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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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礼盒中，躺着一只水蓝色绣着荷花的香囊，秋棠眉头一皱，眸子中闪过一丝鄙夷。
“洛宝林竟然送了一只香囊！还不如不送呢！县主做的香囊都比这个好！”秋棠一边嘟囔着，一边将香囊递给了惜时。
惜时接过香囊，凑近鼻尖闻了闻，只觉香气清新，令人心情愉悦。
惜时将香囊打开，只见其中装了许多花草，大部分惜时都认得，比如那细细长长绿叶，应该是迷迭香草，还有几束紫色的花穗应是薰衣草，还有香叶，白芷和甘草，都些具有宁神静气的效果。
“洛宝林真是有心了！”
惜时轻叹口气，眼眸中透着几丝宽慰。
然而这时秋棠便不服气了，“不过是些有气味的花草，县主怎么说她就是有心了呢！奴婢看这香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该不会洛宝林特意来糊弄县主的吧？”
惜时轻笑着，从香囊中取一小节迷迭香，问道：“你可知道此物？”
秋棠看着那线型叶片，摇了摇头道：“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个！长的好奇怪！”
惜时将迷迭香递到秋棠手中，又让她闻了闻。
“县主......这个好香呀......有股茶香，但似乎比茶香更清新！”
“这是迷迭香！”惜时眸子闪着精光，又叹息道：“在这里应该也属于非常贵重的一种香料吧！”
秋棠以为惜时说的这里指的是明楚国，便附和道：“的确这迷迭香在明楚不怎么常见！别说是奴婢了，或许伶月公主都没见过！”
“这个迷迭香有什么作用？”秋棠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迷迭香作为一种香料，可以做香囊或者提取精油都具有让人安神的功效，当然它还可以放在食物之中，增加香气……”
惜时笑着说道，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这迷迭香在明楚不常见又贵重，为何洛宝林会有？
惜时突然感到一阵好奇，她赶紧让秋棠将她的药箱取来，她倒要看看那些养在洛宝林院中的花草究竟都有哪些。
秋棠没有多问，取了药箱便递给了惜时。
恰逢此时，有人敲响了门，秋棠便转身去开门。
惜时将药箱打开，将那用绢布包好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她先打开了一块绢布，里面放着的，是那日见到的趾高气昂的红花，如今丧失了水分干巴巴地躺在绢布之中。
惜时凑前轻轻嗅了嗅，可不知是不是放置得时间比较长的缘故，这红花虽然有股淡淡的香气，但并不是她那日闻到的那种。
正是惜时疑惑之时，只见秋棠端着汤药缓缓走了过来，“县主......这药......”
“倒了吧！”惜时头也未抬地说道。
秋棠端着汤药走到那颗青松前，熟练地将汤药倒进了盆栽里，口中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青松天天喝药，连这泥土都变得黑乎乎的了！”
秋棠声音虽轻，但还是被惜时听了进去，她脑海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急急地将包有泥土的绢布打开，轻轻一嗅。
果然......
这泥土浸染的香气正是她那日在文渊阁中闻到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其实她闻到的香气并非是花香，而是这泥土的气味。
洛宝林肯定是用了含有某种香气的液体去养护那些红花，就如同她将汤药倒入青松之中，若是假以时日，其他人只要靠近这青松也必定会闻到药味一样。
这也难怪，当日她回来之后，就是想不到何种花草会开在冬日，汁液还有毒，又有浓烈怪异香气的了！
若是冬日开红花，汁液有毒，香气浓郁，她知道一品红便是这样的花卉。
但它的香气无毒，只是根茎汁液中有毒。
那日她闻到那香气，便觉得脑袋酸胀，她敢肯定那香气一定有问题，但她当时猜想的是花卉有问题，竟没想到原来是泥土。
可是那种诡异的香气，她却不知是来自什么植物或是药材了！
惜时暗自思忖，等到她身子好了些，她一定要去趟太医院，因为她曾记得太医院中似乎藏有一些关于药用花卉栽培的书籍，或许她可以在哪里找到一些线索。
惜时冷眸微眯，看来那洛宝林的确不简单。
惜时让秋棠重新寻了个盒子将那些绢布放在其中，至于那香囊，惜时也不敢多闻，便让秋棠重新放回礼盒中，收了起来。
……
水牢里，琉璃被反绑在木架上关在铁笼之中，那铁笼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完全浸没在水中。
关在铁笼之中的囚犯会反复体验濒临死亡的痛苦，却在最后一刻，铁笼会被拉出水面，让囚犯留着最后一口气，求死不得。
不光如此，这水里还有吸食人血的蚂蟥，每当笼子脱离水面，那水中的蚂蟥便会爬满囚犯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啃食囚犯的血肉，让囚犯挣扎不得，只能任由其吸食。
