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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9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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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和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淡妆浓抹,顺滑的头发披散下来,配上长长的耳坠显得格外温婉。平底鞋,裙子外面套着开衫极力掩盖自己的大肚子。时间还早,桌子上的小闹钟咔哒咔哒的走着很慢,六和在屋里转了两圈又坐在床边,她紧张的两手紧握来来回回的搓着,仿佛在等着什么。

“六和吃饭了。”铁成钢在门口喊到。他搬过来之后在厨房支了张钢丝床,算是两个人正式搭伙过日子了。

“我不饿你吃吧。”六和蔫蔫的回到。

“人是铁饭是钢你怎么会不饿哩?你昨天就没有吃饭啊?今天再不吃我怕你会又晕倒的。”

“你快出去,我真的不饿,我想一个人呆着。”

“好好好你呆着你呆着吧,发呆是你最最擅长的事可别埋没这点儿才华!”

六和懒得理他就没有再搭腔,只是两眼空洞的看着那个小闹钟。她在等待,是啊,她就是在发呆,在臆想,在自己欺骗自己,今天是鄣廊的生日,她想,说不定一高兴他就不生气了,就原谅她了,就来找她了。

开完例会,月榕最后离场,刚走到门口,廖文远说到,:“月榕等一下。”

“什么事?”月榕没有扭头笔直的站在那里。

“也没什么事,就说几句话。”廖文远小声说到。

“说吧!”

“嗯---小昝的事你听说了吧?嗨,她发错人了,害得我也斯文扫地,唉。现在的年轻人真真搞不懂她们噢!”廖文远说到。

“呵,是吗?这小昝也真不长眼睛啊,给谁发不好怎么滴就偏偏发给你了呢?”月榕冷笑到。

“呵呵,呵呵,可不是嘛,别人误会我不要紧,你是最了解的,你可不能误会我了呀。”

“我误会不误会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你问心无愧就好。”

“呵,呵,月榕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我那时也是逼不得已啊,我给不了你未来,所以我不能让你失去你的现在,冷处理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呵呵那我可得好好的谢谢你呀!廖总。”

“月榕我?”

“再见!”月榕冷硬的回到,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及时止损,再见就是再也不见,可总是管不住自己,难不成被他下了蛊毒?

******************************

六和呆呆的端详鄣廊送来的结婚照,奇怪的是这张照片竟然是纯素颜,:“原来是她?怎么会是她呢?怎么可能会是她呢?”六和心里翻江倒海。她设定过无数个情敌---李明洋、朱遂远、邢素纨、还有照片里面的那些个女人,单单没有想到过会新娘会是这个叫毛会会的小女孩儿。公允的说,这个毛会会卸妆后并不好看,人造的双眼皮过宽,两颗上门牙稍微外凸,皮肤也不够紧致。如果非要找出优点儿的话,那就只有年轻这一条了。俗话说青春无丑女嘛!年轻的姑娘只要打扮打扮都是美女。六和觉的气血又在往上涌,头也晕得厉害了。她的手心里全是汗,肚子也不争气的叽里咕噜的一直响。她在衣服上蹭了几下转身往洗手间走去。洗手间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她洗了把脸,就着水龙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水。“嚄---似乎好一点儿了!”

小宝的成绩下滑到25名,月榕看到成绩单时都想暴揍小宝一顿。她压着怒火和老泰商量对策。“老泰,小宝成绩这么差,看来只能上补习班了。”月榕沮丧的说到“嗨,还是顺其自然吧。他是不想学习,即便你强迫他上补习班也没啥用处啊?”老泰不以为然。“没啥用处没啥用处做什么都说没啥用处,他成绩下滑都是你这种思想害的。难道我们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学霸沦落为学渣?”月榕怒火爆发了出来。

“我思想怎么啦?我又没有不叫他学习,我是不想逼迫他学习,上学上课下学补课你这么逼迫只会适得其反。”

“不逼迫能行吗?我们还有时间可以等待他良心发现主动学习吗?成绩这么差再不补课他还能有什么前途?况且大家都在补课,我们不补就已经落后了。”

“这种填鸭式的教育你还没有受够啊?你难道非要让小宝也重蹈覆辙?你看看m国的那些孩子他们不早读也不上补习班他们就都考不上大学了?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小宝啊?”

