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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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和踌躇的站在呷边府门口,顾科长说让她来这盖个章,好像是公司递上去的生产数据不达标需要改动一下吧,反正顾科长说了‘什么都不用问,她们改好了你只管盖章就行,这关系到领导的业绩呢。’因为怕遇见遂高她一直犹豫着不想进去,眼瞅着日渐中午,她鼓了勇气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有两个女人正在嗑着瓜子聊着天,六和一进去立刻愣住了,:“嫣然?怎么这么巧?唉呀------”
嫣然笑了起来,:“六和你怎么才来,就剩你一家了,老顾说你早就出来了怎么走的这么慢哪!快快快,章呢?我还有急事呢?”
六和把公章拿出来递给嫣然,嫣然看都不看拿起来“啪啪”两下就盖好了。“诺好了,给你,下次记得早点儿来啊。”嫣然说到。
“噢好。那我走了啊。”六和回到。她戴上大檐帽拿了包往外走去。刚走出门,见遂高正好从汽车里面下来,六和赶紧一低头快步往前走。听的遂高喊到,:“嫣然完了没有?表姨还等着我们呢?快点儿啊?孕检的人多别误了事。”他约了医生今天给嫣然做孕检的。
“好了好了。最后一家盖了两个章。”嫣然答到。
“哦肚子这么大,快要生了吧!怎么这么快啊!”六和想到,她的脚步更快了,希望能尽快离开遂高的视线。走出政府大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偷看了一眼,看见遂高正揽着嫣然的腰小心翼翼的扶她上车。虽然分手了,六和看着遂高疼爱另一个女人心里却还是很酸涩。
遂高急着和嫣然去做孕检,一时大意竟没有认出来六和来。他小心呵护着嫣然上了车,着急忙慌的往医院开去。
月榕说霍科长回来了,六和一听赶紧赶到生产科。可是很不巧,霍科长在她进来的前一分钟又出去了。
六和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找老霍什么事啊?怎么着急。”月榕问到。
“还能什么事啊,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让我回来。我在财务科快要被骂死了。除了金箔没人给我一个好脸色。”六和愁眉苦脸的说到。她业务不精经常出错挨骂是在所难免,王会计又三天两头的来闹,老顾汇报她工作出错时廖文远冷淡的回答说‘做错了就给她点惩罚好了’。言辞之间也不在刻意保护她。
“那你就多努力学习啊,找老霍就能解决问题了?”
“是啊,我会计做不来,但在生产上还是可以胜任的。老霍以前说过说我还归他管的,我是暂时借调到财务科的。我想我应该回来了,在这里心里踏实。”
“这里又脏又累的有啥好啊?依我说你还是呆在那里比较好。你工作出错人家骂你也应该,况且老顾又没有撵你走,你不要自行其是好不好。”月榕劝到。
“可我是真的做不好啊!赖在那里只会让我的脸皮越来越厚。唉我要是你就好了!诶月榕,你考试成绩该下来的吧!”六和趴在桌子上问到。
“嗯应该快了吧。”
“噢!你终于能解脱了!以你的学识一定能考上,而且一定考的非常好。”
“嗯考的应该还可以吧”月榕自信的说到。
“呵呵学霸就是好啊!下辈子我也要努力学习争当学霸。”
“哈哈哈------”月榕大笑。
“还在这里聊天啊?工作不用做了吗?啊?昨天就告诉你把东车间的成品再核算一遍你没记住吗?呵!还学霸!学霸用干这种工作吗?”迟珊珊站在门口冷冷的笑到。
“东车间的成品原先不是你在统计的吗?怎么也要我做?一共就六个车间我一人做了五个你还不知足吗?呵!我全部做完了你干什么啊?不怕失业呀!”月榕觉的自己考的不错已经胜券在握了,她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到,她和六和没来之前迟姗姗和秀茹各管三个工作量是相等的,后来姗姗渐渐的把其中的两个都推给了月榕。
“我是副科长我干什么用你管啊?哼!还学霸呵呵---这么强的学霸怎么还在我这学渣手底下讨饭吃噢?呵呵呵呵就怕我失不失业你决定不了,你失不失业我却能决定得了啊!”迟姗姗拖了把椅子傲慢的坐上去,二郎腿翘的老高。
