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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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时暗自思忖，听凤岐所言那左青跟随段翊瑾多年，应该不是凤蔺羽的人。
而凤岐空降成了禁军统领，应该也是引起了左青的不满。
那会不会此事是左青有意为之，为的就是陷害凤岐？
可惜时转而一想，左青即便再怎么和凤岐不对付，也不会拿段翊瑾的性命当赌注，再怎么说，若是段翊瑾出事，这失职的罪责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了！
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除非……
惜时想到另外种可能，那便是左青实际上并不是段翊瑾的人，他的背后可能是祁王或是其他人，他的目的就是置段翊瑾于死地。
不过，这些终归是她的猜测，是与不是，还是得找到左青之后，与他当面对峙！
凤岐瞧着失神的惜时，忙又安抚道：“今日吓坏了吧……我看皇上身上的衣裳无一处完好，想来那些刺客一定凶狠至极！”
惜时摇了摇头，略带嘲讽地道：“那些刺客虽然人数众多，但自始至终都盯着皇上一人，我和伶月，还有玄王……都毫发无损……”
惜时想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自己被当成箭靶被段翊瑾推出去的事告诉凤岐，免得横生枝节。
凤岐眼眸闪着精光，感叹道：“如此说来……皇上幸亏武功高强，不然的话……”
惜时笑着点点头，而她内心却是五味陈杂。
段翊瑾武功超群，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是知晓的。
段翊瑾心思深沉，谁也不信，在当瑞王的那些年里，他暗中请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来教自己。
只不过，当他学有所成之时，一壶毒酒让那些传授他武艺之人，都成了一具具白骨。
没人知道段翊瑾武功到底有多高强，不过这次倒是让惜时看清，段翊瑾这些年虽然成了皇帝，但似乎并没有懈怠。
惜时冷叹口气，在凤岐眼中惜时不过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都怪我自己技不如人，若不是有伤在身，我一定保护好你和皇上！”
凤岐恨恨地说了一句，他攥紧的拳头节骨发白。
惜时回过神，又安抚道：“凤大哥不必自责！那些刺客非同一般，即便是你在场……”
惜时心头一颤，她瞧着凤岐发白了面色，自知自己说错话，便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刺客并不像是普通刺客，他们所使用的招数极为狠毒，非一般的侍卫所能抵挡！而且……他们从始至终都只有皇上这一个目标！在我看来……与其说那些人是刺客，不如说是死士……”
凤岐眉头微微舒缓，在他听来惜时并非说他武功浅薄，而是在为他的安危所担心着。
“听你一言，我倒是想到一桩事来！这江湖上有个名叫暗刹堂的地方，他们培养的是最顶尖的杀手！只要肯花重金，没有这暗刹堂杀不了的人！而且不死不休！”
惜时微微一愣，试探性问道：“你是怀疑那些刺客是暗刹堂的人？可若是如此，究竟谁会雇了这些杀手，来刺杀皇上呢？”
凤岐摇了摇头，“这些只是猜测而已！而且我也并不认为，暗刹堂有本事能左右禁军！”
凤岐目光一凛，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赶忙又问道：“皇上能脱险，我听说是端亲王带来的人马？”
惜时颔首，“端亲王的府邸距离枫雅居不远！枫雅居出了这么大的事，很难不落入端亲王的耳朵里，再者玄王和越池太子公主都去了枫雅居……端亲王帅兵前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可……皇上出宫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端亲王怎么知道皇上在枫雅居？而且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你是怀疑端亲王？”惜时轻声地反问一句。
凤岐又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是或者不是，皇上心里自有想法！”
