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祖传超人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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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著名科学家t·h·赫胥黎曾经说过:“人类所有问题中的问题,即潜伏在其他任何问题之后更有趣味的问题,就是确定人在自然中的地位以及人类与字宙的关系,我们的祖先在哪儿起源,我们人类对自然的控制力如何,自然的力量在何种限度内对人类施加影响,还有我们的努力目标又是什么,这一切都是摆在人类面前的新的课题,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对此都是兴趣盎然的。”
“人是什么?”这个问题注定是“过去困扰我们,现在困扰我们,将来永远困扰我们的问题。”(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
人是什么?人是一个永恒的困惑。
不过,自从人猿相揖别、人类开始产生自我意识起,随与自然的逐步分化,人类便开始以内省的目光审视自身。
人率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兔走鸟飞,日月如流,几千年的文明史表明,人类一代代的探索和追寻,在对自身的直觉观照中,已经折射出了璀璨的理性之光。
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人类要想认识自己、发展自己,首先涉及到的是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这一问题。
对此古代哲人早就有论述,他们的认识代表了人类的困惑与自觉。
在星斗满天的夜幕之下,每个人对自己的存在都会产生一种迷茫和困惑,因为在浩渺无垠、无始无终的宇宙之中,地球不过是沧海之一粟,而地球上的人则恐怕更是渺小得微乎其微了。
所以《庄子·秋水篇》中叹道:
吾在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
方存乎见少,又奚以自多?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似看空之在大泽乎?计之在海内,不似稀米之在大仓乎?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食之所生,舟车之所通。此其比万物也,不似豪末之在于马体乎?
人的身体虽然渺小,然而却具有优越特异的性质,在天地之间卓尔独立,乃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
因此,人在宇宙之中具有不可取代的特殊位置。
《列子·天瑞篇》引孔子语云:
太生万物,唯人为贵,吾得以为人,是一乐也。
老子也认为人在宇宙中有卓越的位置,《道德经》中说: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认为人是宇宙中四大之一,与天地同为一大,而不是与物同等,实高出于物之上。
汉代的董仲舒也认为,人在宇宙中具有很崇高很重要的地位。《春秋繁露》中说:
天地人,万物之本也。
天地阴阳木火土金水九,与人而十者,天之数
毕也。
……起于天至于人而毕,毕之外谓之物,物者投所贵之端而不在其中,以此见人之超然万物之上而为天下贵也。
人下长万物,上参天地,故其治乱之故,动静顺逆之气,乃损益阴阳之化,而摇荡四海之内。
董仲舒以人与天地同为万物之本,人是所以成万物的,无人则万物无以成,所以人实超然万物之上,而最为天下贵。
古代还有一种观点,打破了现世中心的观念,揭示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宇宙大观,甚至打破了时间的绝对性,提出了时间的相对性,所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20世纪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千年前的神仙思想中就已得到了体证。
认识到自身在宇宙中的重要地位,认识到自身的优异、卓越,是人类发展自身的一个首要前提。
而认识到“人外有人”,又使人类确立了更高的求目标,成为人类要求不断超越自身的一个主要动力。
人类的困惑与自觉,当年以旷达著称的大文豪苏东坡,泛舟游于赤壁之下“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然而面对月白风清的良辰美景他却不禁楸然动容,长嘘短叹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于是便梦想“挟飞仙以游遨,抱明月而长终。”然而“知不可乎骤得”,只能“托遗响于悲风”。
人生苦短,东坡居士的悲叹恐怕是整个人类的一种普遍的忧患意识。
人生如白驹过隙,倏忽即逝。曹孟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之时,不也有过同样的悲叹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天才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这句话,道出了人类共同的悲哀。
面对无限的宇宙,有限的人生实在是太短暂,因而也太宝贵了。
:谁人不愿象山不老,如绿水常流?然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刘希夷《代悲白头翁》)自然界的更替毕竟不同于人事的代谢,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生老病死这一铁的规律。
好慕仙道的浪漫主义大诗人李白“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将进酒》),在《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中写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他以童稚般的浪漫情怀吟道:“恨不挂长绳于青天,系此西飞之白日。”
人类的这种困惑、迷茫与悲观情绪,在《古诗十九首》中就得到了集中表现。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居。
这一声声悲叹令人忧郁,也令人沉思。魏晋南北朝时代,这种对生命的感慨成了文人士大夫们咏叹的基调。·
佛家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有这样几句名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明代才子唐伯虎竟以此而自号“六如居士”,足见他对无常人生的无可奈何面对如此短暂的人生,一些人一方面追求及时行乐,满足食色之欲,金樽美酒,颓然一醉;另一方面又渴望长生,求得永恒的享乐。
魏晋时代的许多名士,如嵇康者流,即放浪形骸,风流恣肆;又服食炼丹,追求长生。
又如李白,一边高歌痛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将进酒》)一边又畅吟“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浪迹江湖,求仙访道。
困惑之余,人类的能动意识也早就觉醒了。
几千年来,一代代的有识之士,在追求长生、挖掘潜能的不懈努力中,创立了诸多方术,如炼丹、服食、行气、导引等等,留下了宝贵的经验。
他们试图使有限的生命得到延伸,使有限的能力得到扩展,这是人类永恒的追求,这也正是人类的伟大之处。
人——这一造物之谜,在对自身反思中不断创造着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