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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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初蕊咬舌自尽的消息，凤思娆大发雷霆，她不管不顾直接要将这件事告到了段翊瑾那里。
有人谋害贵妃，还是趁大将军在在征战的时候，可见此人心思异常歹毒！
为了遮掩异味，她特意让惜时调制了香囊给她。
不过惜时告诉她，香囊里面的药粉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时辰，等到药粉发散完，便掩盖不了她身上的气味了。
凤思娆想惜时给她多备几个，但又一听香囊里面有麝香，立马吓得不敢多用！
凤思娆对麝香自然不陌生，而且使用麝香的手法极为娴熟。
掺在胭脂口蜜，藏在手串项链，说不定平日里的吃食都要加上那么些！
她还是萧宓的时候，可没少和她周旋过，所以这么多年了，后宫嫔妃也鲜有子嗣。
此时的惜时很想对她说，她那副如同烂渔网的身子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用多少麝香都无所谓。
不过这话惜时只能放在心里，毕竟现在她还不想打破凤思娆的美梦。
凤思娆得了香囊，大摇大摆地坐在凤撵上，朝着颐和殿走去。
凤思娆自然是把惜时带在身边的，万一自己身体有个不适，惜时可以第一时间来救治。
再者，惜时可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她必定是要在段翊瑾面前陈述事实，让段翊瑾为自己主持公道。
凤思娆只要想到冯心玥沦为阶下囚的场面，她的心就好不惬意。
然而，凤思娆到底是高兴得太早。等她到了颐和殿门口，这才有人告诉她，冯心玥早她一步先进去了！
凤思娆脸色惨白，愤怒的双眸恨不得将冯心玥烧个洞。
惜时站在一侧，也是一愣，但随后她便淡然了下来，看来这冯心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凤思娆提起衣裙也不顾侍卫的阻挠，她直奔向殿门口，口中声嘶力竭地喊着皇上为她做主。
高途迎面而上，将凤思娆拦下，劝说道：“娘娘！这是颐和殿！您若要见皇上，让奴才先前去禀告！”
“那你还不快去！冯心玥在里面还不知她要怎么害本宫！”凤思娆怒吼一声，她故意提高声响，就是想让段翊瑾听见。
高途猫着身子，进了颐和殿，不多久后，便走了出来，“娘娘！皇上请您入殿！”
凤思娆冷哼一声，她整理下罗裙，步子优雅地进入颐和殿。
惜时跟在凤思娆身后，却被高途拦下，“惜时大夫还是在殿外等着，若是皇上喧你了，你再进去不迟！”
惜时缩回半步，退到一侧，高途将殿门关上，殿外只剩下惜时和高途二人。
惜时为了打发等候时光，故意对高途说道：“高公公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看来这咳疾已经好了不少！”
高途眯起眼眸，笑道：“那还不是惜时大夫的功劳！若不是惜时大夫调制的药浆，杂家怎么能恢复这么快！这么早地又来到御前当差了！”
“改明儿等民女空了，再给公公多调制些，以备不时之需！”惜时顺势回道。
高途眉开眼笑，没有这咳疾缠身，他觉得整个人爽利无比。
他已经习惯每日服用药浆，他本还想趁机让惜时多给他调制些，结果惜时主动要送他药浆，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对惜时也亲近了几分，早就忘了段翊瑾当初让他去求医的目的。
“杂家听说，昨夜有贼人进入你的房间？还留威胁你不准医治贵妃的字条？”高途轻声问道，柔和的声线中透着一丝别有目的的关切。
惜时尴尬地笑了笑，眼神有意朝殿门望了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
惜时装作一副无辜害怕的模样，颤颤地道：“想不到这事已经传到颐和殿了！民女就想保命而已，没想到弄成如今这种境况！”
高途轻叹口气，眸子中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宫中是非多！你一个小姑娘在宫中过得也是如履薄冰！如今还牵涉上两位娘娘......”