凤岐叹了口气，越发觉得情势复杂，他眼眸灼灼地看向惜时叮嘱道：“这皇宫中是非太多，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惜时被凤岐突如其来的一句小心，弄得有些六神无主。
不过她自打算进宫之日起，这皇宫若是一片祥和，她还有什么机会对段翊瑾下手？
本来她并不想往段翊鸿的身上去怀疑，但听凤岐那番话，她似乎觉得段翊鸿嫌疑非常大。
段翊鸿若是知道段翊瑾在枫雅居，又何必来得这般迟，若是不知，他又如何知道段翊瑾在二楼包间？
还有那些刺客若是真是暗刹堂的人，他们不达目的不死不休，怎么一见到段翊鸿便愿意收手？
再者……段翊瑾见到段翊鸿的那番话，现在想来着实耐人寻味！
二人正说着话，容喜忽然敲了敲门，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朝门口方向望去。
容喜小心翼翼走了进来，说门外有个叫夏吏的人找凤岐。
惜时眼眸中闪过一丝警觉，凤岐连忙解释道：“这夏吏是我的人！我让他去打听了左青消息，没想到这么快便过来了！”
惜时点点头，想着这也是军机要密，她应该要回避。
于是惜时起了身，正打算离开，谁料凤岐抓住了惜时的衣袖，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这……是不是不太好？”惜时担忧地问道。
“你今日遇到这种事情，又与我讨论许久！刚好夏吏来了，你留下也听听，也好帮我出出主意！”凤岐不会说谎，他只是想将惜时留下陪他，所以说了一个惜时不会拒绝的理由。
惜时倒也不推辞，毕竟她也想想听听，左青率领的护卫队怎么就没有去救段翊瑾。
惜时重新坐了下来，夏吏也进了屋子。
那夏吏身高八尺，虽是身着甲胄，却一点禁军威严的感觉都没有。
先不说夏吏皮肤白皙，不像是整日抛头露面之感，再者他走路的姿态也不如旁的侍卫那般矫健，他举手投足之间竟透着几分阴柔！
还有……便是他走路是没有声音的！
惜时狐疑地看向凤岐，她没想凤岐这般阳刚的将军竟会用一个阴柔的人。
凤岐似乎瞧出了惜时的心思，他有些尴尬地看了惜时一眼，便对夏吏寒暄了几句。
听着夏吏浑厚的声音，惜时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这人的声音还算是正常的！不然的话，他可就真要怀疑凤岐的眼光了！
“你说什么？左青死了？”
凤岐瞪大了双眼，惊诧地大吼一声，若不是他此刻动弹不得，此时怕是要暴跳如雷了！
惜时也是震惊，怎么作为副统领的左青好好的就死了呢！
“属下不知！”夏吏深吸一口气，“属下亲眼看着左将军的尸体被送入宫！”
夏吏眉头紧了紧，狭长的眼眸闪烁着精光，“属下听回来的护卫说，左将军是突然暴毙的！之前一点症状都没有！”
“那些护卫还说了什么？他们今日理应保护皇上才是，为何忽然消失？”凤岐费解地问道。
“这个属下也问了！他们说……是皇上身边的高总管传了皇上口谕，让他们去西华街待命！说皇上一会就会过去那里！”夏吏回道。
惜时惊诧地和凤岐相互看了看，那西华街和枫雅居所在的永安街隔了三个街道，并且道路极为狭窄，通常马车是过不去的。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传话的人竟然是高顺？
凤岐显然不相信高顺会做这样的事，更可况段翊瑾出宫就是为了去枫雅居，他又怎么会去西华街？
可是那些禁军都是见过高顺的，他们如此轻易地去了西华街，可见他们对通报之人极为熟悉信任。
若是高顺所为，那刺客和高顺便是一伙的，那高顺又如何能受这么严重的伤？
“你在枫雅居的时候，高顺可有离开过？”凤岐眉头拧成川字，他现在完全没了主意。
“高顺从到了枫雅居便一直在包间里伺候，至于他有没有出去，出去了多久……这个……我还是真没有注意！”
惜时愁眉深锁，又道：“不过……有个伪装成小二送茶水的刺客，是高顺开得门……”
凤岐一脸沉思，他不想怀疑高顺，可要说到动机，高顺也并非清白。
凤岐挥了挥手便让夏吏退下去，此事他会去禀告段翊瑾，而他也知道即便他不说，段翊瑾也会查到高顺的身上。
夏吏一拱手，转身朝门口走去，从进门开始便未瞧惜时一眼。
惜时狐疑地盯着夏吏的背影，她第六感告诉她夏吏很是奇怪。
他未正眼看过她，眼神中更是平静地可怕，甚至都没问凤岐她是谁，难不成他认识自己？
惜时这般想着，忽而又闻到一股熟悉气味，那是一种香气却又带着很复杂的药味。
凤岐似乎瞧出惜时的疑惑，便叹口气道：“那夏吏也是个可怜之人！家中死了老母，只剩下妻子和儿子，偏偏妻子还得了顽疾！他为了给他妻子治病，不惜以身试药，所以他原本强壮的身体才变成了这副模样！身上还总有着一些药味！”
“除了药味……还有些很淡的香气……你可有闻到？”惜时顺着凤岐的话，接着往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