段翊瑾来到水牢外，看着刚从水面拖上来的琉璃，此时的她粗喘着气息，发丝凌乱地黏在她的脸上，她的手臂和小腿爬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蟥，看得让人毛发直竖。
她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气，她耷拉着脑袋，麻木地看着那些吸食她鲜血的蚂蟥变得滚圆，最后掉进水里，面如死灰的脸上毫无一丝生机。
直到琉璃瞥见了牢房外的段翊瑾，她那黯然的眸子瞬间变得狰狞，她用尽全力挣脱着绳索，恨不得此时能扑过去将段翊瑾咬死。
段翊瑾挥了挥手，命人打开了牢笼，那狱卒低头哈腰，无比殷勤地让段翊瑾注意脚下，这水牢潮湿最容易滑倒。
那狱卒颤颤巍巍，激动得不能自已，他看守这水牢多年，何曾见过到天子。
段翊瑾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了水牢，又让狱卒将铁笼打开。
狱卒虽有担忧，但他不敢多说，只得将铁笼打开。
段翊瑾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狼狈至极的女人，他喝退了其他人，此时的水牢里就只剩下他和琉璃二人。
琉璃抬起充满恨意的眼眸，死死地等着段翊瑾，嘲讽的声音盘旋在水牢中。
“还以为皇上有多大能耐，想不到这么快就来找我了！”
段翊瑾冷哼，“你既然知道朕会来找你，那你应该清楚朕为什么会来！把朕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朕给你一个痛快！”
琉璃不怒反笑，惨白的脸上张扬着讥诮，“皇上现在坐拥天下，还有什么东西得不到的！”
段翊瑾双手背后，浑身散发着杀气，他额头青筋暴起，却在强忍着心中怒火。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说，那朕便将端亲王杀了！朕说到做到！”
琉璃浑身一颤，双眸中竟闪过一丝担忧。
倏然，她轻狂地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
“事到如今，皇上难道还以为我会在意端亲王的死活吗？那个蠢男人的心里只有萧宓，什么江山什么皇位，他统统不在乎！不过......”
琉璃说着，眼眸陡然锋利地看向段翊瑾，“不过......倘若端亲王死于非命或者皇上下旨杀了他，那当年的遗诏便会重返世间，就会让你背上个弑君夺位的骂名！到那个时候，你所有做的一切腌臜事全都会公布于众！”
“你……”段翊瑾怒气爆发，他死死地钳住琉璃的咽喉，只要他一用力，琉璃的脖子便会断成两截。
琉璃没有挣扎，只是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眸子，鄙夷地看着段翊瑾。
那眼神仿佛在挑衅段翊瑾，即使他现在是皇帝那又如何，也还不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倏然，段翊瑾微微松开手，空气重新涌入琉璃的咽喉，让她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就不怕朕当真会杀了你吗？”段翊瑾恶狠狠地道。
琉璃咳出了眼泪，她毫无恐惧地瞪着段翊瑾，冷笑道：“我猜皇上现在还舍不得杀我！依皇上的脾气，没达到目的之前绝不会轻易动手！皇上杀了我，便真的不知道遗诏的下落了！要是那遗诏落在别人手里，完全有可能名正言顺地来夺取你来之不易的皇位！”
琉璃又一冷笑：“你万万没想到吧……对你真心实意的萧宓竟然会将真遗诏留了下来！或许……她早就料到你是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才留着后招，为得就是让你的皇位坐不安生！”
琉璃话音刚落，只听见空旷的水牢中传来啪得一声巨响。
琉璃脑袋嗡嗡作响，瞬间感觉脸颊传来钻心的疼痛。
琉璃的嘴角淌下鲜血，可她倔强的眼眸仍旧毫无一丝恐惧。
“段翊瑾！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呀……哈哈哈哈……”琉璃笑了起来，她不停地挑衅着段翊瑾，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段翊瑾眯了眯冷眸，他表情狰狞地看着琉璃，嘲讽道：“朕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掉……朕要将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终日被水淹，被蚂蝗吸血食肉，一点一点将你折磨致死！”
琉璃眉头紧了紧，那在水中的窒息之感的确让人生不如死，还有那些蚂蝗直接钻进她的皮肤啃咬，虽然她的身体已经麻木，可她知道她的皮肤在不停地溃烂，还不知能撑多久。
段翊瑾一甩衣袖佯装要走，只见琉璃忽然喊住了他。
段翊瑾嘴角挂着得意的嘲讽，他转过身，轻蔑地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琉璃冷哼，“你不是想知道遗诏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让顾惜时来见我，遗诏的事我只会告诉顾惜时！倘若皇上连这个都不答应，那就别怪我没给过皇上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