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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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

“太子殿下。”茶焦称呼道。

这是要撇清关系的意思吧？

就当做他们素昧平生，现在只是初次见面。

好。

遂了她的意。

“茶焦女郎，往后，请多指教。”

现在的秦意浓看上去已经是非常可靠的男子汉了。

“茶焦定不辱使命。”

太子殿下蓦然扯出一抹笑，“明日采风，别忘了。”

“是。”

现在的他们，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也很好。

看来，从前是她苛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换一个环境，就像普通人一样相处，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爱情无望，那就神交。她现在反而更喜欢后者。

“之前，对你的事迹略有耳闻。”

茶焦快速思索，桩桩件件，究竟是哪件事？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殿下请说。”

“无外乎：青山青史两蹉跎。”他叹了好长一口气，真像了灰烬中燃烧着的最后的火光。

“可是殿下，为何如此悲观？”明明时日尚多，光景正好。

“我自出生起，就在一个不合时宜的环境中成长。”他在与她讲述他从前的经历，“我无路可走，只可原地打转。”

“只可在夜深无人时，默默重复先祖的训谕。”

“为何……？”听这话中的隐喻，他似乎是一个从出生起就被抛弃和隐藏的人。

“觉醒而无路可走是没有意义的。或许他们达成了共识，这个国家，只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傀儡，圣人生来就只需要无为而治即可。”

“可殿下是否曾听过窃窃私语？”

“窃窃私语？”

“是。”茶焦应道。

“有的。”

“窃窃私语即是反抗。无论在多无人处，窃窃私语从不会消失。那是最真实的声音，也是最弱小的声音。可是，终有一天，无限扩张的窃窃私语则会石破天惊地摧毁一个巨人，一座庞大的宫殿。”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殿下，你能感觉到吗？”

“你从来如此相信吗？”

“是啊，我信。我若不信，我就不会站在殿下面前了。”

“有时候想想，不过就是顺从吗？忍一忍就过去了。”

“殿下，不是的！争取您认为必须的，直至那成为您的权利。您是最有资格这样做的人了。”

“就算鲜血淋漓也不停息？就算无所谓痛苦，无所谓失败？”

“是的。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做的。”茶焦现身说法。

“从前的道路只有我一人孑然独行，可现在，我拥有了一群伙伴。这是我从前幻想过的成千上万次的场景。我可以，殿下也一定可以！”

“你的终极目标，就是有一群智同道合的伙伴吗？”

“是的。”茶焦微微低头，“但我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目标。”

“什么目标？”

“战遍群山。”

“战遍群山？有意思的说法。”

“殿下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的。”

“那我们是什么呢？”

“大海。”茶焦如是形容。

“好啊！那我们就是吞噬一切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