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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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时一愣，她不由地看向秋棠的伤口。
她心中狐疑，她临走前白晚晚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发病？
更可况她身体如此虚弱，又如何能将秋棠咬伤？
但如果是秋棠自愿被咬而不挣扎的话……
惜时没有细想下去，等回了凝雪轩，她定要仔细询问秋棠一番。
只是秋棠被咬一事，出乎惜时意料凤思娆倒是将她提前安置去了冷宫，而不是太皇太后。
她本来就答应了白晚晚，所以凤思娆让她随她一道去永和宫，她反倒是乐得其所。
只不过有两点她很在意，一点那便是凤思娆的态度。
以她对凤思娆的了解，她对于和自己争宠的女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可偏偏对白晚晚一再拖泥带水地放过！
可若是凤思娆想要放过白晚晚，那背地里加害白晚晚得又是谁？
这桩桩件件按在凤思娆身上，似乎太过矛盾！
另外一点，便是凤思娆和白晚晚有着相似的伤痕。
惜时不由暗自猜测，难不成和白晚晚眉间红痣有关？凤思娆给白晚晚下的蛊毒，其实可以用来监视白晚晚，所喜才会出现相同的伤痕？
那凤思娆的蛊毒又来自何处？
惜时愁眉紧锁，脑仁生疼，她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思娆穿戴整齐，平日喜欢艳色的她，故意换了身素色的罗裙，好撑起她的端庄典雅。
凤思娆一拂衣袖走出了寝殿，而惜时紧追身后。
为了弄清楚凤思娆到底和白晚晚疯魔有没有关系，惜时忽然试探性地问道：“皇后娘娘！将婉妃打入冷宫，是因为她的恶疾需要远离人群静养，而并非有罪在身。所以……她身边肯定要个伺候的人……”
凤思娆目光斜睨，冷声道：“宁安公主可有什么建议？”
惜时笑着故意道：“民女看婉妃身边的紫珠对婉妃倒是衷心耿耿，照料有加，不然让紫珠随婉妃去冷宫？”
凤思娆思忖片刻，她忽然想起紫珠不就是翠心曾说起的那个贪财怕事的婢女？
只要略施恩惠，定能为她所用！
如此一看，让紫珠去监视白晚晚，倒也正合她心意。
凤思娆抿着浅笑，“还是宁安公主想得周到！”
凤思娆目光一凛，投向翠心，翠心微微颔首，心领神会。
不多久后，几人到了永和宫。
惜时先在殿外守着，等着太皇太后传她，她再进去。
毕竟凤思娆，白晚晚和太皇太后三人之间关系微妙，又极为敏感。
凤思娆在太皇太后面前是如何说的，惜时并不知晓，她只知道在她进殿之后，太皇太后脸色铁青，极为不悦。
惜时想来，应是凤思娆借着有孕将白晚晚狠狠告了一状，又明朝暗讽地刺激了太皇太后，毕竟白晚晚可是太皇太后同意选进来的！
惜时朝太皇太后跪地行礼，半晌后，太皇太后才开口询问了一遍白晚晚的病症。
惜时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将和白晚晚早就对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听完，眉头拧紧，双眸中仍旧闪着狐疑之色。
正在此时，凤思娆带着嘲讽的笑意道：“太皇太后……你若是不信，可以看看秋棠的伤势！啧啧啧啧……那白细的脖子上可是有好几个窟窿呢！将婉妃先关入冷宫，也是为了她好！她可以在冷宫安心养病，其他姐妹也不用人心惶惶！”
太皇太后瞥了凤思娆一眼，转而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将白晚晚送去冷宫，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太乐意，而白晚晚的疯病是否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单凭这几人之词，她也无从判定。
毕竟白晚晚也是凤家的人，若是因她得了病便被送进冷宫，被凤家的人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太皇太后扶额直呼头痛，她随意敷衍了凤思娆几句，现在只让人先看着白晚晚，至于最后怎么安置，要搁几日再说。
凤思娆先斩后奏被太皇太后训斥了几句，她心有不甘，她还想据理力争之时，却被太皇太后一句让她安心养胎给打发了出去。
凤思娆愤愤不平，可她被太皇太后果断回绝之后，又不能再说什么，便福身离开了永和宫。
惜时心中冷叹，凤思娆好糊弄，太皇太后却是只老狐狸。
事情已经至此，她能帮白晚晚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就看白晚晚自己的运气了！
不过同样，她也很好奇，白晚晚究竟会如何做，才能会让太皇太后将她送入冷宫！
这一日注定是个血雨腥风的日子，而这一夜也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
惜时在房中替秋棠换了药，看着秋棠触目惊心的伤口，她思索再三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秋棠……这伤……当真是婉妃咬的吗？”
秋棠微微一颤，她眼神躲闪着，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婉妃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即便她发了疯病，气力和你还是有些悬殊！你完全可以反抗或事逃走……”
“公主……”秋棠轻唤了一声，打断了惜时，“你就别问了……奴婢的伤确实是婉妃咬的！”
惜时狐疑地看着秋棠，瞧着秋棠面色窘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惜时不想逼着问她，便叹息道：“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秋棠低垂下眼眸，没有反驳，只是低低地说了句：“公主……奴婢不会害你的……”
惜时一愣，心中越发肯定她走之后，白晚晚和秋棠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一夜过去，惜时刚醒过来，便听见屋外传来吵杂的说话声。
惜时起了身，刚好秋棠端着水来伺候她梳洗。
“这外面究竟怎么了？怎么吵吵囔囔的？”惜时狐疑地问道。
秋棠脸色平静，她进屋之后便将门带上，小心翼翼地来到惜时榻旁。
“公主……今天一早婉妃被人送去冷宫了！”秋棠压低了声响，平静的眸子毫无一丝惊诧，仿佛是在说一件极为正常不过的事。
“什么？今天？这么快？”惜时惊呼起来，她着实想不明白，才过了一夜，如何让太皇太后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你可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为何婉妃忽然被送走？”
“具体发生什么奴婢也不知道！但今天一早便有人说，婉妃昨夜在飞凤殿疯了一夜，据说说了不少辱骂皇后娘娘的话......”
