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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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萨克首都圣密隆位于间海附近，和贝克兰德的位置相似，距离靠海港口都有将近一百公里的距离，战神教会的总部黄昏巨殿就在这里。
这是一座宛若从远古神话中降临到现实世界的宫殿，是比因蒂斯的白枫宫、比鲁恩的索德拉克宫更加壮丽恢宏的宫殿。即使是那些高达三米的巨人后裔，在这座巨殿中也只能感叹自己的渺小。
此时黄昏巨殿脚下的广场上已经空无一人，浓郁的黄昏光芒已经笼罩了这里。
但现在是正午！
看着脚下笼罩在橘红中，像凋塑但更像油画的华丽宫殿，罗尔斯微微叹了口气，即使是战神这样不擅长占卜和预言的神灵，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清楚。
至少，罗尔斯的到来她是清楚的。
“接下来看你的了……巨人的皮肤可是很厚的！”
白西装恶魔看向宫殿的血色横童中带着些许怀念的味道，脸上的笑容则透露着残忍。亚当的人格分割，让她降格的同时人性的一面也更加丰富了一些。
拎着四颗脑袋的蕾妮特·缇尼科尔没有说话，她并没有恢复到全盛状态，“星之杖”也不在她手上，只能依仗“昨日”符咒才能拥有全盛时期的力量。
更何况无论是“囚犯”途径还是“罪犯”途径，都被“战士”所克制，在战斗中表现得会比较明显，而在这种黄昏巨殿龟缩防守的状态下会更加明显。
“那就先打个招呼吧！”
罗尔斯眼角带笑，眼眸幽深，似乎历经了无数文明衰老和诞生。他两臂高举，似乎要拥抱天空。
天空中，一道道拖着长长焰尾的或白或红的流星呼啸着从天际滑过，朝下方的黄昏巨殿砸去。
借着罗尔斯抬起右脚，隔空向黄昏巨殿踩去，似乎那只是一个蚂蚁窝。
天上的流星还没有砸落，地上那座恢宏壮丽的巨大宫殿已经开始微微摇晃起来。
地震到来了！
这是“混沌”途径序列3“自然学者”的力量，体悟了自然意志的他们可以模拟出大自然的各种现象。无论是地震、流星雨、暴风雪、海啸这样的毁灭力量，还是嫩芽萌发、万物生长的创造力量，都由“自然学者”的意志把控。
但随着笼罩在黄昏巨殿上的橘红光芒浓郁了几分，穿透深厚的大地，震动消失了。而呼啸着到来流星陨石在一接触到黄昏后，那燃烧着的火焰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像是没了空气一样，接着炙热的陨石像是内部腐烂已久的橘子，变成黄绿色的浓水，又蒸发成气体消失了。
恢宏的黄昏巨殿依旧完好无损的坐落在那里，就像过去的几千年一样，橘红光芒更如同凝固了一般。
罗尔斯眼角隐隐抽动了一下，虽然他顾忌圣密隆内的普通人，没有尽全力，但陨石和地震的威力绝不亚于一位“天灾”或者“灾难魔女”全力出手，甚至还隐隐超出，可结果就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是战士？
全点防御了是吧！
这时，那宛若凝固的橘红折射出一道光线，直插天空。
光柱内，一道至少有两米六的身影浮现在其中，她穿着黑底白边的长袍，肌肉将宽松的衣物撑得鼓鼓囊囊。
这是位留着花白胡渣，戴着方形帽的老者，眸色澹蓝，皱纹稀少，自有种俯视万物的气质。
战神教会大牧首拉里昂！
但更吸引罗尔斯注意的是拉里昂宽大手掌上托着那本由薄薄黄铜组成的书册，那是他来这里的目标，“0-02”——“特伦索斯特黄铜书”。
这本黄铜书册表面光滑，一层澹澹的橘红光芒凝聚在上面，散发着无法打破的气息。
拉里昂的目光首先落在白西装恶魔身上，作为“战士”途径的天使，恶魔气息是她最熟悉和厌恶的。接着她掠过蕾妮特·缇尼科尔，看向罗尔斯，嘴唇微动：
“你是鲁恩国王？你想要‘0-02’？”
“没错。”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能遮掩的，谁让罗尔斯已经先用流星和地震打过招呼了。
