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算考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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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楚清到厨房刚烧上水,送菜的就来了。来人是个瘦削的小伙子,二十五六的样子,看着挺精神,个子中等,就是瘦。但是从挽起袖筒露出的半截小臂能看出来,全是结实的肌肉,就像是铁打的一样。瘦是瘦,可并不弱呢。
“袁嫂子,这把芹菜是我娘的心意,不算菜钱的。”张二妮的弟弟递过一把芹菜,还抖了抖。楚清看到芹菜里似乎夹了个白色的什么东西。
“好呀,替我谢谢婶子。”楚清接过芹菜,放进门口的筐里,又不经意似的把围裙扔在上面盖着。
“月底结账你知道的吧”楚清一边点数今天的菜一边问。
“知道的。袁嫂子,要不要每次单独给你带些菜你和孩子的伙食是单算的吧”张铭宇问道。
“是啊,要是能帮我单带些菜就更好了,多谢你了,我的那份菜钱单独结账,按次结算,你看成吗”楚清这是又省了买菜的时间了。
“没问题!袁嫂子,你也可以把需要买的东西告诉我,我下一次送菜的时候给你一并送来。”张明宇说,还看了眼门口的筐。
这是在提醒些什么吗
等张明宇走后,楚清拎着筐回到储物房,查看那把芹菜。果然里面夹了个纸包。纸包里面是张地图。楚清关上门,查看那地图,是张村李村和五棵树村的地图。楚清发现古代人画地图挺有意思,连村里的井都是画出来的,连辘轳都有。地图的背面有一行字:请把地图缩小到两个巴掌大,明早还给我。
这是什么任务考验吗测试我的能力楚清有些纳闷儿。不过既然拿了银子,就得完成任务。楚清收起地图,先把早上先生的茶壶灌上再说。
等忙乎完,楚清回到储物房,关好门,就会开始绘制这份地图。同时也通过地图熟悉了这三个村的大概地形。楚清通过地图原稿大略估算出比例,然后按照现代地图的形式重新画了一张。所有需要标记的地方都用简单的符号代替。而符号做了图例。因为要缩小,所以在新地图的左下角标明了比例和图例。
楚清用的是蘸水笔,笔尖削的最细的那一枝。整张图比原先清晰多了,线条也清晰明了。叠好装进2寸大的小纸袋随身揣好。
楚清烧了两大锅水。准备用昨天买来的大木盆给小宝洗澡。好几天了,简单的擦澡实在是不爽,今天正正经经让小宝洗个痛快。果然,小孩子还是喜欢玩水的。昨天在杂货铺还要来两个巴掌的葫芦,楚清给剖开一个,变成了两个小瓢。小宝坐在木盆里轮流用两只小瓢舀水完,还把小瓢当小船,用嘴吹着前进。
楚清看着看着眼睛就发热:儿子孟懂从小也是这么玩的,到现在也是呢。也不知道孟懂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他爸爸,知不知道我出事了呢
小宝好像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就突然回头看她。楚清装作没事儿的样子,把昨天吴村长妻子送给小宝的衣裳一件件摊开,放在床上,昨天就洗好晒干了。这是他们家孙子穿小了的衣裳,专门挑了看着还干净没有补丁的给了小宝。
“小宝,这衣服你先对付穿,等学堂休沐的时候我们去城里,给你买新的,这几天中午都要做饭,来不及去城里。唉,我就没给儿子穿过别人的旧衣裳,委屈你了。”楚清说。
楚清闲着的时候常和小宝聊天,没有回应也聊。万一哪天小宝就能开口了呢跟他说自己以前也有个儿子的,讲讲自己儿子的趣事,也告诉小宝,自己儿子说话也晚,让小宝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每次提起孟懂,小宝就听得特别仔细,表情上也好像有些松动,很轻微,不易察觉。
小宝看看这些衣服,点了下头,就继续玩水了,楚清就坐在简陋的床边整理棉线。昨天买到了蓝靛色的棉线,打算把这棉线编成粗一些的绳子当头绳,给小宝扎头发用。有时候楚清觉得自己挺能对付的,谁能想到居然在物资匮乏的地方,自己也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应对生活所需呢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类似diy的东西,试问哪个陪孩子上过幼儿园的妈妈没有点亮这技能点楚清编绳编的得心应手的。外面传来孩子们下课的嬉闹声。小宝自己玩自己的,一点不为所动。按说小孩子都喜欢和小孩子玩儿,尤其喜欢追随大一点的孩子,可小宝反应咋这么无动于衷呢。楚清认为应该是这帮孩子那天骂小宝是哑巴孩儿触怒他的缘故。
一整天楚清除了做饭,就全都跟小宝窝在杂物间房。晚饭后,楚清领着小宝在空无一人的学堂里遛弯几圈消了食后又窝回杂物房。谢先生夫妻都去邻村做客了。楚清跟小宝把银锭找出来,加上白桦给的5两,就有10两整的了。在床底下挖开地砖藏好,再把剩下的碎银子给小宝的衣角里缝几粒。剩下的才揣在身上。就在楚清絮叨着什么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什么学堂仅靠大山不是好事儿,起个山火或者发个泥石流要么老虎下山了就完蛋了的时候,突然杂物房的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
楚清吓了一跳,跟小宝面面相觑。小宝指了指门,示意楚清去看看。楚清壮着胆儿去推门,发现推不开,使劲推,感觉是什么东西堵住了门。
费力推开半尺多宽,侧身挤出去一看:是个人。天没黑透,能看清楚脸,是白桦。只是鼻子以下半张脸都是血污。好像是鼻血蹭了一脸。人是昏迷的。这是拍电影吗吓唬谁呢!