秋棠轻声说着，眼眸又警觉地看了看窗外。
惜时一惊，追问道：“婉妃说了什么？”
秋棠摇了摇头，眸子里露出一丝为难，“皇后已经知道了此事！她下令不许谈论婉妃！所以奴婢也打听不到婉妃究竟说了什么！不过奴婢在听其他宫人偷偷议论之时，似乎有听到只词片语！奴婢猜测婉妃或许是在说皇后是凶手之类的话！”
惜时浑身一紧，想不到平日里看上去温婉的白晚晚，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她恍然大悟，为何白晚晚如此自信太皇太后会将她送去冷宫了。
若单单只是疯病，太皇太后看在凤家家族的面子上，是不会做出如此绝情的事，但是出言不逊，对皇后言语侮辱甚至构陷罪名，那白晚晚的罪过可就大了。
可又正因为白晚晚有疯病，太皇太后更不能轻易处死个有病的人，否则白晚晚对皇后叫喊得那般说辞不就刚好得以证实？
权衡利弊之后，将白晚晚打入冷宫的确是最好的法子。
只不过，从今日起白晚晚的日子怕是更加如履薄冰了！
此时芳和宫内，冯心玥得知白晚晚打入冷宫一事之后，并未多少惊讶。
反倒是听闻白晚晚疯骂一晚上凤思娆，这点倒是让她极为震惊和痛快。
福兮端着一端燕窝来到冯心玥身侧，柔声说道：“娘娘......这燕窝要趁热吃才好！”
冯心玥接过瓷碗，轻捻汤勺舀了一勺清汤，抿了一口，甘甜入喉。
福兮瞧着冯心玥嘴角扬着笑意，深知冯心玥今日心情大好，便故意附和道：“奴婢恭喜娘娘！如今碍眼的人，已经被打入冷宫！而娘娘也能重新协理六宫了！”
冯心玥嘴角上扬成得意的弧度，这白晚晚虽是打入冷宫不足为惧，可眼下还有个身怀皇嗣的凤思娆呢。
“白晚晚这种货色被打入冷宫是迟早的事！就算本宫容得下她，皇后可不一定！”冯心玥冷哼一声，目光里忽然闪烁起凶光：“凤思娆当真是命好，竟然真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又如何，平安生下皇子那才是本事！”福兮俯下身贴近冯心玥的耳畔，轻声道：“奴婢听闻皇上有意让张太医替皇后保胎，就是因为皇后身体孱弱，有腹死胎中的风险！”
冯心玥眼眸中闪着精光，嘴角笑意更甚，“凤思娆这胎不知道是来报恩的，还是来要她命的！这要是腹死胎中，说不定还会一尸两命！当日夹竹桃没有能毒死她，本宫看她这次还会不会有同样的运气了！”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听闻下月太皇太后要去太庙祭拜……既然是祭拜，皇上和皇后也都是要去的！”
福兮眉头一紧，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快，“太庙祭拜是大事，奴婢听说都让伶月公主一同前往了，就连顾惜时那个医女，太皇太后都是有考虑的！可太皇太后偏偏却没让娘娘去！这明摆着就是故意膈应娘娘呢！”
冯心玥摇了摇头，眼底透着神秘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着福兮道：“那鬼地方，本宫才不想去！不过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可得让伶月好好把握才好！能不能留在明楚，就看伶月自己了！”
福兮微微点头，又听见冯心玥厉声叮嘱道：“此事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得安排妥当才好！可别像上次一样再出岔子！”
“放心吧！娘娘！伶月公主为了留在明楚，自然什么都肯做的！就算此事不成，这辈子伶月和顾惜时注定水火不容了！”
冯心玥满意地笑了笑，她挥了挥手，让福兮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