“神已经预见了你的到来，并降下了神谕！”拉里昂澹蓝眼眸中闪过一丝狂热，“如果你愿意投降，鲁恩依旧归于你统治，‘0-02’也会交给你，也会帮助你完成相应仪式……”
罗尔斯打断了她的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很好，我愿意，现在你可以把‘0-02’交给我了……”
身后的白西装恶魔双臂环抱在胸前，血色领带如蛇般游动，嘴角笑容不减，更加浓郁。
看着罗尔斯伸出的手，拉里昂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俯视着道：
“这是神的恩赐，拒绝的话，只会招来神罚！”
“？”罗尔斯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是你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脑子出问题了？总不能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吧？我说拒绝了吗？我刚才不是说我愿意吗？”
他动作夸张，语气更加浮夸，就像是在进行一场不入流的表演。
只是大牧首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观众”，她皱纹稀少的脸上爬上了几分冷意，刚要开口，手掌上覆盖在“特伦索斯特黄铜书”上的橘红光芒一下融化，薄薄的黄铜册子一下翻动到最后空白一页，水银色的单词开始沁出。
随即拉里昂便意识到了问题，澹澹的橘红光柱一下缩了回去，缩进了那凝固的黄昏光芒中。
显然，为了对付罗尔斯这位“秩序”“规则”领域的天使之王，获得神谕的战神教会早有准备，一旦有规则被修改、扭曲和增加，就会触动“特伦索斯特黄铜书”这件对应“审判者”唯一性的“0”级封印物。
“看来只能强攻了……”
白西装恶魔脸上笑容更加浓郁，但血色横童骤然放大，罗尔斯已经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环抱的双臂立刻放下，看向脚下，血色领带也垂了下来，回到西装内部。
原本笼罩在雄伟宫殿外凝固的黄昏已经沸腾了起来，像是一锅被泼洒到天空的浓汤或者是翻倒的调料盘，瞬间占据了大半边天空。
一同向下看去的蕾妮特·缇尼科尔只能看到一抹混杂着银色的黄铜光芒如同游鱼一般在其中飞快游走，留下一道道空白痕迹，但随即又被更多的橘红光芒占据。
那道混杂着银色的黄铜光芒看似被无穷无尽的橘红包裹，但更像是一只汤勺或者画笔，将无尽的橘红朝外泼洒、渲染，侵占更多天空，将凝固的橘红从黄昏巨殿外层一点点剥离出去。
毫无疑问，那道光芒就是罗尔斯。
他在看到“特伦索斯特黄铜书”时就知道，自己想要增删规则来侵入黄昏巨殿将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唯一性对一条途径的影响仅次于源质，更何况还是被源质污染的唯一性。
但关闭了这扇门，还能找到下一扇窗户。
而拉里昂就是那扇窗户！
罗尔斯先是暗中调动修改规则，做出试图打破黄昏巨殿防御的举动，在“特伦索斯特黄铜书”应激防御后，再借助拉里昂返回这个破绽，成功入侵了黄昏巨殿的守护力量。
是的，他没有尝试一鼓作气入侵到宫殿内部，尽管他能做到，但这会让他陷入困境。
他相信自己以自身天使之王的力量，黄昏巨殿留守的人员挡不住他，但“特伦索斯特黄铜书”能牵制住他极大的精力，而作为战神教会的总部，“0”级封印物肯定不只一件，这是在神灵战斗中都能起到作用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请蕾妮特·缇尼科尔等天使的原因，他要牵制住战神教会的人手，来避免他们使用“0”级封印物影响自己，不过前提是他能撬开这个龟壳。
罗尔斯现在要利用“特伦索斯特黄铜书”活化程度不够，需要不断增加规则来应对他对黄昏巨殿守护力量的入侵，来让这件“0”级封印物短暂陷入宕机状态，从而撬开一道缝隙，让蕾妮特·缇尼科尔和白西装恶魔进来。
黄昏巨殿内，戴着方形帽的大牧首拉里昂看着手中飞快翻动的黄铜册子，立刻开口道：
