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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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睿难以置信地看着惜时，他觉得惜时此番推测虽有些荒诞，却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这细细想来却有几处极为不合理。
倘若左青被蛊虫咬伤所致毒发身亡，那为何其他人没有事情？难不成这蛊虫长了什么天眼就盯着左青咬？
惜时似乎猜到了徐睿在想什么，便道：“若是左将军的死和蛊虫有关，徐大人可能得先找对左将军下蛊之人！以我对蛊术的了解，这下蛊之人必须与被下蛊之人有过近距离接触，这才有机会让蛊虫精准知道目标是谁！”
徐睿眼前一亮，“只要找出那日和左将军有过接触之人，就能找出凶手！只要找出那凶手，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策划谋害皇上了！”
徐睿惊喜地脱口而出，转而眼眸一暗，“可……能用驾驭毒虫之人……”
徐睿本想说他怀疑赦西辰和赦东凌二人，可在场的还有老邱，徐睿想了想便没有说出口。
然而惜时却猜到了徐睿想法，她转换了话题道：“后面的事就交给皇上定夺吧！如今先得向皇上回禀左将军的死因……”
徐睿回过神，他看了看老邱，眼神示意他让他得改一改验尸的陈述。
老邱撇了撇嘴，略有些不满地道：“这陈述应该怎么改？老夫可没验出毒物和毒虫！”
老邱言下之意，毒物和毒虫之说都是从惜时口中说出来的，他的陈述中要么实事求是将惜时参与验尸的过程加进去，要么另做他法修改。
徐睿微微有些尴尬地看向惜时，似乎在问她的意思。
惜时看了看二人，笑道：“这左将军的尸体是邱仵作验的，我不过是说了我的猜测而已！最后还是需要邱仵作点头认可才行的！”
老邱眉头松了松，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惜时那话已说得非常明白，验尸也好，推测也罢，只要他认可，便就是他的功劳！
徐睿也听出惜时话外的意思，便对老邱道：“邱仵作！你便按照刚刚我们几人查勘的结果，在将那毒物和毒虫的推测加在你的陈述里！本官会亲自交给皇上！”
“是！徐大人”老邱一拜，连忙转身去改了验尸案卷。
老邱将验尸案卷改好给徐睿过目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惜时瞥眼左青的尸体，替他盖好白布，也正打算离开，然而徐睿却忽然开口想让惜时和他一起去见段翊瑾。
惜时微微一愣，本想用不合规矩来推辞，但徐睿那双眼眸中忽明忽暗地，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惜时没有反驳，她答应了徐睿，随他一道面圣。
二人刚出大理寺，却见李誉迎面而来。
“徐大人……”李誉对徐睿作揖，又看向他身旁的惜时，打趣道：“哟！想不到宁安公主也在这里！”
惜时福了福身，眼眸中闪着别样的精光，“真是巧了，李大人……”
“李大人可是来找我的？”徐睿插话问道。
李誉甩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刚要开口，却听见徐睿义正严辞地道：“李大人若是没什么急事，咱们改日再聚如何？我现在要和宁安公主去见皇上！李大人自便！”
李誉一愣，还未回过神，便瞧见徐睿焦急地领着惜时往颐和殿的方向走去。
李誉赶忙追了上去，“我也有事要面见皇上，刚好顺路！”
李誉死皮赖脸地跟在徐睿身侧，徐睿紧了紧眉头，并未说什么。
惜时察觉李誉异常，对他问道：“李大人既然也要见皇上，为何要先过来找徐大人？”
李誉脸色一僵，他瞥了眼徐睿，恰好徐睿也好奇地看着他，李誉脸上莫名得浮上一抹尴尬的粉色，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来见徐睿，自然是来打听消息的，谁知道惜时这个女人也在此，这让他如何开口？
惜时心中忽然咯噔，她瞧着李誉和徐睿眉目宇间的神色，难不成这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惜时恍然想起这二人年纪不小，可都还未成亲，难道说他们两人是……
断袖……？
惜时脑袋嗡了一声，下意识地离徐睿远了一些，免得站在他们二人旁边像个第三者。
李誉轻咳了两声，心中已经编纂好说辞，“今日听说皇上被刺客行刺，而且副统领左青也突然暴毙！这皇宫人心慌慌的，大家都担心皇上，都进宫来了！如今人都在颐和殿外守着呢！我没瞧见你，便来问问！”
李誉真假参半，也只有徐睿会真的相信。
而这话在惜时听来，字里行间都是李誉对徐睿包含着担忧的绵绵情话。
惜时缩了缩脖子，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徐睿点点头，“邱仵作刚验完尸，我正打算向皇上禀告此事！”
“哦？可有验出那左青怎么死的？”李誉顺着往下问道。
徐睿试探性地看了看惜时，只见惜时朝露出一个很怪异的笑容，自顾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给他们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徐睿以为惜时此举是默认让他告诉李誉验尸的结果，而惜时仅仅是不想当他们眉来眼去的电灯泡而已。
徐睿深吸一口气，对李誉大概说了左青的死因还有他们的推测。
李誉眉头微锁，忽然提道：“若是蛊虫所为，这段时日留在明楚的越池人倒是不少......”
