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章 萧西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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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程盈心想,如果现在凌韵乐的神智是清醒的,大概不会这么好糊弄。
她抢了他的粥,即便是还回去,少年还是要生气的,需得哄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得到原谅。
但此刻,凌韵乐很好照看,不用费心费力的去哄,他又乖又听话。
萧程盈看着凌韵乐一口气把那碗粥全都喝了下去,问他:“淡不淡?”
少年眼睛笑得弯弯的,神情也软软的,“甜!”
甜是真的甜,但甜的可不是粥水,是凌韵乐。
萧程盈浅浅的喝了一口清粥,寡淡无味,但莫名的心头跟喝了蜜糖似的,好甜好甜。
凌韵乐喝完了粥,又把视线定格在萧程盈的那碗粥上。
为了防止自己吃不饱饭,萧程盈只能重新给他盛一碗。
可就这么转身盛粥的功夫儿,等到萧程盈再一转身,方才被她喝了一小口的粥已经见底了。
“……”这小子是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了吗?
萧程盈无奈,只能从他手里拿过粥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凌韵乐如法炮制,一锅粥,萧程盈前前后后加起来喝的也不到一碗,其余的都被凌韵乐喝下去了。
萧程盈无奈,早知道再多煮一点好了。
凌韵乐打了个饱嗝,吃饱喝足了,便又重新凑到萧程盈身边,双手抱了上来。
萧程盈只能就着这个姿态把粥碗刷洗干净,灶台清理了。
做完这些,萧程盈只觉得肚子又有点饿了,好像方才吃的那些东西都白吃了。
可萧程盈知道,自己再煮一锅粥的下场还是这样的。
凌韵乐会抢着喝,即便他已经吃撑了。
生怕凌韵乐撑坏了自己,萧程盈只好作罢,回到卧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态躺下休息。
凌韵乐双手双脚的缠上来,像是抱了一团被子似的。
萧程盈无奈,扯了扯身后的被子,“阿乐,你这样抱着我好热啊,你抱着被子睡,好不好?”
这话一出,萧程盈抬眸看向少年,少年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一副很受挫的样子。
他松开了一只手,忽闪忽闪在萧程盈眼前扇风。
萧程盈被他逗笑了,“好好好,不热不热,我不热了,你喜欢抱着,就继续抱着吧!”
得到首肯,凌韵乐重新缠上来,贴着萧程盈的脸颊,蹭了蹭,“喜欢。”
他又说话了,声音很弱,以至于萧程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问:“你说什么?”
凌韵乐垂着眸子,耳朵红红的,小声说:“喜欢!”
萧程盈心里欢喜,又问:“你喜欢谁啊?”
凌韵乐指了指萧程盈,没说话。
萧程盈凑上来,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我也喜欢你,阿乐,我最喜欢你。”
虽然凌韵乐入魔,可一日两日的过去,他倒是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越发喜欢缠着萧程盈,一刻都分不开。
何清明夜里来瞧过他们二人,萧程盈被凌韵乐挡的严严实实,不准她看何清明一眼。
这引得何清明哈哈大笑,“寻常人入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们家这个倒好,越入魔越回去了,跟个奶娃娃似的,又娇又缠人。”
凌韵乐也能听得懂何清明说的话,气呼呼地转过头来,冲他扬了扬拳头。
何清明很配合的掩着唇,冲他笑了笑。
萧程盈也有些无奈,这样的事儿,她也是头一回遇上,也觉得按道理入魔不该是凌韵乐现在这个样子。
但萧程盈必须承认,她还挺喜欢凌韵乐现在这样子的。
何清明说起正经事,“凌霜不知道逃去了哪里,昨夜阴气最重的时候,他趁机逃了出去,似乎已经冲破了结界,不在此处了。”
萧程盈沉默了片刻,道:“何师兄,你说,凌霜昨日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这些陈年旧事,又是魔族的秘辛,根本无从考究,但何清明明白一点,“是不是真的我不确定,但凌霜曾经承受过剥离魔气之苦,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除此之外,我认为,如果一个孩子没有经受过折磨和痛苦,大概不会狠绝到杀死自己的父亲。”
萧程盈眸子暗了暗。
是啊,不管凌霜有多丧心病狂,他大约不会病态到自己把自己的魔气剥离魂魄,成为一个无法修行魔道的废人。
联想到凌霜身上使用的是灵力,萧程盈道:“你说,他到底是得到了什么机缘,能变成如今这样?”
何清明道:“我已经将昨夜的事情报告给师父,师父回信说会尽快查明凌霜的情况。”
大约是萧程盈和何清明说话的时间太长了,凌韵乐很不满意的哼哼了几声。
何清明怕自己刺激了小魔尊,只好起身道:“等有了消息,我再来看你,时辰不早了,你们俩早些休息吧!”
在何清明临走之前,萧程盈又喊他,“何师兄!”
“还有事?”
萧程盈道:“哦,下次来的时候,送点吃的来。”
她实在是不想整日整日被凌韵乐挂在身上做饭吃饭了。
第二日一早,萧程盈背着凌韵乐起身洗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小屋走来。
萧程盈吐掉口中的水,愣了下,“萧西?”
说实在的,萧程盈险些没认出萧西,她原以为迎春峰上变化最大的应该是萧墨金,毕竟这孩子是从小少年长起来的。
如今看到萧西,萧程盈才发现,这几年最受打磨的竟是萧西。
萧西瞧见凌韵乐挂在萧程盈身上,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拱了拱手,“师父!”