“你---”月榕感到无比的屈辱她涨红着脸哑然的站在那里。迟姗姗说的没错,除了基本工资是固定的以外,奖金和福利都是部门负责人说了算的,老霍生病以后,迟姗姗就是这里的实际领导人了。
六和在旁边听的气愤不过,她也帮腔到,:“姗姗,你原先做的那三个车间本来就经常停产,量小还干净,推给了月榕两个你一个月顶多也就工作个三五天,那还能累着你啊?凡事都要有个限度才好啊!月榕天天加班你又不是看不到,都是一个办公室里的人相互体谅比什么都好啊!依我说---”
“依你说?哈?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来教训我?呵被人弃如敝屣;工作又一塌糊涂。嗨--六和啊,我们是同学我真不好意思说你啊。先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再说别人吧!”迟姗姗截过话头抢白到。
六和被戳到了痛处,她尴尬的呆在那里像个傻瓜。
月榕愤怒的盯着迟姗姗说到,:“骄横无理!你以为你当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就是天了?哼!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底下。”
“哟哟哟吓死我了。喔--我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的跳的好快啊!呵真不知道这呷边镇还卧着虎藏着龙哩?嘻嘻嘻难不成比我干爹还厉害?呵呵呵口气这么大那我就等着哩啊,千万别让我失了望。顺便再告诉你一声,你这俩月的浮动工资从一级降到三级了啊!呵。”迟姗姗轻蔑的笑着,自从在饭局上认了汪书记当干爹后她觉的腰杆硬了许多。‘哼!这个月榕不就多读了几天书么,整天摆着一张冷脸孤傲清高什么啊?还使唤不了你了啊?呵呵,有本事别在这里受啊?’她‘啪’的一声合拢了小镜子,扭着小蛮腰下班了。
月榕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月榕别哭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娇纵惯了嘴不饶人说什么你都不能当真的,再说哩即使她刁难你也刁难不了几天了,等你考上公职就当个大官气气她。”六和用揽着月榕的肩膀安慰到。
“我是在哭我自己。呜呜呜老天待人为什么如此不公?论文凭论才干我那点儿不比迟姗姗强?呜呜呜可是为了钱我却每天都要看她的脸色委曲求全,我的委屈谁能体谅?呜呜呜老泰还是结婚以前那样像个莽撞少年,人情世故一点儿不懂。我们现在经常吵架,我心里好累呀---”月榕呜咽着哭到。家庭事业都不如意,这让她很有压力。
“会好起来的月榕。别哭别哭了,你一直很自信的么,怎么能被她几句闲话就打败了?可不能这么哭了啊,我还等着你当个大官提拔提拔我呢。走---我请你吃麻辣烫。”六和拽着月榕的胳膊说到。
“呜呜不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得吃?呜呜呜--”月榕更咽着。
“难过才要多吃点儿好东西补补哩!就是,不吃麻辣烫了,档次太低,我们去吃西餐,呵呵对了就吃西餐,我还没有吃过西餐哩。活的这么辛苦得吃点儿好东西犒劳犒劳我们自己。走啦不去也得去。”六和拖着月榕往外走。
西餐厅很远,六和和月榕坐公交坐了二十多分钟才到。餐厅的服务员看到她们两个的穿着打扮时表情很异样。月榕的穿的是工装上面蒙了很多铁粉,鞋子是平底的帆布鞋,已经洗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六和的裙子是二姐不穿的,倒挺干净就是有些大,像是偷来的。更不合时宜的是她戴着月榕的大帽子,看起来很怪。月榕的帽子是那种防晒妨灰型的,可以把脖子和半张脸遮盖住的那种。六和觉的这种帽子样子滑稽很好笑,她故意戴着玩玩的,看着服务员轻视的眼神,六和赶紧把帽子摘了下来。
“我们吃饭。吃牛排喝红酒。”六和故作镇定的说到,这是个以貌取人的社会,不能怪别人势力。
“几份?”服务员很淡漠的说到。
“两份。”
“几成熟?”
“随便。”六和听珊珊说过吃牛排喝红酒,并不知道牛排还分几成熟。
“随便?---哦那三分熟可以吗?”
“可以啊。”
“哦!那酒呢?要那一种啊?”