“呵,m国,动不动就和m国的孩子比,我们的孩子和他们有可比性吗?橘生南方为橘,橘生北方为枳,环境不同成长方式就不同。他们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养活着3亿多人,我们呢14多亿啊?资源有限可这么多人都是要吃饭的呀,你说我们小宝不努力不上补习班能行吗?啊?”

“啊呀我的老天哪我说不过你,好好好别吵别吵了你说怎样就怎样行了吧?诶咦---”老泰不想和月榕理论就往客厅走去。

“我还没有说完了你怎么走了呀?”月榕跟着走到了客厅。

“唉呀全都依你了你还要说什么啊?”老泰不耐烦了。

“镇里的学习班这么多我们去哪一家好呢?”月榕踌躇到。

“随便随便随便,你说哪里就哪里好吧!”

“我想我们应该找规模最大师资力量最强的,哪一家呢?育才?嗯培优?呃拔萃,对拔萃吧,听说匾额都是市政领导书写的呢,我。”月榕思索了一下说到。

“好好好拔萃就拔萃,你赶紧去别耽搁了。”

“你不和我一块去吗?”

“我头疼,况且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处,你去吧,你办事我放心。”老泰说到。

“不行,你得和我一块去。多一个人参考总是好的。”

“唉呀你不都决定了去那家了吗,还要我去干嘛啊?”

“不行不行你必须得和我一块去,走走走---”月榕不由分说的拽住老泰的胳膊就往外走。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唉!”老泰拖拖沓沓的跟在月榕身后。补习班设在气派的临街楼里面,上下三层全是。门口挂着大大的匾额---《拨萃阁》

月榕在匾额仰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对老泰说到,:“广告上说的不是叫拔萃阁吗?怎么这上面写的拨萃阁?诶?奇怪!”

“唉呀,你只管报名补习就是你管他叫什么阁哩,他---哦哟呵呵呵难怪哩是汪大头题的啊!没有写成泼萃阁就是万幸啊呵呵呵。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老泰说着抬头仔细一看落款笑到,他走到了旁边。

“汪大头汪斌啊?喔---唉!---”月榕也不再强求,她失望的闭了嘴走了进去。

“哦哟稀客喔乔大会计你怎么大驾光临这种地方啰?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嘿嘿嘿。”老姜皮笑肉不笑的迎面走来。

“呃啊?我,你你怎么在这里啊?”月榕惊讶到。这不学无术的老姜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是陪孙子来补习的?

“嘿嘿嘿我啊?我当然是来检查工作啦?这些小姑娘你不盯着她们会偷懒的。”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啊?”

“补习班的老师呀,我刚从人才市场招过来的。她们刚毕业还不懂我这里的规矩哩,我得多点拨点拨她们才行哦。”

“啊?这,这个补习班是你开的?”月榕惊愕的张大了嘴。

“嘿嘿嘿小菜一碟那当然了,我一贯的宗旨就是啥赚钱就干啥嘛,你看我这一楼办补习班给孩子们卖知识,二楼开美容院给女人们卖美丽,三楼保健室给老弱病残卖健康。嘿嘿嘿没有我老姜做不了的生意哦嘿嘿嘿。”

“这会都是你开的?我怎么听说补习班的幕后校长是实验中学的黄主任啊?”

“嘿嘿嘿挂的黄主任的名,他是我亲戚,我给他提成的嘿嘿嘿。”

“---是吗?哼呵---”月榕冷笑一声,心里丝丝寒意。这种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居然是补习班的幕后校长?挂羊头卖狗肉,哼哼---。

“嘿嘿嘿乔大会计,你来这里到底啥事啊?”

