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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八十三章宋严世的反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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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经过几天的相处,宋严世对那个年轻人越加的看好。

能文又知兵,性格坚韧,几次考验里,隐见他心底的一股狠辣,这一点,就更让宋严世喜欢了。

而且······

那丫头喜欢他。

不过,他也算有资格做我宋严世的女婿。

那几日宋严世确实是心情大好,甚至他还想到了白世玄,在朝堂上,曾经他们二人视彼此为最强劲的对手,可他们二人却有一件相似之处。

他们都没有儿子,也都有一个独女。

白世玄最讨厌文人,不过要是见了这个年轻人,或许也会和我一样喜欢吧。

宋严世不知怎么的,这样想着。

可是后来,就在宋严世向年轻人表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

大武国左相,宋严世!

当这个名字被年轻人知道之后,他忽然楞在了原地。

宋严世暗道:自己的女儿还算知道轻重,并没有因为私情,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这书生。

这也是宋严世多年来,一直给家里人立下的规矩,府邸不许立匾,外出不许说出任何有关他的事情。

然后,就在下一瞬间。

那个年轻人露出的眼神,让宋严世多年来都难以忘记。

一种直觉,让宋严世莫名想要放弃招他为婿的想法。

甚至!

所谓,不为我所用,便要为我所杀。

宋严世当时不知为何,心底起了杀心。

可最终,因为女儿的出现,两个男人那日,没有继续谈话,后来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直到几个月后,女儿忽然说要嫁给他。

宋严世最不希望的,就是女儿和自己有间隙。

加上宋严世确实爱才,可他心中又却总有一股忌惮,所以他想了个法子,想要让那年轻人自己退去,虽然办法说不上好。

第一,女儿不能嫁,但年轻人可以选择入赘。

第二,改名。

清名二字,确实很好,但宋严世选了‘高升’。

高升,步步高升。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肯定是个吉利的名字,但是对于儒家的书生们而言,这个名字却太露骨了。

就像史书上的那些权臣篡位登基,总要弄什么三辞三让的流程。

书生们除非是爹娘取的,否则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透露出一种‘我就是想当大官’或者‘我读书就是为了当大官’的露骨意思。

两件事,都带有羞辱的意味。

······

······

上京城中,一片夜色,风雨欲来。

凭栏而站,宋严世指尖轻轻的敲打着守边的栏杆。

到底陆高升为什么要对付自己?

这些年来,除了略带羞辱的给他改了名字,让他当县令,自己又有哪里亏待过他?状元之名,锦衣玉食,豪宅府邸,一切应有尽有。

不。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是真相。

陆高升······

“六年前,把他送去做个县令,原本只是想打磨打磨他身上的那股戾气,却不曾想到······”

养虎为患!

天歌郡的郡守不是他的人,但也不是唐礼的人,或许天歌郡郡守会因为他左相的身份,不敢去打压陆高升,但肯定也不会特意关照。

按照宋严世前几个月搜集到的消息,在这短短六年间,陆高升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路高升,就连下一任的郡守之位,也几乎都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思前想后。

宋严世最终还是果断的下了命令。

“传我令,让流狐把剩下的人全部散到天若府全府乡镇,至于他自己,挑上几个好手,立刻进入天若城,封锁陆高升的府邸,给我死死看住他,如我所料不错,粮草多半就是在他的手上!”

“如果他知趣,什么都好说,如果非要和我为敌······”

宋严世不说话,可却在脖颈处,做了一个滑动的动作。

黑衣人立刻会意,低头答道:“是,宋相!就是小姐那边······”

宋严世猛的一怔,一时间,他竟有了一丝犹豫。

些许。

宋严世淡淡道:“方才我说了,陆高升若是不识趣,便杀了他,一了百了,我的命令,不容置疑!”

旋即,宋严世转身又问:“镇南军那只小队现在到哪了?”

黑衣人道:“大将军接到密令之后就已经秘密挑选了一批高手,可是路程太远,而且您也知道,右相那边,也一直有人盯着大将军,因此仍尚未进入天歌郡,但据目前所知,已经快了!也就一两日的时间。”

宋严世点了点头。

他最后的杀招,当然不可能是流狐和那批临时召集的散兵游勇。

镇南大将军手下的一批精锐人马,这才是杀招!!

原本预计等到徐国押运粮草进入北地之后,那支人马才能追上,可眼下看来,一次谁也没料到的意外,或许也不全是坏事。

黑衣人起身正要去传令,却听见宋严世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用红鹰传令。”

黑衣人眼眸圆睁,暗道这也太过不智了,便劝道:“宋相,红鹰是军方急递,非十万火急的军事不能动用,每次动用,都会在军部留下记录,这·····”

“我用得着你提醒我吗?”

宋严世的冷语,直接让黑衣人默默的低下了头。

“陆高升不是唐礼,更不是天歌郡守那样的废物!对付他,必须快!必须狠!现在我和他拼的,就是时间!”

······

······

这场梦,做了很久了。

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我知道。

我天生的这双耳朵,好巧不巧,总是能让我听见这个世界上的种种真相,比如······

那年妓院,楼阁之下。

这双耳朵听到一段对话:

“嘿嘿,读书?李兄啊,这年头了,考功名还用得着读书?”

“林兄三年前考得府试头名,自然了得,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楚。”

“这···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这考试,也就那么一回事,你塞点钱,让考官去选几张试卷,把名字一换,不就成了!?”

“啊?还能这么做?”

“嘿嘿,不瞒你说,三年前,我就是这么做的,当时那位大人可是为了选了一张上佳的卷子,原来的署名···呃,署名倒是忘了,好像姓陆来着,反正后来我就是榜首了。”

“可是····这么做,不太好吧,能做到头名的才子,这名字一换,不就落榜了?”

“嘿!你这人,我拿你当兄弟,带你来喝花酒,怎么这么说话?”

“呃,对不住,对不住。”

最后,那个林姓的纨绔子弟,这么说了一句:

“我要读的书啊,我爹当年苦读的时候,早就帮我读完了!他老人家当年那么辛苦为了啥?不就为了我们林家往后世代做官吗?所以我现在想做官,还用得着读书?”

读书?

读个屁。

就像张三第一天进天若城所说的,也是陆高升在楼上所听到的:

“我们家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的十年寒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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