惜时一惊，听这高途的意思，难道段翊瑾打算利用此事来对付自己？
毕竟眼下凤思娆想动而动不得，而冯心玥是亲信大臣之女，那也是万万也不能动的！
若是此事想息事宁人，只有拉个人出来按个罪名，草草了事！
思来想去，这个人只有她最合适，只要除了她，此时便风平浪静，而凤思娆无人医治，正好衬了他的心意。
惜时愁眉紧锁，高途的话提醒了她，若是段翊瑾想利用自己来了事，那她必须尽快想个办法明哲保身。
正当惜时一筹莫展之时，不远处只听见一声“太皇太后驾到”通报响彻云霄。
只见一处绛紫色身影由远及近逶迤而来，高途见势，赶忙拉着惜时跪下。
太皇太后在宫女嬷嬷搀扶之下，拾级而上，缓缓来到殿门前。
太皇太后并不着急入殿，反倒是瞧了眼跪在地上的惜时来了兴趣。
“你便是救治思娆那丫头的医女？”
苍劲而充满威仪的声线让惜时一颤，这熟悉嗓音让惜时暗里粉拳紧握。
她身为萧宓时，姑母是当朝皇后，在这后宫之中，所有嫔妃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可偏偏从小就不受太皇太后喜欢。
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让太皇太后如此厌弃，她也曾鼓起勇气问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只是很平淡地告诉她，因为她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当时的她还沾沾自喜，以为太皇太后仅仅认为她长得妖魅而已。
直到她的姑母暴毙，直到她安排凤思娆与她一道嫁给段翊瑾，直到她被当成祭礼送到火场，她才明白原来太皇太后不喜欢自己，从来不是因为自己的长相，而是因为自己姓萧而已。
往昔如光影闪过，惜时调整好呼吸，不卑不亢地回道：“民女正是！”
“抬起头来！”太皇太后又一威言。
惜时缓缓抬起头，太皇太后身后透过的阳光，照着她身上绣着福寿松鹤的妆花锦袍，织锦夹杂的金线泛起耀眼的光芒。
太皇太后头发花白，颧骨凹陷，但保养得当，脸上只有些许细纹。
若是她不是萧宓，在真正的惜时眼中太皇太后或许便像是个慈蔼的老奶奶，可如今在她看来，太皇太后的模样只能让自己恶心作呕。
“你这丫头见了太皇太后怎么还戴着面纱？”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嬷嬷忽然问道。
惜时看向说话的嬷嬷，立马认出太皇太后陪嫁宫女桂禾，她年幼时可没少被桂嬷嬷调教。
惜时向太皇太后说明为何戴着面纱，可似乎太皇太后并不买她的账。
即便脸上有伤又如何，连死人都见过的人，还怕这脸上有伤的？
惜时无奈之下，只好揭开自己的面纱。
自从惜时进宫以来都是以轻纱遮面，高途也是好奇这轻纱之下究竟长得是一张什么样的容貌。
轻纱揭起，惜时面容慢慢展现在众人眼前，她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清丽可人，由于年纪尚小，稚气未脱，两腮微微还有些婴儿肥，再加上那双灵动的大眼，却显得极为可爱让人怜惜。
颧骨上的红痕还清晰可见，似乎结的痂才刚刚褪去不久。
太皇太后一惊，或许也是没想到惜时年纪如此之小，便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这小脸上的红疤看得怪让人心疼的！你年纪还这么小，可千万别留疤才好！”太皇太后柔声地说了一句，转而对着桂嬷嬷说道：“回头将哀家那里最好的祛疤药拿来送给这个小医女！”
桂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又朝惜时使了眼色，惜时赶忙跪拜在地谢恩。
“高公公怎么还跪在这里？哀家要见皇上，赶紧替哀家通报一声！”太皇太后凌厉的目光扫过高途，惊得高途差点没站稳。
高途赶紧进入殿中禀告，不多久便大开殿门，恭迎太皇太后凤驾。
太皇太后将地上的惜时扶起，又亲手将她的面纱戴好。
惜时错愕，身体微微颤抖着，太皇太后似乎很满意惜时惶恐的反应，她露出和蔼的微笑，还让惜时不用那么拘谨。
惜时羞涩点头，晶莹的眼眸中饱含着感激。
然而在惜时心里早就把太皇太后骂了个遍，不知那老妪对她安了什么心，对她如此献殷勤，要知道凤家的女人都生了一副黑心肠！
“你随哀家进殿吧！你放心！你救了娆丫头，哀家不会让你出事的！”太皇太后说着，拍了拍惜时的肩膀，在桂嬷嬷的搀扶下进了颐和殿。
惜时跟在太皇太后身后，她和高途擦肩而过，高途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退到了一侧。
太皇太后忽然驾临，让殿中几人都战战兢兢，除了段翊瑾和凤思娆，最为忐忑的便是冯心玥了。
惜时站在了桂嬷嬷的身后，倒是没人注意到她，她偷偷用余光看了看冯心玥和凤思娆二人。
二人眼眶红红的，似乎都在段翊瑾面前演了一场哭戏。
若是看那二人谁的哭容更惹人怜惜，惜时觉得冯心玥更甚一筹。
她今日又是素衣打扮，本就不大的丹凤眼此时已经肿得像个金鱼，还有脸上好几道的泪痕还带着闪光，这不是哭得梨花带雨？
反观那凤思娆，双眸中虽蕴藏着泪水，但凶光外露，似乎一口要将冯心玥吞下，哪有一副病恹委屈的模样。
“皇上！哀家听闻有人要加害昭贵妃，哀家不请自来，皇上不会介意吧？”
太皇太后不等段翊瑾回答，自顾坐在了龙椅上。
“太皇太后亲临，儿臣很是感激！不过这是儿臣的家事，儿臣会处理的！”段翊瑾姿态极低，但言语中并不想让太皇太后插手。
“虽说这后宫是皇上你的，昭贵妃和娴妃都是你的妃子！昭贵妃身体有恙不能替你打理后宫，如今又出了这种事，哀家深处后宫，自然要替皇上分忧的！”
太皇太后此话一出，段翊瑾倒不好反驳了，便和太皇太后坐在一道，看着眼前两个女子。
凤思娆瞧见势，立马扑倒在太皇太后脚下，哭喊着让她为自己做主，将冯心玥的恶行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冯心玥也不甘示弱，她撕扯沙哑的声线，辩驳道：“太皇太后明察！昭贵妃所言之事，臣妾没有做过！前儿芳和宫失窃丢了好几样贵重首饰，不知怎的就出现在了昭和宫！昭贵妃凭那些首饰便说臣妾买通宫女谋害她！那如此一来，臣妾能不能说昭贵妃凭那些首饰是故意陷害臣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