“我啊?呵,我走错地方了,我是准备逛商场的,呵。再见。”

“噢嘿嘿嘿乔大会计也有出错的时候啊?嘿嘿嘿。”

小贾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把离婚协议递给小会,“鄣先生让我替他对你说声抱歉,这是离婚的补偿方案,你签个字。”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小会抽噎了半天才敢哭出了声。“不是说好了让我等他吗?我愿意等的呜呜呜。”

“呃呃咳咳咳嗯---”小贾吭哧了几声提醒小会自己的存在。“鄣先生说,他与你结婚是一时冲动,很后悔,对给你造成的伤害他愿意全力补偿。”

“呜呜呜噎噎咦咦咦呜呜呜---”小会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咳咳咳,嗯,毛小姐,先看看这个离婚协议吧对你很有利的。鄣先生是个厚道人,不止补偿了你天价违约金,连你的家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你看看---”小贾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放在小会跟前。

“呜呜呜什么?”小会泪眼婆娑的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一串数字后面有很多很多个零,还看见她的爸爸和亲戚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小会颤微微的拿起了笔。

喝了一肚子冷水六和这会肚子隐隐作痛,心也更痛,“鄣廊结婚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往后的人生路上就剩我自己了,那我就孤独到死吧。”她一个人去孕检,挣扎着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踽踽独行,眼泪噗簌簌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人的一生当中,会遇见很多很多的人,但绝大多数人都是无关紧要的。遇见就遇见了,散了就散了,没有什么的。因为他们不曾进入过你的内心深处。鄣廊不一样,他是住在六和心里的人,是约好要生死同行的。六和走了两站地就感觉支撑不住了,她满头大汗扶着台阶坐到了花池边。“咿呀六和,你怎么坐在这里啊?”遂远拎着包刚好从这边经过。

“呃没事。”六和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

“你怎么啦?脸色这么这么白啊?有病了?我送你上医院吧。”遂远问到。

“不用。”六和没好气的回答到。

“怎么不用我看你病的不轻啊,走吧,我送你。”

“真的不用你走吧。”

“为什么会不用呢,你看你这个样子随时随地都可能倒下去呀!嗨走了我扶你。”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六和使劲的甩开遂远的手。

遂远尴尬的站在那里半晌才说到,:“怎么六和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不是已经和你道过歉了吗?坦诚的友谊比脆弱的爱情更珍贵呀,我和鄣廊已经没有联系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不用再受他的影响了,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呵?继续?呵呵呵你破坏掉了我最想要的爱情还想让我和你继续友谊?朱遂远,你脑子有病吧。”六和流着泪苦笑到。

“是你心眼太小了。”遂远一字一句的说到。

“对,我就是心眼小。我宁愿孤独也不要你这种人做朋友。”六和哭到。

“唉,可我并不是你和鄣廊分手的主要原因啊?他女朋友很多的,李明洋、邢素婉还有好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她们也都同时和鄣廊在交往的呀。你能原谅她们为什么单单就不能原谅我呢。况且若论时间先后,我认识他要比你认识的还早啊,我都放下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得下呢?”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二字把遂远噎住了。是呀,哪有挖朋友墙脚的朋友啊?她停顿了片刻转身走了。

屈指可数的朋友又少了一个,六和的眼泪再次流下来。她知道她的人生路上更加孤独了。

办公室只剩下月榕一个人,“唉,总算签完了,加油费怎么涨了这么多呀?”她心里嘀咕着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加油费报销单准备离开,电话响了。

“喂你好,你是哪里?”月榕问到。

“你们为什么扣我的钱?”

“哦,你是运输司机啊,扣了你多少啊。”

“扣了我九十块钱啊,我这趟都赔钱了啊。”

“那你吨数上有误差没有?比如从我们公司拉了50吨,到达目的地却变成49.5吨,这种情况是一定会扣款的。”

“我吨数上没有误差啊。”

“没有误差,那我给你具体解释一下啊,我们公司规定货物吨数有误差的时候按照误差吨数乘以货物销售价格扣款,没有误差时运输费用又小于5000的全额付款,大于5000的的运输费用100以内的零头会扣除,你属于那种情况呢?扣了你多少呢?”

“扣了我90块钱啊。我一趟运费统共才6000块钱,刨去过路费和罚款,装货的工人要了50,管计量的要了100,办手续的要了50,生产领导要了100,你们财务再扣我90,我这趟运输都赔钱了啊,你们还有没有半点儿仁义之心啊?我拖家带口的起早贪黑你们总得给我留点儿饭钱吧!”一个粗鲁的声音在咆哮着。

“你胡说什么啊,谁要你的钱了啊?”

“我怎么胡说了,我都按你们的规矩给你们钱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扣我的钱?”

