶月公主她……不是……”
桂嬷嬷给太皇太后沏了杯茶水，刚递到太皇太后手上，太皇太后一个凌厉的目光让桂嬷嬷止住了后面的话。
惜时听得心惊，这桂嬷嬷话说一半，显然是在说伶月的身世，可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惜时也不敢乱猜测。
太皇太后眼眸示意了门外，桂嬷嬷赶忙打开门瞧了一眼，在确认无人之后，又将门又关上了。
太皇太后幽幽叹了口气，“伶月从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哀家视如己出！从未将她当作别人的孩子！今日听到虚空所言，这孩子有凤凰之命，这下你也该放心了！”
桂嬷嬷热泪盈眶，激动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奴婢多谢太皇太后多年来对伶月的栽培！若是伶月父母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太皇太后瞧着桂嬷嬷伤心的模样，她不由地悲从中来，叹息道：“你对哀家的衷心！哀家都记在心里！若不是当年萧家得意，萧皇后又诞下个皇子，哀家绝对不忍心用你的孙女来李代桃僵！哀家是没有办法……段翊坤好不容易将他弄成个瘸子，当不了太子……可萧皇后却是个有福的，竟然又生下个皇子！”
太皇太后话音刚落，惜时脑袋早就乱作了浆糊！
原来纳兰蘅没有骗她，伶月果然不是段家的血脉，自然也不是萧家的人，更不是姑母的孩子！
惜时双拳拧紧，浑身颤抖着，心头充满了嗜血的恨意。
太皇太后的那番话，很明显她在很早之前便着手对付萧皇后，她看不惯萧家的繁盛，更担心日渐衰败的凤家被萧家取而代之。
所以她设计弄伤了大皇子段翊坤，让他落得终生残疾而无法继承大统。
再到后来萧皇后有孕，在生产之日，太皇太后恐怕早就打点好了一切，若是生下女婴那便相安无事，若是皇子，那便用桂嬷嬷的孙女来取代。
惜时细细想来萧皇后生产那日，的确不太对劲，伺候的人进进出出比之前多了好几倍，而萧皇后生产之后，便昏睡了过去，谁都不知产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那先抱出来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萧皇后的！
“奴婢知道太皇太后的心思！这么多年了……奴婢从来没有后悔过！今日听到虚空之言，奴婢这心总算了落了地！只要伶月能成为真凤，能帮衬得上太皇太后还有凤家，那便是伶月极大的福分了！”
屋中又传来桂嬷嬷的声音，惜时心中嘲讽，无论是真凤还是假凤都不过是太皇太后的棋子而已！
惜时这般想着，忽又听见桂嬷嬷对太皇太后问道：“虚空住持说这伶月公主的贵人就在这太庙之中，可太庙中这么多人，如何才能知道哪个是伶月公主的贵人呢？”
太皇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眼眸立马变得深邃，“既然虚空说伶月有凤凰之命，细细想来也只有越池才有可能！她在明楚是伶月公主，是不可能成为皇后的！而凉州……”
太皇太后冷笑道：“那玄王只是个王爷，除非他能弑兄夺位，否则伶月嫁去凉州又怎么能成为皇后？”
桂嬷嬷眼眸一转，立马附和道：“想来也是！那越池太子不就刚好在太庙之中？而且越池王年迈，荣妃的皇子又年幼，这皇位迟早是越池太子的！”
太皇太后微微点点头，二人似乎在这点上达成了共识。
太皇太后也是奇怪，这越池太子怎么就上了太庙，如今想来真应了虚空那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之说！
“看来这越池太子就是伶月的贵人……而且越池太子对伶月也有一些意思，否则不会让东凌公主频频来示好！”桂嬷嬷急不可耐地又补了一句。
太皇太后凝思之后，看向桂嬷嬷试探道：“若是伶月嫁去越池，你可能再也无法见到伶月，你可舍得？”
桂嬷嬷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叹息道：“只要为了太皇太后，奴婢儿子儿媳的性命尚可舍弃！更别说，伶月受了太皇太后恩惠多年，只要对太皇太后有利，伶月能有好的归宿，奴婢有什么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