“最便宜的就行。”
“好的。”服务员微笑了一下便离开了,吃三分熟的人很少,他也是随便问的。
月榕阴郁的坐在六和对面,眼睛的呆呆的盯着前面,她还在生气。
“都气了一路了还在生气啊?唉你心里怎么这么脆弱呢?你其实是很幸福滴,你比比看啊,就像我吧,爸妈老吵架我在家里很少开心过;处了个男朋友吧人家又把我给甩了;工作上吧我也是在滥竽充数,说不定哪天就把我给辞退了。而你呢?文凭高能力强婚结了孩子有了房子也买了,再过个五年十年的老泰成熟稳重了你自然也就该享福了。不就是几句闲话吗还能被气死啊?姗姗不是也嘲笑我了吗?说我被人弃若敝屣,工作一塌糊涂。我刚才也很生气哩,不过仔细一想吧,她说的也没错,我做会计的确做的很糊涂,我都想要改行了。月榕你说我要是改行我做什么好呢?我有什么长处呢?”六和苦口婆心的劝到,故意没话找话。
“算个帐都算不好你还能做什么啊?唉------你唯一的优点就是心态好性格坚韧。”月榕终于开了金口。六和本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为了让自己舒心絮絮叨叨的劝了一路,还打肿脸充胖子跑这么远来吃西餐,这些都让她很感动。
“呵心态好也是优点啊!呵呵呵------”六和傻笑到,月榕内心孤傲她怕月榕真想不开了做傻事。
服务员端来了牛排和红酒。
六和一看立刻傻了眼。大白盘子上放了块血不拉几的牛肉。“天?这就是珊珊口中的‘美味牛排’啊?看着怎么这么恶心呢?”
“这么惊悚的表情?别看了吃吧!一片肉188呢。呵呵------”月榕看六和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188?啊呀!两片就是就是多少来着?嗯------嗯376?啊天这么贵?能买多少斤猪肉吃啊?”
“真服了你了。这桌子上面就有菜单你看不见啊?牛排188,红酒188,杰克丹------”月榕指着桌子上的菜单念到。
“哦不要念了不要念了,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统共不到200块钱。这能不能退呀!”
“做好了谁给你退啊?退不了的吃吧,吃完了我让老泰送钱来。”月榕拿起刀子把肉切成了小块。
“188块啊!能买多少张鸡蛋灌饼哩!唉,无论如何我都得吃下去。服务员---拿双筷子来!”六和踌躇的看了看那块牛肉痛苦的说到。
服务员诧异的问到,:“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要一双筷子,还有辣椒酱,没有辣椒酱的话大蒜也可以凑合。”
“筷子?辣椒?噢!哦稍等我去问一下喔!呵呵---”服务员笑了。六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餐厅服务很周到,不多会儿,服务员就找来了一双筷子和辣椒酱。
六和把牛肉切成小块儿,蘸了辣椒酱用筷子夹着低着头吃了起来。
“哈哈--鄣廊得康快看快看哈哈嗯嗯哈哈---那个那个那边那个--”李明洋小声的笑到。她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六和和月榕。
“嘘小声点儿,呵呵乡巴佬儿------哈哈哈样子好滑稽的啊!一定没有吃过西餐太煞风景了!诶压根就不应该让她们进来,这门口呀就应该放块牌子的---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得康说到,他见月榕的衣服脏兮兮的,感觉和这种人在一起吃饭有辱身份。
鄣廊是背对着六和的,他扭头一看见六和正夹了牛肉蘸辣酱吃,额上冒着汗脸颊红彤彤的,可能是辣椒酱太辣了,她呲牙咧嘴的吃的很痛苦。“喔呵呵原来你在这里呀!呵呵呵------”鄣廊心里如沐春风。
“噢噢哦辣死我了,啊呀天哪,这辣椒酱这么怎么辣啊?我的舌头都麻了!哦哟--这饭吃的好痛苦啊!”六和张着嘴吐着舌头说到。
月榕又再给老泰打电话,电话那头还是没有接听。她放下手机恼怒得嘟囔到,:“这个老泰,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不会出现。唉关键时刻掉链子,每次都是这样,不是关机就是不接电话,他那手机就是一个摆设。”
“哦哟那怎么办呢?要不我问问他能不能先欠着?”六和建议到。
“呵呵想得美谁让你欠呀?再等等吧,等一会我再打兴许老泰能接呢?”月榕已经吃完了,她烦闷得托了头闭目养神。
“哦好吧,真难吃啊,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吃这种东西了!”六和皱着眉头夹起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廊廊,我明天去你那里游泳吧,你可得好好教教我啊!”李明洋说到。
“呵呵呵不行啊你改天再去吧,我教的那批学生挺累人的,下了课还缠着我问东问西的很忙啊,呵呵呵不好意思啊!”鄣廊客气的回到。
“哦,呵呵那就下次吧!”李明洋悻悻的站起身去洗手间了。
鄣廊微笑着坐在李明洋的位置上,从这里可以舒服的看到六和。
“大哥,你怎么对洋洋姐这么冷淡啊,人家约了你多少次了你总是推脱,你有那么忙吗?我们可正有求于人家哩,你得对人家好一点儿啊!”得康看李明洋走了小声的问到。
“我对她不好吗?没有吧,我觉的我很有礼貌啊!”