“你不要栽赃陷害我没有要你的钱。你说的你们不应该包括我。”月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趟几千块钱的运费故事每一个经手的人却都克扣了钱,那进货呢?一次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唔---

“反正都是你们一伙的,tmdx你们真是太黑心了。”

“你不要骂人啊,你说清楚都是谁给你要钱了,你又不傻他讹诈你你就给他们了?”

“就是你们那里的人啊,那个开铲车的不给钱就拖着一天都不给装车,我不给能行吗?”

“噢是吗?还要谁呢?”

“还有你们管计量的,笑眯眯长着一张吹火嘴的那个,带着眼镜拿着一个小本本管统计数量的。她最黑了,一个工人就要了100呀。”

“哦---要了你100?她凭什么要你100?”月榕知道运输司机说的是谁了。她是余领导的小老婆计姐。

“你们公司装的货物不都是吨包么,一个吨包就是1吨左右,我装了33个吨包,共计33.09吨,她给我开的出库称重单是33吨整,所以她要了我100块钱,她说如果不给的话称重单上就不是33.09了,很可能是33.1呀33.2呀什么的,到时候货物吨数误差大了会扣到我哭的,就当是100块钱买了90公斤铁吧。”

月榕征得说不出话来。这么简单粗鄙的工作竟然能变成中饱私囊的权柄?唉!她一直以为利用职权吃拿卡要敲诈勒索是掌权者的专利,比如当初为了公的事情给六和姐夫的朋友送礼,但这是企业呀,居然也腐败到这种地步?

“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为什么扣我90啊?”司机在电话里连连催问。

“我,我只能说除了那90块钱的扣款是公司规定的,其他的都是讹诈,但我没有办法,那不是我的职权范围。”

“那我那90块钱就白扣了?我爹娘要养老婆有病孩子还要上学都在等着用钱呢,我这趟都赔钱了,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唉,嗯,那这样吧,我就破个例,明天我让人把你那90块钱给你补上,往后在遇见这种情况你就不要再给她们了。”月榕犹豫了一下说到。一个大男人为了90块钱急成这个样子那生活该是多么窘迫啊。

“啊谢谢谢谢你呀呵呵谢谢谢谢呵呵。”

无意间知道了这种事情这可怎么办?月榕放下电话坐在了沙发上,90公斤的货物按照市场价格应该值900多块钱,她为了能收取100块钱就把货物私底下偷偷贱卖了。无形之中这就形成了一种风气,给我好处我出库单上就给你少记点儿数量,不给我我就多记点儿,比较一下当然是少记要划算的多啊。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最好,知道了说不说呢?若是说该和谁去说呢?廖文远?还是车间领导?

“叮叮叮---”电话又响了。

月榕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心中疑惑到,:“咦,怎么还是这个号?”她迟疑着拿起来电话,:“喂你好。”

“喂喂喂你好你好你好,我是刚才那个司机,我我我刚才太愤怒了,说的都是气话没有考虑周到,你别往心里去啊?”

“呃?什么意思啊?”月榕问到。

“呃呃呃嗯是这个嗯,我刚才说的你能不告诉别人吗?我一家老小都要靠我养的,这是行业潜规则你若是说出去,不但你们公司不用我拉货了,其他公司的知道了也不敢用我的,那我没了生意真的就只剩下饿死了。你大人大量千万千万不要不要往外说啊!求求你了!”

“嗯?---知道了。”月榕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潜规则?一个拉货司机居然也要讲潜规则?生意无论大小,若想做成就必须遵循行业潜规则,这是何等的悲哀呀!她关了灯锁上门沿着小道往车间走去。

车间里灯火通明上夜班的工人正在忙碌的工作着,月榕悄无声息的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口准备进去,听见里面有人说到,:“呵呵呵老李该请我们吃个饭了啊?人家都是一回一请的,你这都是三回了啊!”

“呵呵呵请请请,你们说去哪里吃我们就去哪里吃好了呵呵呵。”

“天天吃都吃腻了,计姐不如一起去唱歌吧,你唱歌唱的真好听啊。”

“嘿你们不是前几天不是为了分钱才吵过架吗?这么这么快就和好了?呵呵呵。”

“嗨,什么吵架啊,我们在研讨工作,计姐是我们的我们的开心果,我怎么会和她吵架呢?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哈哈哈。”

“哈哈哈好好好街东头新开的ktv可好了,我们去那里行不行?”