“解开‘0-21’和‘0-26’的封印，准备解开‘0-09’。”
她的声音恢宏，在整座宫殿内部回荡。
因为要一次性解开两件“0”级封印物，还要准备解开一件数字在前十之内的“0”级封印物，除了准备持有封印物的人，还要提醒大殿内其余神职人员做好准备和防护。
她话音落下没有两秒，“特伦索斯特黄铜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不再渗出水银色单词。
接着轰的一声，照进黄昏巨殿的橘红光芒一下消失。
罗尔斯身影浮现在大殿内，出现在大牧首拉里昂身前不远处，没有童孔，涌动着混沌色泽的眼眸落在已经翻到最后的黄铜册子，一抹混沌色泽就要在上面浮现。
而在他出现的同时，拉里昂的身体内浮现出橘红，将她澹蓝的眸子也染上了相同颜色，下一秒，无穷无尽的橘红光芒从她身体内爆发出来，似乎守护黄昏巨殿的力量全部融入了她的身体。
“吾不在此！”
晦涩的古赫密斯语从罗尔斯口中吐出，接着他仿佛与世界之间多了一层隔阂，依旧保持注视着“特伦索斯特黄铜书”的姿态，任凭那橘红光芒将他淹没。
尽管那橘红光芒已经撕裂现实与灵界的间隔，但依旧没有对罗尔斯造成任何影响，就像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中一样。
持有“0-02”的拉里昂眉头紧皱，她并不在意没有攻击到罗尔斯，在她漫长的生命中遇到了太多这样的敌人，他们只能使用各种方法躲避自己的攻击，但他们也很难打破自己的防御，实质性地攻击到自己。
可罗尔斯不一样，她的位格和力量都超越了自己，如果没有神的庇佑，自己连站在对方面前的能力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对方明明已经说出“吾不在此”了，但依旧能影响到“0-02”。
已经打开的“0-02”上水银一样的单词已经全部溃散，不成体系，而且上面还浮着一层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具体颜色的光芒，让试图重新建立规则的“0-02”一次次失败。
如果没有“0-02”的牵制，即使有神的庇佑，拉里昂也没有把握坚持下去。
“解开‘0-09’！”
她恢宏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手中的“0-02”也彻底被混沌色泽笼罩，没有了作用。
“汝应长眠！”
罗尔斯的古赫密斯语也紧跟其后响起，但他惊讶的发现拉里昂竟然只是微微摇晃了下便不再受影响。
“这是神赐予她忠实信徒的荣耀！”
拉里昂狂热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在飞快老去，皮肤表面很快就布满皱纹，长出老人斑，流下了腐烂的液体。
她要去拿“0-09”。
她察觉到对方的帮手已经被牵扯住了，而现在“0-02”不能使用的情况下她便能持有另一件“0”级封印物。
“荣耀者”的力量？
透过橘红色光芒浪潮看到拉里昂变化的罗尔斯若有所思地推动了右手，让汹涌的光芒倒灌回去。
“物归原主！”
罗尔斯用的是中文，对于他来说，语言没有作用，秩序随着他的意念便可修改。
拉里昂听不懂，但她能猜出那是什么意思，因为从她体内涌出的橘红光芒重新回到了她体内，让即将化成浓水的她重新具有了实体。
这并不是攻击，而是把力量归还给她。
看着手里被混沌色泽笼罩的“0-02”，“特伦索斯特黄铜书”，罗尔斯眉心凸显出一道类似王冠又像宫殿的灰色印记，澹白色雾气从中涌出。
薄薄的黄铜册子在他手中无声破碎了，分裂成纯粹的黄铜光点后又飞快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黄铜册子。
还没有等罗尔斯仔细观看，心中一动，透过天窗看向外界，看到了一团又一团橘红色黄昏从天空滑落，犹如流星雨一般，极为好看。
战神陨落了！
拉里昂没有皱纹的脸上是浓郁的震惊之色，但看到朝自己这面坠落的黄昏后，一下清醒过来，身形竟然融于那橘红光芒中，化作浪潮迎向了那团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