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强者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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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傲不想与慕容秋荻比武。
所以立刻就要拒绝。
他有理由拒绝，因为刚刚才与谢晓峰交手，慕容秋荻不能乘人之危。
只是，杜傲还一个字都没有说，慕容秋荻就已用一句话令杜傲没有法子反对这场比试。
“我不是要和你比武，而是比下棋，两位薛叔叔都答应了。”
薛笑人、薛衣人答应了，杜傲当然没有法子拒绝。
两人在凉亭中下棋。
不是下围棋，而是象棋。
原因很简单，杜傲只会下象棋，不会围棋。
对于慕容秋荻来说，无论象棋也好，围棋也罢，她都是好手，也都是高手。
她非常自信。所以杜傲选择象棋，她便与杜傲下象棋。
棋未落时，薛笑人对谢晓峰道：“你认为他们谁会胜？”
谢晓峰不假思索道：“杜兄的棋艺如何，我不知道，可慕容小姐棋艺却鲜少有人比得上，所以我认为她会胜。”
薛笑人哈哈一笑：“我赌小傲胜，一两银子。”
谢雄峰也拿出一两银子。
小赌怡情。
谢晓峰、薛笑人一旁看着，也有参与感。
薛笑人对这场赌局有把握。
这世上最了解杜傲象棋造诣的人，就是他。
他长长和杜傲一起下棋。
薛笑人本就是象棋高手，可遇上杜傲，却十有七八落败。
他从未见过有人的象棋造诣比得上杜傲。
薛笑人认为杜傲会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杜傲下棋不只是下棋。
下棋就是比武。
杜傲认为下棋并非陶冶情操，而是一场对敌我双方都非常公平的比武。
杜傲常说，每一类棋子就如同每一种武功，这些武功每个人都会用，可能用得好的人却不多。而且所有的武功都可以互相配合，而配合的越好，就就产生极可怕的威力，甚至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地，彻底击垮对手。这世上没有哪种比武，比下棋更公平了。
正因为杜傲将下棋当做比武，所以杜傲十分投入。
薛笑人每次与杜傲下棋的时候，也都感觉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杀。而且十有七八都会输。
因为杜傲的棋艺与下棋理念，所以薛笑人相信杜傲会赢。
谢晓峰相信慕容秋荻会赢，也有理由。
因为他也与慕容秋荻下过棋。
谢晓峰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围棋象棋造诣上都很高明。以他的本事与慕容秋荻对弈，也不过五五之数，特别在围棋的运筹帷幄上，甚至不过四六之数。
所以他赌慕容秋荻赢。
慕容秋荻也相信赢的人一定是自己。
她甚至想过不要让杜傲输的太难看，给杜傲留下一些面子。只不过这种想法随着杜傲落子，很快消失了。
她发现杜傲十分专注，似乎不是在下棋，而是生死搏杀。虽然才落了区区数子，慕容秋荻却有一种置身腥风血雨的感觉。
不仅慕容秋荻有，谢晓峰也有这种感觉。
他感觉杜傲落子，其实不是落子，而是出剑。
每一步都如发出一招绝世可怕的剑法，咄咄逼人杀气腾腾。
谢晓峰笑容收敛，看着棋盘中的对弈。
慕容秋荻、杜傲，两人你来我往，或攻或守，时而停顿沉思，时而连下数步。
不要说对于的杜傲、慕容秋荻，就算是谢晓峰、薛笑人这两位旁观者，也能感受到棋盘上所掀起的腥风血雨。
不知不觉，谢晓峰发现自己额头上已在流汗，他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沉浸于棋局之中。
悄悄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仿佛心无旁骛对弈的两人，又看了一眼薛笑人，眼中露出询问之色。薛笑人点了点头。
谢晓峰神情动容。
如今他已有些明白为什么杜傲会有如此高深的剑术造诣了：一个人能随时随地将四周的一切事物当做剑道的修炼，剑法造诣纵然想不高深也不可能。
谢晓峰深有领悟，他发现自己以前还是有些小觑天下高手了，必须更加勤加苦练才是。
正在对弈的杜傲绝对不知道，知不知觉之间他已被谢晓峰视作最可怕的对手了，也令谢晓峰修行更加刻苦。
棋盘中的棋子寥寥无几，已至僵局，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慕容秋荻深吸了口气，蓦然发现手心居然已湿透了。
慕容秋荻站起身来，对杜傲道：“棋局至此，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到此为止吧，下次见面，我们再继续对弈。”
杜傲收回心神，点了点头。
接下来，慕容秋荻作出一件令众人倍感诧异的事情。
慕容秋荻居然要将残棋带走，以便下次对弈。
她没有征询杜傲的同意，在得到薛笑人同意后，便将象棋带走了。
三个人，三匹马。
杜傲送慕容秋荻、谢晓峰出城，然后分别。