萧程盈把萧西领进屋里说话,萧西这才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萧墨金回迎春峰去了。
萧墨金从迎春峰上莫名失踪,萧西自然知道他去了哪里,如今闷闷的回来了,萧西难免要关心一下这个小师弟。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这些年来,萧西也一直以为萧程盈和凌韵乐在魔族生活,直至得到了萧程盈的传信,恰好赶上魔族战败,萧西想着大约是师父和师娘流落在外。
可他怎么也没想明白,即便是师父没有修为,师娘也该多多少少有一点的,怎么至于需要人去送信?
起初,萧墨金是说什么也不肯告诉萧西的,他只说:“师父现在和师娘在一处,挺好的。”
萧墨金对师父萧程盈存了什么心思,这几年来,迎春峰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萧西看出他心里的顾虑,只道:“阿金,你最好全都告诉我,眼下师父没有修为,若是被人欺负了,咱们迎春峰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若是师父受了委屈,我们却不闻不问,岂不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直到萧墨金一五一十的把情况告诉萧西,萧西再怎么也坐不住了。
他只提醒了萧墨金几句,让他千万不要将这些事说给旁人听。
说到底,萧程盈这人是爱面子的。
当年萧西亲自送她去了魔族,她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凌韵乐不会丢下她。
如今却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要是被弟子们都知晓了,她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萧西安排了迎春峰上的事务,便动身下山了。
萧程盈听出了萧西的来意,颇难为情的揉了揉鼻子,“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师娘的脾气你也清楚,他是小孩子心性,没轻没重的。先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你不要记挂着,我们俩现在也挺好的,你们啊,少些操心便是。”
萧西面上看不出喜怒,道:“他是孩子心性,可他终归不是个孩子了,师父,你这般纵着他,日后少不得受委屈。”
听到了自己不喜欢听的话,凌韵乐抬起头来,瞪着一双发红的眸子,不满的看着萧西。
一见他双眸,萧西立刻皱起了眉头,腾地一声站起身来,道:“师父,他……入魔了!”
萧程盈拉了拉他的袖子,“别嚷嚷,坐下来说话。”
原本萧程盈觉得萧西是迎春峰上最沉稳的弟子,可一遇上要紧事儿还是这么急躁。
萧西被萧程盈拉着坐下,可一双眼睛却怎么也从凌韵乐身上挪不开了。
他紧紧的盯着凌韵乐,像是防备敌人偷袭似的。
凌韵乐也盯着他,带着愠怒和不满。
萧程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别大眼瞪小眼了,萧西,你听我说,他入魔和我脱不了干系。诚如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他虽然入魔了,可除了更爱粘着我些,也没有别的问题。”
萧西神色仍旧凝重,“不管怎么说,他是魔尊,眼下又入了魔,你怎么能承受得住他一下?此刻他是安安分分,可难保不会突然发起疯来,到时候,可说什么都晚了。”
萧程盈心里明白,萧西、萧东和何清明他们不相信凌韵乐也是有情可原的。
毕竟,凌韵乐先前重伤了她,这是不争的事实,尽管她没有对他们几个讲,但至少凌韵乐害得她流落在外数年,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萧程盈道:“萧西,你师娘现在听话的很。别说你们不盯着,他会伤了我,哪怕是整个灵云山派上上下下都护着我,怕是也挡不住他。眼下除了我在他身边,也没有别的法子,你不必担心,我能应付得来。”
萧西还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萧程盈说的这些话在理。
虽然萧西一贯觉得自己是个以理服人的冷情人,可对待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终归还是不可避免地感情用事。
萧程盈拍了拍萧西的肩膀,笑道:“好了,别担心我,你师父虽然没有修为,要管束你师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西沉默了,不知在想什么。
萧程盈又道:“我听说,你和萧东……”
话没说完,可萧西心知肚明她要问什么。
一提到萧东,萧西不由得神情缓和了几分,“师父都听说了?”
听他这么说,萧程盈心下也有些了然,看来不是空穴来风的事儿。
虽然觉得怪怪的,但孩子们都大了,自己的事儿自己能处置。
萧程盈也不是什么不开明的坏师父,自然不会做出从中阻拦之类的事情,她只是关切地问一问。
“跟我说说,发展的怎么样?”萧程盈好奇地问他。
萧西摇摇头,“还是老样子,萧东这人,师父知道的,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在感情上头固执的很。自从我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少不得……”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异样,“少不得有他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是存了私心的,他也明白,但凡能不求我的地方,绝不跟我开口。一来二去的,关系反倒是僵了起来。”
萧东看着活跃,实际上在感情里是块木头。
萧西又是个闷葫芦,不会说甜言蜜语,只知道埋头苦干。
这俩人凑一块儿,哪里会有好结果?
萧程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事情也属实急不得,你要慢慢来才是。”
说起来,萧程盈这个做师父的也没给几个弟子起到好榜样,从前懒懒散散的不爱折腾。
遇上个凌韵乐,又闹得鸡飞狗跳,实在不是什么好标杆。
心里这般想着,萧程盈偏过头,看了一眼肩头上趴着的凌韵乐,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如今她能和凌韵乐在一处,属实不易。
萧程盈道:“萧西,师父也没什么能传授给你的,总而言之,你也清楚,你师娘多半是因为我对他事无巨细,体贴入微,才对我钟情。感情这事儿,弄得跟买卖似的就不对味儿了,你呀,从小到大,一心修行修傻了,只知道冒进可不行。”
萧西是从头到尾见识过萧程盈是怎么一步一步把凌韵乐追到手的。
说起来,最开始凌韵乐对师父是没什么好感的,甚至整日整日的抱怨师父,甚至三番五次的跟萧东扬言,绝不会喜欢萧程盈。
可后来,一点一点,师父仍旧疼他,照顾他,把他惯坏了。
慢慢的,凌韵乐也就习惯了师父对他好,因而也离不开师父了。
萧西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要让他这样的沉闷性子,如师父一般疼爱旁人,他是真真做不到。
“我不行的!”萧西无奈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