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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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儿累了。”
如玫的声音闷闷的，“比起模特，我更想做演员的。可是我看不到路了。”
若蓝心里默默念着李清的电话号码，没有应声。
做演员，本来应该是她的梦想。
喜欢演戏，也是她先开始的。
她抱着妹妹，却觉得有些冷。
……
清晨，若蓝早早醒来，身边已经不见如玫的身影了。
刚坐起身，如玫推开房门走进来：“醒了？吃饭了。”
“真稀奇，你今天起这么早？”
若蓝随口打趣了一句，看到妹妹的穿着不由愣了一下，“你穿我的衣服干嘛？”
如玫也愣住了：“这是我的衣服啊。”
不过如玫很快笑起来：“看来你也有一件一样的，怪不得都说双胞胎心有灵犀呢！”
若蓝牵了牵嘴角：“是啊，咱们总是会选择一样的东西。”
“你今天有事吗？”如玫问道，“说起来咱们已经很久没一起逛过街了。”
若蓝已经换好了衣服，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天不行，我得回去加班赶稿，编辑已经催了我几次了。”
“好吧。”如玫有些遗憾，“那只能我一个人去逛逛了。”
“你今天没工作？”
“我打破了总监的头。”如玫扬了扬眉梢，调皮地笑，“你懂的。”
若蓝看着妹妹，手紧紧攥着口袋里李清的名片，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掏出手机给如玫转了钱：“我多给你转了点儿钱，逛得开心点儿。”
如玫搂住她的脖子，亲了她一口：“爱死你了！”
吃过了早饭，两姐妹分道扬镳。
“走了啊，大作家，要加油哦！”
“你也是，要加油啊，大明星！”
……
“早啊，Boss！”
李清没想到会这么巧，上班快一个月，还是第一次跟老板在电梯门口遇见。
景小爱看着李清飞扬的神采，压着笑意：“早！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额！
李清闻言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背着老板勾搭上了人家的妹妹，如果被发现了会不会打死？
他笑着回应道：“是啊，今天不是我的第一支广告要上了嘛，有点儿激动。”
电梯到了，景小爱踏上电梯，见李清站在原地没动，问道：“你不上吗？”
“哦，上。”
李清连忙走进去，这才发现除了他，那些等着电梯的同事们一个个低着头看着手机，没一个上来的。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电梯上行，有些安静。
景小爱忍不住逗他：“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好像很怕我？”
“啊？有吗？”李清尴尬地笑着，“可能昨天没太睡好吧。”
“没睡好？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吗？”
李清平复了心情：“挣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很开心。”
景小爱追问道：“就只有这个？”
李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老板知道了什么，还是小爱没沉住气，把俩人的关系告诉了她姐？
管他的，窗户纸再薄也有它的用处。
李清注意着老板的神色，试探道：“我还追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
景小爱眉梢控制不住地扬了扬，心花怒放的她索性笑起来：“是吗？那要恭喜你了，事业爱情双丰收。什么时候请客？让我也见见你女朋友。”
李清什么都没看出来，闻言笑道：“有机会的，不过我怕她见到老板会被你比成背景板。”
景小爱闻言心情有些古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牵了牵嘴角：“俗套的马屁。”
电梯很快到了。
两人走出电梯，进了公司。
景小爱道：“通知策划部、创意部的人，十分钟后到大会议室。”
李清点头道：“明白。”
景小爱道：“你也来。”
李清有些惊讶：“我？”
“对，公司里的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创意让一个新人占了鳌头，所以就让他们一起来看看，你不想听听他们的评价吗？”
“我一定到。”李清应了一声，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叫上包总监一起？”
景小爱愣了一下，眉梢一挑：“那就叫他一起吧。”
“老板英明。”李清拍了句马屁，快步离开。
景小爱摇头失笑，都囔道：“小心眼儿的男人。”
二楼，大会议室里。
包小博恨恨地瞪了一眼非要挨着自己坐的李清，接到李清的通知之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差。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关心过李清的动向，眼不见心不烦，今天老婆要回娘家，他的心情很好，结果一到公司就接到了李清的通知，让他去大会议室看公司操刀的统一广告。
那是业务上的事，跟老子这个人事总监有个屁的关系？