“行就这么定了哈哈哈---”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

月榕扭头就往回走,金钱的力量真是巨大无比啊,利益均沾群体腐败可以把水火不容的人都和谐成一家人。她心里无比的沉重,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经过大楼时见廖文远办公室的等还亮着,鬼使神差的她竟上去了。廖文远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文件。“咚咚咚---”月榕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诶月榕你怎么还没有走啊?快进来吧!”廖文远说到。月榕默默的坐到了沙发上。“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我就是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呵呵,喝水吧。”廖文远给月榕倒了一杯水。月榕没有喝,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杯子。

“你是想找我说说话吧?说吧,想说什么我听着!我永远是你的听众。”

“我?没有什么,就是累了想坐会儿。”月榕咬了咬嘴唇说到。廖文远说的对,她确实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心里无数次想和廖文远彻底划清界限,但每次心里有事时第一个想告诉的人还是廖文远。爱,也许仅仅是为了能找个说心里话的人!现在遇见这种事情又该怎么办?这件事情超出了月榕能承受的心理底线。若是以前她会第一时间告诉廖文远的,但经历过那么多失望以后她却没有勇气说了。

“呵呵呵你不说我起个头我随便说吧,我前几天在车间遇见一个叫计姐的新员工,她唱歌唱的可好听了,我站在窗户下听她唱了半个多小时,喔呀呀真是人才啊,月榕,你说给她配台电脑怎么样?她的办公桌太简陋了。”廖文远说到。

“哦。”

“她的工作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没几天车间的大小领导都喜欢上了她。诶哟,她的优点真是太多了了,口才好、唱歌好、身材好、交际广、工作能力超强。唉,在车间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呀!”

“她工作能力怎么超强了?”月榕淡淡的问了一句。

“她来了才三天就提出了很多合理建议,比如称重时由外面的地磅改为公司内部的小磅,单是每车少称重一次就可以为公司每月节省好几万。呵呵呵人才呀!”廖文远笑到。装载货物时是50公斤的标准袋(有误差),装车以后再去外面的地磅上面再次称重计量的(精确值),磅房距离公司有三里地,每次过磅时需要公司的计量员随运输车辆来回颠簸两趟才行,月榕在车间干过,知道计量员最讨厌的就是和臭气熏天的运输司机到磅房过磅称重了,冬天冷夏天热还出力不讨好,每个计量员私底下都是怨声载道。而且地磅太大,每次会有二三十公斤的误差,销量大了难免会有损失。

月榕看了廖文远一眼没有回答。她知道为什么计姐要建议改地磅为小磅称重计量了,这么一来,她就不用到外面去过磅称重了,而且,通过过小磅她可以人为的任意操纵篡改数量,她可以得到好处费,相关人员也都可以有利可图。为大家谋福利的事情怎么会不得到大家的拥护呢?她看着笑意盈盈的廖文远觉得不可思议---别人糊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糊涂了呢?你怎么不想想,以每车不超载30吨计算,在外面过地磅铲车司机每车需要跑一趟,在公司过小磅需要多跑29趟,单单铲车加油费一项每个铲车要多花费1500块钱左右。难怪这俩月的铲车加油费暴涨,原来如此啊!

“你怎么不说话?”

“我累的脑子糊涂了我该下班了。”月榕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孤独就是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六和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平常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居然走了40多分钟还在路边歇息了三次。“六和,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正担心你呢?”铁成钢说到。

“担心我什么?”六和疲乏的坐在了沙发上,头向后仰两眼闭着。

“担心你出事啊,现在大白天的都有人敢抢夺首饰的了,何况现在这么晚了,我能不担心吗?”

六和莫名的有一丝感动。过了片刻,她睁开眼对铁成钢说到,:“你坐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说什么话啊?这么郑重其事?”

“我,我们离婚吧。”六和下了最后的决心说到。

“为什么啊?我们刚刚才结婚,我,哪里对不住你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呢?我哪里做错什么了吗?”