“礼貌?嘿嘿嘿是礼貌的拒绝吧,我就不明白哩,洋洋姐哪点不好呢?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怎么对她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呢?你到底是嫌弃她什么呢?”得康好奇的问到。
“嗨!你不明白啊,康啊,你见过她以前的样子吗?”鄣廊说到。
“没有。不过我听说她原先很丑。怎么啦?你是嫌弃她的长相吗?呵呵长的丑有什么啊,她现在不是整容整的很漂亮了吗?”
“呵呵你倒挺包容的哦!那你知道她的实际年龄吗?”
“知道啊28啦,我看过她的身份证的。”
“是28吗?呵呵,我看她最少也38岁了吧。”
“怎么会?呵呵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想一下吗---全国最年轻的省委是她弟弟吧,履历表上登记的年龄是37岁,她是姐姐她怎么可能才28?是吧。”
“哦--嗯也是。呵呵她虚报了年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这年头大个一二十岁的不算啥,诶,大哥怎么这么保守狭隘呢!我记得你以前很大度宽容的啊!怎么对她偏偏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呢?”得康点头说到。
“嗨!也许,呵呵,也许我是因为不喜欢她才嫌弃计较她的相貌和年龄吧!总觉的她什么都是假的。”
“可是她官二代的身份是真实的呀?她爸爸的地位和职务是真实的呀!嘿嘿嘿这就够啦,各取所需你管那么多干嘛?呵呵,书上不是说了吗真爱面前身高不是差距年龄不是问题。你的思想落伍了啊!年龄啊相貌啊这都不是事,很多姐弟恋爷孙恋过的不都挺好的吗,隔三差五的就在网上晒幸福哩。”得康不以为然的说到。
“真爱是不用炫耀的。唉,你要这么说我就没法劝你了。”鄣廊失望的说到。
“劝我?呵呵,我是奉命来劝你回去上班的,你还劝我?劝我什么啊?”
“劝你呀,劝你不要和李明洋走的太近。你想想啊,好的女孩子多的是干嘛找她那样儿的?对吧?”
“呵呵嗨大哥---大妈让我和李明洋来劝你回家的,我有辱使命啊,嘿嘿嘿反倒成了你劝我了,嘿嘿嘿不过啊我觉的吧李明洋挺好的,出身好会办事有经济头脑对我们家又这么好,呵呵!多亏她这个贵人相助呀,喔!我们也跻身糊粥市的上流社会了,嘿嘿嘿------”得康得意的叹到。
“噢你这么认为?唉,我真的无话可说了。那我去结账吧!”鄣廊看到李明洋往这边走来,他无可奈何站起来结账去了。
六和也吃完了。老泰却还是不接电话,月榕更生气了,:“我和老泰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啊,真后悔当初嫁了他。”
“唉呀,这和默契有什么关系呢,他没接电话或许是忙或许是没拿手机反正是有原因的,仅仅因为他没接电话就能证明你不应该嫁给他吗?你这联想的也太丰富了吧!”
“反正我现在越来越觉的我和他没法儿沟通。我们一说话就吵吵的彼此都疲倦厌恶了。唉------这么会这样啊!”
鄣廊扭头看了一眼六和桌牌号码说到,:“结账,6号桌还有8号桌。”
“哦好,一共3580。现金还是刷卡。”服务员问到。
“刷卡。”鄣廊正要掏出银行卡递过去。手机响了。
“哦柳姨,怎么啦?啊?我妈病了?人民医院门诊室---好好好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鄣廊匆匆的挂掉电话叫上得康和李明洋往医院赶去。
餐厅里吃饭的人都走完了,老泰却还是联系不上。
六和把包里的钱数了数一共才198,看看自己身上既没有金项链也没有金戒指,最值钱的就是手腕上的这块表了。她把手表去了下来陪着笑脸尴尬的说到,:“呵呵--我的钱不够了,我把手表压这吧,明天我来送钱。我一定来。”
“呵呵不用啊,有人替你结过帐了呀!”
“结过帐了?谁呀?”
“那我就不清楚。只知道他坐8号桌。呵呵------”
“8号桌?哦--谢谢呀!”六和迷茫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