包小博咬着牙瞥了李清一眼，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顺着李清的目光看过去，老板正对着李清点头微笑。
奸臣惑主啊！
包小博满心都是悲哀。
随着多媒体投屏，所有的人终于看到了这支广告片的真容：
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台历和一束玫瑰。
一只拿着笔的手在台历上写了几个字：六周年纪念日。
手机响了，全景镜头里终于露出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一个面容疲惫的中年男人。
他接起了电话：“喂，老婆，今天要加班，要晚回去一会儿。”
挂断了电话，中年男人站起身，整理了衣服，拿起那束玫瑰离开了办公室。
镜头一转，中年男人驱车回家。
车库里，男人下车关门。
车门突然发出吱呀声。
男人皱了皱眉，从后备箱取出一瓶统一润滑油，在车门结合部滴了几滴。
再次关上车门，车门没了声音。
他转身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钥匙卡在了钥匙孔中。
拿着统一润滑油朝锁芯里滴了几滴，很轻易就打开了门锁。
踏进家门，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声。
男人赶忙脱下鞋，润滑油滴在皮鞋上。
皮鞋没了声音。
穿过客厅，上楼的时候木质的楼梯发出嘎吱声。
男人再次停下，在楼梯上滴了几滴润滑油。
楼梯也没了声音。
男人手里捧着鲜花上了二楼。
满脸微笑的站在卧室门口。
卧室里传出有节奏的嘎吱声。
彭的一下，统一润滑油摔在地板上。
屏幕上一黑，打出了广告语：即便是统一润滑油也不可能让所有的摩擦声消失。
下一秒，玫瑰掉落，孤零零地打在统一润滑油上。
景小爱关掉屏幕，脚一蹬，老板椅转了半圈，她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笑问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最终把目光放到了李清身上，拍起了巴掌。
“很有灵气！”
“完美。”
景小爱微笑着看向李清：“李顾问，要不要说两句？”
李清站起身，朝着众人笑了笑。
掌声落下，李清笑道：“I am a lucky boy!我没什么好说的，谢谢老板给予的信任，谢谢包总监给我机会。我还只是个新人，还要向各位前辈多多学习，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掌声再次响起来。
包小博黑着脸，强笑着拍着巴掌，他知道这是李清给他的回应。
李清重新坐下来，一边对着看过来的众人点头示意，一边用包小博能听到的声音道：“包哥，今天我准备请同事们聚聚，一起吧？”
包小博嘴角抽了抽：“我今天有点儿事儿，就不去了，下次吧，下次我请。”
“也行，那我就等着包哥招呼了。”
会议室里众人聊了几句，陆陆续续散去。
景小爱喊住了李清：“【遇见】的那个桉子有想法了吗？”
“老板，你昨天才交给我，哪有那么快的！”李清摊摊手，“我正准备去楼下遇见咖啡馆喝杯咖啡，要一起吗？”
景小爱笑道：“上班时间公然翘班，还敢跟老板打报告？”
李清笑笑：“我这应该叫外出采风才对，灵感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景小爱摆摆手：“你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杯。”
“好嘞，您喝什么？”
“乞力马扎罗。”
李清愣了下。
景小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
可能这就是双胞胎吧，在某些方面总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默契。
……
如玫在商场逛了半天，虽然真正买下的东西很少，但心情却变好了很多。
她提着几个袋子漫步走在街道上，时间渐至正午，阳光不再温柔，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迎面看到了一家咖啡馆。
“【遇见】？”
如玫迈步走了进去。
“一杯拿铁。”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李清和如玫同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还挺帅的。
如玫心里滴咕了一声。
“若蓝小姐，又见面了。”
李清笑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的咖啡。”
如玫稍稍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人居然认识自己的姐姐。
眼珠转了转，如玫俏皮地笑笑：“是啊，没想到这么巧，一起？”
“好啊。”
李清端着咖啡和如玫坐到了一张桌上。
他看着如玫，笑道：“看来乌云散了？”
如玫一愣：“什么？”
李清摇头失笑：“没什么，昨天见你，你还像是一朵顾影自怜的幽兰，眉宇间都是愁怨。”
如玫闻言好奇道：“那今天的我呢？”
李清打量着她：“今天的你，更像是一朵玫瑰，底色是红的，热情、开朗、治愈。”
如玫笑起来，笑声像极了门口挂着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