“唉,没有,是我的原因。你也知道,我是不爱你的,我爱的是鄣廊,我那时同意和你结婚是逼不得已,还有很大程度上是在赌气。和鄣廊赌气,我想让他知道,除了他,世界上要有其他的男人可以娶我。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他真的结婚了,我们,我们名义上的婚姻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离婚吧,这对你我都是一种解脱。”

“嗨,什么道德不道德的,扯那么远干嘛?这婚姻和爱情有半毛钱关系吗?婚姻就是一种契约,只要你情我愿,我们能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我们的婚姻就必定能白头到老,至于你说的爱情,那太玄乎了,全是你们女人自己臆想出来麻痹自己的东西,我跟你说实话吧,男人和女人就不是一个物种,在男人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权势和金钱,我至今还没有看见谁是真的因为爱情才结婚的,都是各取所需。你要是非想我们也能产生你想的那个爱情,那也行,我们还年轻往后慢慢的往你说的那种爱情方面培养吧!”

“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我就明说了吧,孩子不一定是你的。而且,在鄣廊之前,我还有一个男朋友,我们也曾同居过。”六和本来想怼他一句‘既然你不相信爱情,那迟姗姗算什么?’不想废话忍住了。

“我知道。我不在乎。放心吧,往后我罩着你,你讲义气,我把你当兄弟,你有难了我怎能坐视不理?呵呵,不过在乎也无济于事呀,他们是前辈我能咋滴?往后不来往就是了。你说是吧。呵呵。”铁成钢自嘲。

“你?呃,呃,呃---”六和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喘气也不顺当了。

“你又难受了?我们去医院不。”铁成钢焦急的说到。

“呃呃不,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呃---”

“喝水。”铁成钢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六和,六和喝了两口,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好点儿了吗?”铁成钢又拿了个抱枕给六和垫上。

“嗯,舒服多了。唉!”

“别唉声叹气了,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说事情啊,我也有事要和你说哩。”

“什么事啊?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杯弓蛇影,看你紧张的。我是说我们既然结婚了,就别扯那些虚的,我们说点儿实在的,我们谈谈钱吧。”

“谈钱?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了,世界上90%的事情都和钱有关,不谈怎么行啊?我们已经是夫妻,你好歹也算做过会计,往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就归你掌管了。不过现在我卡里也没有多少钱,呵呵将来应该会很多的。诺,都给你了啊。”铁成钢把事先准备好的几张银行卡塞进六和手里。

“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没有说要用你的钱。”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既然嫁给了我我就得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你,诺,存折,这是我的诚意啊。呵呵,就这点儿家底了呵呵呵。”

月榕辗转反侧睡不着。“唉,唉---唉。”

“唉声叹气的你干嘛啊?”老泰被月榕吵的也睡不好觉了。

“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唉,这样的世道人心,唉。”

“这睡个觉你感慨个啥呀?唉!到底怎么了我的乔大领导。”老泰坐起来问到。

“唉,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唉!这秘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哎唷什么秘密能让你睡不着觉啊?快点儿说吧,噢---”老泰打了个哈欠。

“唉,是这样---我发现公司好几个人利用职务便利吃拿卡要,唉,真是没有想到啊,那么简单粗鄙的工作也能以权谋私?开铲车的要拿了50块钱好处费才给人家装卸车,过磅的要拿100块钱好处费才肯给人家过磅,而且过磅的数量可以随意操控。最不能容忍的是他们受贿几乎是半公开的,唉!这样下去公司早晚会破产的。”

“噢义愤填膺的就这事啊?诶呀呵呵乔大领导啊,你忘了你也曾偷偷送过礼了吗?呵呵。你能送礼她们为什么不能收礼?”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是企业呀。”

“怎么不一样了,不过是工作职权大小不同而已,权力大的价值大些,权力小的价值小些,本质上一样,都是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私利。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办公室的小孙这次吧,为了升副科,光给汪大头就送了10万呀!哎,10万啊,好几年的工资啊。可不送能行吗?不行滴,你不送有人送,想升你就必须送,不送你就升不了副科。因为老汪有这个权力,他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值10万块钱。再说你们公司那个过磅的吧,她就那点儿权力,她的权力就只值100块钱。司机要是不给,她肯定在数量上做做手脚让人家有苦难言,换做你是司机你说你给不给?而且,我敢断言,出库的时候她敢这样,入库的时候她也敢这样,不信你就留点儿心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样的世道人心我真是无语了,我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多好呀唉,这可怎么办呀。”