谢晓峰拱手作别，道：“下次相见，希望能与杜兄痛快一战。”
杜傲也颇为心动，笑问道：“三少爷为沈老太君贺寿之后，是否会再来做客？”
谢晓峰露出遗憾之色，道：“离家多日，也该返回了。”
杜傲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慕容秋荻忽然道：“你有没有时间到七星塘来，我要与你下未了之局。”
杜傲怔了一怔，笑道：“若有机会，必定赶往。”
慕容秋荻冷笑道：“怕输也没用，你不来，我便来。”
勒马转头，挥鞭而去。
谢晓峰轻笑道：“杜兄，他日见面，我们或许要成为情敌了。”哈哈大笑一声，随之去了。
回到小院，薛笑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杜傲没有二话，提剑走来。
练剑是杜傲的日常。
这种日子十分枯燥，穿越之初，杜傲很长一段时间，也希望自己有金手指、系统之类的东西，可以坐享其成。
可随着时间也渐渐忘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且有一次薛衣人点醒了他。
薛衣人道：“高手最重要的并非是天赋，一个人在某方面天赋过人，固然能得到超出常人的成就，可纯粹天赋，是永远无法登峰造极的。高手最重要的是性情！一个懒惰的人，纵然天赋天下第一，也永远没有法子成为真正的高手；一个懦弱的人，纵然武功天下第一，也永远没有法子发挥出实力，最终也只能被人击倒；一个心浮气躁的人不配称为强者，一个心性不定的人，注定止步不前，你若想要成为真正的高手，就必须自内而外的强大自己，否则纵然奇遇连连，也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垃圾而已。”
薛衣人的话如暮鼓晨钟，将杜傲给唤醒。
杜傲前世也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寻常不过，平凡不过！有许多时候，杜傲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有某某的机遇，必然也会成为上人上，曾经有过各种唤醒。
但从未想过如果以前能更加努力，是不是会过的更好呢？
人似乎总是这样的，羡慕别人的光鲜亮丽，却永远忘记别人光鲜亮丽外表下的付出。
这世上的确有天才，可也只是少部分的。而真正的人上人，又岂能全是天才？
自那以后，杜傲懂了，悟了，想通。
心性更加坚定了。
也正因如此，他与谢晓峰的较量，才未有落于下风。
薛笑人道：“今天不用交手。”
杜傲有些惊讶：“那你来干什么？”
薛笑人道：“我代大兄问一问，你认为慕容这个丫头怎么样，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杜傲翻了个白眼，道：“你想问就问，何必借师父的名义，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薛笑人踢了一脚，怒道：“快说。”
杜傲倚墙而立，直言道：“师叔，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没有多少爱好，就是对美人情有独钟，矢志不渝。”
薛笑人道：“所以你对慕容那丫头感兴趣？”
“当然，-她虽然还没有长开，但姿色却是一等一的。”杜傲笑道：“怎么，师叔打算为我去七星塘提亲？”
薛笑人道：“倒是有这个想法，我若帮你，你打算怎么谢我？”两眼放光。
杜傲无奈道：“师叔，这段日子师父对我要求比以往严苛多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我至少六个时辰都在修炼，哪里有时间弄什么好玩意儿！”眼珠子一转，笑道：“如果师叔有胆子去掷杯山庄为我提亲，或许我高兴之下，会鼓弄出什么好东西出来。”
薛笑人一脚踢飞杜傲，没好气道：“大兄是什么脾气，若是我真做了这件事，他一定活劈了我！你小子若有本事，让左轻侯上门商量你和左明珠的婚事，我保证这件事一定能成。”
杜傲苦笑道：“我现在连进掷杯山庄都要偷偷摸摸，你认为这可能吗？”
薛笑人哈哈一笑，看着杜傲真是越来越喜欢。
他很难想象如果没有杜傲，薛家庄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自己也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收起笑容，薛笑人要走了。
他丢给杜傲一句话：“今天好好歇息，从明天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任务，这阶段过去，你就可以行走江湖了。”
杜傲立刻兴奋起来，道：“第二阶段的任务是什么？”
“杀人！”
声音落下，薛笑人已消失不见。
笑容僵硬，消失。
他过了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杀人，终于到了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