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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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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在宫中行阴诡之术谋害恭亲王,即刻打入死牢,择日施腰斩之刑!

不给任何申辩的机会,一声令下,禁军立时冲上来将人拿住,令他逃无可逃。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陛下!”

国师惊慌的求饶之声终于唤回了陷入失神状态的众位宾客,投射而来的目光之中不乏茫然,在他们模糊的记忆里,只隐约记得九王爷打开了香囊之后便有一阵黑雾从中冲了出来,整座大殿像是被吞噬了一般,随后再发生了什么却是都不知道了。

直到太后暴怒、国师求饶,众宾客恍然回神,这才发现九王爷与王妃戚氏皆已不见了踪迹,而原本歌舞升平的大殿却已是狼藉一片,屋顶不知为何多出了一个已可窥见苍穹的大洞……

若非是那如霜华般清冷的月光洒进殿内,落下一方皎洁,如此诡异之事,恐怕众人只当是自己饮醉了酒,出现幻觉了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向来冷静自持的皇帝竟情绪失控的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国师的衣襟,双目如炬,横眉冷对,大声的喝问着。

然,国师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嘴巴开开合合皆是无声,急得汗如雨下,青筋暴起,涨红了一张沧桑的老脸,最后却是除了“冤枉”二字再说不出其他。

见手中之人非是不想招供而是无法招供,皇帝心中惊惧更甚。

如此手段凶残诡异、能祸国殃民之辈,究竟是如何潜入皇宫的?潜伏在天子身边又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皇帝虽已至中年,但曾经也是能挽大弓,能降烈马的,手上的力道可算不得轻,国师在他的挟制下已是难以呼吸,一张脸肉眼可见的逐渐由涨红变得青紫,两个眼球也已瞪得凸起,活像一只死透了的鱼,便是连“冤枉”二字都说不出了。

“你说啊!”

帝王暴怒,无人能够承受,众宾客虽仍是云里雾里的不明不白,但在这可堪震裂的怒吼之下,具都五体投地,大气不敢一出。

国师只觉着越发的无法呼吸,脑子渐成一团浆糊,晕得厉害,眼前怒目相瞪的君王似是生出了四只眼睛,两个脑袋……

他挣扎无用,正心中悲戚,不甘就此殒命之时,却又遭到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转,待得屁股狠狠撞向地面之时,才终于忍不住呕得扣心沥胆。

突然间失了桎梏,脖颈子得了自在,下意识的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待得神思终于清明些了,这才发觉自己现下已不在无极殿内了。

他颤颤巍巍的抬手探向了鼻下,鼻息尚存,又颤颤巍巍的触向了左手手腕,腕脉尚有……

他,还活着!

得此结论,可谓是实实在在的长松了一口气。

但也没庆幸多久,因为静下心来后,突然发觉自己眼下的境况也不见得好。

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身处何方,亦不知周遭环境如何,只觉着阵阵刺骨的寒气侵体而来,如坠冰窖。

黑暗,最是能磨灭一个人的勇气,而未知的黑暗,更是能杀人于诛心。

无法做到无动于衷,静待死亡,便只有主动自救。

他抬手向身后摸索而去,触手微凉,凹凸不平,凭手感已可以确定是石壁,他乐观的猜测自己许是掉入了洞穴之内,又扶着石壁站起身来摸索四周,找出了可前行的道,便摸索着石壁向前走去,不知走出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哆嗦了,才终于窥见一点亮光,细细一听,似乎还能听见水流的淙淙之声,于是,他心中一喜,又朝着水声与光亮之处行去。

无极殿内,皇帝愕然看着已空空如也的手,眉头不禁扭成了高山大川。

原本揪在手里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很是烦躁,而隐藏在国师背后的难以捉摸难以控制的力量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找!掘地三尺的找!”

他阴沉着脸,死死盯着面前的一片虚空,杀意从未如此浓烈过,“一旦找到,就地格杀!”

“是!”禁军统领领命。

夜深已静的皇宫内突然之间灯火通明,兵士严正,步履匆忙,踩着月光,顶着星河,一宫一宫的进行搜寻。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宫里所有的人,上至后妃,下至粗使,皆是人心惶惶。但瞧着那一张张杀伐果断的森寒面孔,也不敢有所反抗,只私下猜测着可是出了什么谋逆的大案。

国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消失的,皇帝没有看清,无极殿内的其余人亦不知所以,但一直隐于暗处的两个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传送阵?”玉洛脱口而出,身旁的子熙亦是神色凝重,二人相视一眼,而后极默契的跟了上去。

先帝冥诞那日,二人曾故地重游,揪出了藏在黑竹村地底的那团用于供养鬼藤的魔气,子熙不知这魔气的由来,玉洛却已是猜到了些许。

十万年前,柒熙还是无忧无虑的神山小神君之时,曾为了炼制冰骨聚魂扇而私自前往北荒之极,并因缘际会在那里救了一只小凤凰,而当日缚住小凤凰元神的束神阵,与今日缚住这团魔气的阵法,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

十万年前,森夥还未堕神,世间尚无魔神。

今日之阵,非他所为。

“徐贵妃不足为虑,倒是这位国师……”玉洛略微沉吟,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不可留!”

虽然目前尚未清楚国师身后的力量来自何方,留着他比杀了他还有用处,顺藤能摸瓜,撒网能捉鱼,但……黑竹村一百二十户村民的悲剧不能重演,况且宫里还有……想至此,玉洛眼底便更冷了几分。

这样的人放在宫里始终是个隐患,不如除之而后快!

子熙不知玉洛对国师动了杀心的真正缘由,但她无条件的信任于他,遂也不曾纠结,只问:“你要如何做?”

玉洛掂着那绣了*字符文的香囊,薄唇亲启。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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