“呵呵很简单你要是想做好人你给领导汇报不就得了。”

“汇报?怎么汇报啊,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是不共戴天之仇,何况这么多人,还有领导的亲戚和红人,我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

“不能汇报那你就别汇报呗,小官小贪大官大贪,搞不好你的领导就是巨贪哩。”

“唉,这可怎么是好?嗯嗯,要不用个折中不得罪人的办法,我建议领导让计量员还去外面过地磅?这样她就不能人为的涂改数据了。”

“哎呀真是笨蛋,只要想捞钱外面过磅和里面过磅都是一样可以造假的,问题的关键在于人,是这个人她想捞钱,就会想方设法的捞,制度再好,只要人心坏了你就挡不住的。”

“唉,这倒也是,空车时要称重,装完货物时也要称重,那只要在过磅的时候先卸下去一包或多站上去几个人就行了,再不行还可以给磅房5块钱再随便补打个称重单。我以前在车间的时候,就见过计量员把称重单遗失以后又花钱补单的。确实是人心坏了,再好的制度也无济于事了。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了,我想即便领导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有效的策略和办法能够制止这种事情发生。唉!”

“这不就得了。解决不了就不解决呗,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睡觉。”老泰把月榕往被窝里一拉睡了。

六和还没有起床,听见门外有人在咣咣咣的砸门。

“谁呀?---呃啊爸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过来的?”六和开了门看见爸爸病怏怏的斜靠在门外,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她她她们把我送来的。”

“谁呀?”

“别别管,扶我进去。”六和爸有气无力的扶着门框说到。

“哎呀爸爸你是生什么病了?铁成钢铁成钢快点儿过来一下。”六和大声喊到。

铁成钢慌慌张张的从厨房跑了过来。

“呃?怎么啦?噢,坐坐快坐下。”铁成钢慌忙扶着六和爸靠在沙发上。

“唉---我我癌症晚期活不了几天了。”

“啊那你有病了怎么不回来呀?我们给你打电话也总是联系不上。唉!铁成钢饭好了没有?”六和看着瘦骨嶙峋的爸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父亲无论多么不称职终究是父亲。

“好了好了我这就端过来。”

“不不用,我吃不下我这病不能吃饭了。”

“那那喝水喝水吧。”

“水也不能喝了。你得养我啊,那两个赔钱货都换了手机号码找都找不到了,妈的,白养活她们了。”六和爸说到。

“呜呜呜那那怎么办啊?呜呜呜那要不我们换一家医院再看看?也许医生看错了呢呜呜呜。”六和哭到。

“没有用了。扶我到床上躺着吧,我坐的难受。”

会议室里,廖文远正在给中高层开例会,月榕坐在左前方,金箔在右边做笔录。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面容狰狞的青年拿着一把刀闯了进来,是小昝男友,他刚才拘留所放出来,四下巡视一番目光落在廖文远身上,“麻痹,廖文远我杀了你这个狗日的---”他拿着刀直直的捅向廖文远,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廖文远愣怔,大家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瞅着刀就扎到廖文远的心口上了,金箔突然从一边扑上来抱住了了廖文远,“噗---”金属刺进皮肉的声音,金箔一身惨叫,抱得更紧死死护住了廖文远,小昝男友拔出刀血液顺着刀刃流了出来,廖文远才反应过来,一手抱着金箔一拳从下往上猛击小昝男友的下颌,“嘭--噗通--”这一拳竟把小昝男友砸了个趔趄,保安也赶来了,大家一块把小昝男友制服在地。这一刀扎在后心金箔面容惨白气若游丝,廖文远慌了神抱着金箔往医院跑去。大家都被吓傻了,月榕则是深深的被震撼住了:胆小如鼠的金箔竟然敢替廖文远挡刀?天哪!真是看走眼了,一直以为金箔所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和王小珂吵架呢!嗳!幸好金箔挡住了,要不---月榕不敢往下想了。金箔胆小有事实为证,一件事是月榕听说的,据说7车间发生火灾的时候金箔恰巧在场,别人都拼了命的往外跑,他倒好,直接吓得瘫倒在地只往机器嘎啦下面钻,幸亏王小珂把他背了出来,要不一准死里面,第二件事是月榕亲眼看见的,债主们围殴铁成钢,铁成钢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抄起钢钎就干上了,以一敌七,其中两个债主打的头破血流鉴定为轻微伤了,金箔在一边看都不敢看,月榕清楚的看见他吓得浑身直打颤,话都说不全了。