楚清揪着白桦的衣领子往屋里拖,拖进来就把门插上了。把烛台上的三根蜡烛都奢侈的点上,端着照亮白桦的全貌。一身半旧的褐色衣服,看不出有血没血,但脸上没什么血色。因为躺地上的姿势比较别扭,看不出来四肢有什么不对的。但人是昏着的,楚清也不敢乱动。就伸手拍白桦的脸:“喂!喂!”没反应。掐人中!这下动弹了。白桦睁开眼就伸手要掐楚清的脖子。
楚清“啪!”地一下就拍开,谁让咱反应也不慢呢!“看清楚!”楚清翻着白眼喝令他。白桦被拍开时神志开始清醒,反应过来对面的是楚清,便没有再次发出袭击。
“伤哪儿了”
“脑后。”
楚清把烛台放在地上,小心摘下白桦的包头巾:天!包头巾与头发被血污凝结在一起后脑勺上一个拳头大的包,头皮破裂,血把头发黏在伤口上,楚清只是查看,就把白桦痛得一阵哆嗦,不过愣是咬牙没吭声。白桦哆嗦着开始呕吐,呕两下又觉得晕眩,然后就又昏过去了。
这是脑震荡了楚清觉得触目惊心,但也不太害怕。毕竟心态上还没有融进这个世界,所以视角客观的很。遇见事情也不走心。但是眼前这还是个麻烦。这是个外人,还在自己屋子里,人还是自己名誉上的雇主。
该怎么做找大夫不成。给自己添新的麻烦,这家伙的身份本身就麻烦,暴露了更麻烦,关键还是在自己屋子里。楚清一把掐住白桦的人中,在白桦又把眼睛睁开之际,快速问道:“找张铭宇还是吴大郎”
白桦反应了下:“张铭宇。”看来,张铭宇才是他的同事,吴大郎应该跟自己差不多,是个编外人员。楚清抱起小宝转身就走,临走留下句话:“自己小心。”爱咋地咋地吧,可以帮你忙,但是要我做得更多,不能。
关好门,楚清抱着小宝就去找张二妮。跟张二妮说想找她弟弟明早多给自己送些肉和油,银子单付,还有些要采买的东西想一并说一说。张二妮不作它想,只当是楚清一个带孩子的妇人没人可以托付才找她们帮忙的。
找到张村的张铭宇家,正赶上张铭宇的母亲要下地去茅房,他们家最小的女儿正搀着娘亲下地,小姑娘才十三四的样子,自己扶着有些吃不住劲。张二妮顾不上其他,快步冲上去帮着搀扶。楚清趁机把白天的那个缩小版地图塞给张铭宇,说:“交作业。”又往屋里瞟了一眼,发现暂时还出不来,快速地说:“白桦受伤,人在我住处。你去接他。”
没等张铭宇反应就扬声到:“我家小宝做梦魇着了,有些发热,麻烦你弄点退热和安神的药来,”边说边用手抚过小宝的脑门,并把手捂在小宝的后脑勺上,“要是没有安神的,退热的一定要弄到啊。拜托了,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了你姐姐和你,只好拜托你们。”
然后再冲走到门口的张二妮几个人福了福身,抱歉的说:“婶子好,给婶子家添麻烦了。”张二妮的母亲是个和蔼的妇人,只是病容憔悴,温声回道:“拖您的福,让我家秋生吃得饱,婶子谢你。有什么事只管跟我家二妮和铭宇讲,不要见外。”
寒暄两句,楚清赶紧告辞。张铭宇也马上行动起来,“娘,姐,我去趟秦大夫那,顺便把娘的药也抓些回来。”然后风风火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