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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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曲陵

“宋芷，等会跟我一起去趟同心堂吧？把玉莲卖个好价钱，然后再买些东西，这次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好啊，不过，殷医师你舍得把玉莲卖了，我还以为你会自己留着研究。”

“没办法呀，这不是缺钱吗，不过大包山上还有一株玉莲，等时候到了我再去把那株挖来研究。”

“殷医师在村里给人看病都不怎么收钱，平时的花销也是自己挖草药卖了得来的吗？”

“我在村里的吃住都有村里人提供，看病的药材有之前的好朋友还有之前慕名来看病的富户捐赠，不出村其实并没有花销的，这次也是被白痴搞突击，不知道那个家伙哪里得到的消息，还来得这麽快，害得我慌慌张张的就跑出来了，不过这次多亏了你，要是知道你功夫这麽厉害，我肯定收拾下行李，不过宋芷你的功夫这麽厉害，真的是跟你们镇上的捕快学的？哪里的捕快这麽厉害啦。不像我见过的那些都是些酒囊饭袋，就知道欺负弱小，索要钱财。”

“我其实功夫一般的，只有轻功是家里祖传秘法，但族里众多兄弟姐妹一起练，只有我练成了，不过并不是因为有多优秀，而是各人缘法不同，我有一位堂兄，虽与武功一途一窍不通，然在阵法上造诣非常，七岁时便能布阵将我困住，当时我自以为轻功了得，但在他的阵法里不过如小丑般在方寸之地绕圈，当时我便知不应当小看这世上任何人。还有一位堂姐，心思玲珑，眼光毒辣，三言两语便能点中事情的要害，对于人心的判断和事情走向的预测更是令人心服口服。”想起大王兄和三王姐的过人之处，宋芷依然觉得心折，但又联想到欧阳氏王族已经亡于白家军铁骑之下，又不禁感叹再过人的本领也不过是稍稍阻挡了大燕统一天下的脚步，想来这世上无人能阻挡大势的来临。

“我有个好朋友，她也如你那堂姐一般，机敏聪慧，几次生死之局都能虎口求生，凭一己之力扭转劣势，然而在我看来她却也是被所谓的机敏聪慧所累，我与她相识于微末，那时的她还没有现在的娴静贵气，她那时泼辣活泼，喜欢跳舞弹琴，也喜欢喝酒，还喜欢研究美食美酒，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的药田，她呀，喝醉了倒在我药田里睡了一夜，压到了一片药草，我用水泼醒她，她还能无理辩三分，我气不过给她下了痒粉，她才讨了饶。我记得她曾跟我说最大的梦想就算开一家食肆，卖自己做的美食美酒，但现在看她再难有以往的生动潇洒，说一句话也要思前想后，生怕被别人拿到把柄，虽身居高位也身心俱疲，再不能随心生活。”

“越身居高位，身上的责任越大，自然也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殷医师你一心沉迷于医学，以救济天下为毕生理想，倒是更自由些。”

“其实我也知道，我并不是指责她现在的处事方式，只是心疼她，却也知道那里有她抛不开的人，只能在她需要我的时候给予全力的帮助。世间万事不能以唯一标准判断对错，唯随心尔。宋芷，你最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你现在一身自由，又有武功傍身，以后想做什么有没有想过？”

“我吗？我不知道，我幼时因族里预言不详寄养在宗祠里，小时候族里长辈夸我根骨极佳，但族里兄妹却因为我不详的预言不跟我亲近，还说我会使宗族遭遇灭族之祸，那个时候我唯一的好朋友告诉我被人排斥是因为我异于旁人，让我观察别人的生活，表现得跟他们一样就可以融入他们。我照着做，但还是有人瞧我不顺眼，后来我的那位好友又告诉我，人生在世总会有人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和睦相处，让我不要在意，毕竟我不是金子，自然也不能讨得所有人的喜爱，我参军后，军中生活反而比在宗族里更融洽些，后来被殷医师你所救，在大包村的生活我也很喜欢，即便会被你偶尔骂两句，心里也觉得很开心，我一直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但也能接受世人的规则，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那这样的话，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走遍天下，一起采草药，治病救人，你也看到了我一直被人追，到时候你还能带着我飞。”殷小钏殷切的看着她，宋芷觉得被这样的眼光看着任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再想想这段时间跟殷小钏的共处，确实是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开心时光，等再被追上，再跑就是了，反正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跑。

“那以后就要拜托殷医师多多照顾了。”

“好说好说，你以后就叫我小钏吧，我朋友都是这麽叫我的。”

“那小钏你以后叫我阿芷就行了，我的朋友也是这麽叫我的。”

“哈哈，好，阿芷”“小钏”

此刻的宋芷和殷小钏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善意和真诚，知道自己的人生旅程多了一个伙伴，但却不知道从此刻起彼此便相伴一生，即使后来经历了生死和种种误解，却再没有真正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