遂高轻轻的走进卧室,见姗姗正若有所思的靠在床头。

“怎么了?老姜又给你气受了?”遂高坐在床边拉住姗姗的手问到。

“没有,唉。”姗姗把手抽了回去。

“那你这是怎么了?”

“唉。”

“到底什么了?你说个明白话呀?”

“唉,烦。”

“烦什么啊?我们这不是过的挺好的么,日进斗金你还有什么可烦的?呵呵你可不要告诉我说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呀?呵呵呵。”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看你都掉进钱窟窿里出不来了。”

“哟哟哟呵,咋俩不一直是志同道合的么,你怎么也假清高起来了?呵呵。”

“什么假清高唉,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啊?你倒是快点儿说啊?”

“唉,我们,我们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那当然了,这样过有什么不好吗?”

“就这样一直偷偷摸摸不明不白的苟合吗?”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这是冲破世俗的惊涛骇浪的爱情。呵呵呵,你以前不是不在乎名分的嘛,怎么,现在有新的想法了?”

“唉,我是觉的我们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遂高,嗯,不如我们结婚吧。”

“结婚?怎么结婚啊?我们说好不结婚的?”遂高有了一点儿小小的紧张。有了结婚照就得负责人,没有结婚照就能白嫖,啥时候厌了随时都可以全身而退。

“我离了婚,你也离了婚。然后我们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吗?”

“离婚?我何尝不想啊。唉,可牵扯的方面太多,离了婚影响也不好,总之离婚的时机还不够成熟,我们再等等吧。再说了结婚证不过就是一张纸吗,在真正的爱情面前结婚照就是一张废纸。我的钱都在你这里了,内容大于形式。你又何必那么在乎那一张纸呢?我和葛嫣然只是名誉夫妻,她睡她的人,我睡我的人,彼此间独立自由互不干涉,她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的,你为什么非要步步紧逼呢?倒是你家里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横在我们中间真是烦死了。你应该想个办法尽快和他离婚才是。”

“我也想啊,可他死也不离我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毒死他吧。”

“这个,---额,额,我想想再说吧。”

早上五点半,老泰麻溜的起了床洗漱完毕拿起昨晚准备好的旅行包准备出发。

“等等我等等我,马上就好。”月榕手忙脚乱的穿衣叠被洗脸刷牙。

“你?你也要去吗?”老泰好奇的问到,月榕对户外运动从来没有兴趣的,今天奇了怪了。

“对,我要跟你一块去爬山。”

“呵呵,你今天怎么突然有这个兴趣了?吃错药了?”老泰立在门口笑到。

“对呀,我就是吃错药了,呵呵今天几个人啊?”月榕穿上从箱底找到的破旧运动鞋站了起来。

“我、老郭、小周、小王四个人,连上你算五个吧。”

“咦?四个,那个,你那个红颜知己不去啊?”月榕停顿了一下。老泰的这个红颜知己让她很不放心,她其实是想搞个突击检查的。

“本来约好要去的,可家里临时有事又说去不了了。”

“啊?她不去啊!”

“你去你的,你还管人家去不去啊?真是吃饱撑的。”

“什么吃饱了撑的,我就是想多个伴嘛!唉,这爬山肯定不如逛超市,唉今天肯定会累坏的。”

“唉呀怨声载道的,你到底去不去啊?我们都约了时间的。”老泰焦躁的看了看表说到。

“我去不去其实都无所谓的,我主要是想陪你去,哦哟,肚子有点儿饿了,我先吃点儿东西我们再去吧。”月榕说着走到桌子边喝着牛奶又剥了一个鸡蛋。

“唉呀,你到底去不去啊,已经过点了呀!”

“呵呵要不今天我就不去了,下次我再陪你吧!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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