李誉喊住惜时，问道：“宁安公主今日随皇上出宫，可有遇上越池什么人？”
惜时回头看了一眼，眸子中透着狐疑，她没有回答李誉，而是反问道：“李大人怎么知道我今日是随皇上出宫的？”
李誉一愣，竟笑起来，“左青这么一死，你以为皇上出宫的事还能瞒得住吗？皇上和谁出宫，去了哪里，可不得仔细盘问着些？照我说，宁安公主或许也有几分嫌疑！”
惜时嘴角含着冷笑，“李大人这话可不好笑！可别到时候徐大人找不出凶手，就赖上我！”
徐睿尴尬地站在一旁，连忙打圆场道：“宁安公主绝对不是这种人！今日若非她，这左将军的死因也不会如此之快被查出！再说......皇上若是出事，宁安公主也会有性命危险......”
徐睿话说一半，只听见李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徐睿道：“我不过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得！宁安公主如此忠君爱国之人，乃明楚之福星，又怎会做那忤逆之事！”
徐睿惊诧地看着李誉，这才恍然大悟，李誉这是在逗他呢。
徐睿脸色憋得通红，他一甩衣袖，愤然前行，不打算再理会李誉。
惜时瞧着眼前打闹的二人，她轻笑着摇了摇头。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李誉道：“今日在枫雅居，的确见了越池太子和公主！但......他们二人和皇上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这中间应该没有和左将军有过接触才对！”
李誉眉头一皱，“有没有过接触，尚且不好定论！但左青这一死，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来！”
徐睿听到李誉所言，脚下一顿，放缓了步子，和李誉重新并肩前行。
“多日之前，定安城内发生一桩命案，死者是戏班的班主，也是突然暴毙！据在场的百姓说，那班主生前曾与外族女子发生过争执，在那外族女子走后，班主便七窍流血死了！”
“外族女子？”徐睿警觉地嘀咕一声，心中多了几分猜测。
李誉颔首，眼眸中多了一丝惊恐之色，他故意压低的声响对徐睿道：“从那些百姓的口中，那外族女子的模样竟与那越池公主分毫不差！”
徐睿眯了眯冷眸，眉宇间燃起怒火，“那越池公主好的胆子，竟然在明楚当街行凶！”
“那班主死了，戏班的人可有去官府告发？”徐睿怒气冲冲地问道。
“怎么告？那些百姓又不认得那外族女子是谁！就算他们知道，都是些平民百姓，该怎么告？还敢告？”李誉苦笑着摇了摇头。
徐睿紧攥起的拳头节骨发白，他埋头前行，浑身透着一股令人生寒的气息。
三人来到颐和殿外，一个小太监领着徐睿去了御书房，而李誉和惜时站在殿外，等候召见。
惜时瞧着徐睿背影，忽然对李誉道：“李大人刚刚是故意对徐大人说越池公主毒害班主的事情吧？”
李誉一愣，狐疑地反问道：“公主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是以事论事！公主若是不信，自可以出宫打探一番！”
“大人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激发徐大人的愤怒，好让徐大人在向皇上禀告的时候，将越池公主双罪并罚！”
“哈哈哈哈……公主说话这是有趣！我若所有此心思，对我而言有何好处呢？”
“徐大人耿直忠厚，自然对你的话深信不疑！那蛊虫毒物尚未可知是否是越池所为，但徐大人听了你的话，定会将二者联系起来，在皇上面前将大肆描述一番！以徐大人不依不饶的脾性，定是要抓越池公主来问个明白……”
惜时轻叹口气，目光陡然凌厉地看着李誉，口吻严肃地质问道：“李大人作为礼部侍郎，非但没有提醒徐大人，反倒说起此事激怒徐大人的不平，若是挑起明楚，越池两国争端，不知对李大人究竟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