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夜薇月的重生五(不看不影响主线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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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薇月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她身上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衣,一路策马衣服上面已经落满了尘土,发髻散开,发丝纠结了一团。
她跟前站着是跟她十三皇叔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她看着这些落拓的汉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武尘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夜薇月,心情很复杂。
十三王带走之前,嘱咐他一定要来找夜薇月!但是,找一个十四岁的娃娃能干嘛?
他看着端坐在椅子的夜薇月有些丧气。他没有后悔跟十三王爷,一起成立骁骑营;但是,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也许他应该跟十三王爷一起赴死,至少不用承担活着的被冲入奴籍的痛苦。
“你在后悔什么?”夜薇月看着武尘突然开口问道。
武尘闻言,猝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你为何来找我?皇叔他可说过什么?”夜薇月感觉到他的不加掩饰的视线,微微皱了皱眉。
武尘看着她,忽然想到前不久,这个一席白衣满面灰尘的女孩,就这样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单薄如纸,悲伤如海,他看见她的感觉,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感觉她的悲伤,她的焦急,还有恐惧,但是现在,他看着端坐在自己跟前的人,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才多久,不到半刻钟吧,就收敛了自己情绪,深宫里面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十三王爷说我想要是有一支精兵,可抵百万雄师!这样,就算薇月真嫁到苍狼,也没人也不敢欺负她不是。纵然薇月长大了悔婚不想嫁,苍狼也不足为惧。”武尘仔细看着夜薇月泪流满面,终究还是个孩子,再怎么想要掩饰也是徒劳无功。
夜薇月只觉得心好疼,她的皇叔不可能知道她不想嫁。她皇叔也不问过她是否想要嫁,他只是只想把自己保护在他的羽翼里。不管她愿不愿意,他终究是她最坚实的倚靠,只是最后却害了自己。
“……王爷,临走的时候,让我们听从公主安排!”武尘低声说道。
从这一刻起这八千士兵就不是十三王爷夜峵的士兵,而是她月华公主夜薇月的私兵。呵呵,这是死罪啊!但是,怎么能拒绝了?这是,十三皇叔留给她最后的倚靠啊。
“你愿意来找我,我自然会给你们最好的安排。”夜薇月垂下眼眸低声说道。
武尘却不以为意,最好的安排?他们八千人,已经全部充入奴籍,还能有什么最好的安排。他来找她,不是效忠,也不是投靠。不过是完成那个男人一个遗愿而已。纵然,是夜楚最高贵的公主,她也不敢在私底下养八千精兵吧,更何况她也没这个能耐。
“你们现在还在有多少人?”
“八千人!一个人没少!”
夜薇月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竟然一个没少?夜峵罪及某逆,八千人中居然没一个弃他而去的?
武尘没有错过夜薇月眼中的惊讶,这让他有些得意,有些傲娇。他麾下八千人无一人离开,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欠夜峵一条命的。所以,留下不仅仅是因为夜峵,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
“若非,王爷有令让我们前来听从公主安排,我们拼死也会救出王爷。”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许县狼山。”武尘吐出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名,如果她还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夜薇月,也许真的没听说过。
“狼山背后便是夕阳关。现在算起来,这座山已经在苍狼境内了。”
明华十八年秋,苍狼入侵夕阳关!那座自从武帝中兴之后扼守苍狼一百多年的城池,在经历百年战火之后失陷。距今不到二十年,而却要自己便要奉诏下嫁苍狼?曾经血与火,难道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夜薇月第一次,觉得这桩婚姻的可笑,不为自己,只为那些把血染在夕阳关城墙的人。
“公主知道。”武尘有些疑惑。
“狼山,现在情况怎么样?”
“狼山目前情况无忧,粮饷充足,没人围剿,但是,绝非长久之策。”
夜薇月垂着眼没有说话,一把武器,你想要锋利,不仅要包养,更要使用!一只精兵,背后消耗不只是钱粮,更加还有人命。她想要保留这只兵,不只是保留这八千人的姓名,更重要是保留他们身份军人的锋锐。
“你们来了几个人?”
“就我一人。”
“你能说了算?不管我作何决定,你能代表所有人决定吗?”
“公主,军人天命就是服从!我既然接受王爷的安排,前来寻找公主,自然接受公主任何的安排!不论生死!”
“你先住下,三日后我再来找你。”夜薇月说完,便领着筱碧离开了。
夜楚尚武,所以凤仪书院不止是崇文也尚武。只是,凤仪书院的练武场还是很少有人来。特别是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更是人迹罕至。
夜薇月突然盯着墙壁出神,奇异的风声透过墙壁传进她的耳朵。
凤仪书院的从来有教无类,不管性别、不管你的身份,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在这里学习。所以,凤仪书院的练武场也是分开的。墙的另一边是男练武场。
夜薇月自从进入凤仪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练武。而隔壁风声也没有一天间断过。那是刀刃割裂空气的声音,听着这样的声音,几乎可以感觉到凛冽的刀意。
夜薇月始终不知道那个勤苦练习的人是谁,他又是为了什么。但是,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追求的。
人都是有自己追求的。
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她应该跟武尘一个交代,一个安排。但是,她听着这样的风声犹豫了。她不知道那样的安排武尘是否会接受,那安排是否是他们做追求的东西。也许她还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公主已经四天没有写策对了,今天我遇见顾公子的时候,他还问起来着。”筱碧为她点好香炉,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一些闲话:“公主,已经晌午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凤溪村?嬷嬷说还想让我带些东西给她。”
“好了,你先下去。我弹会琴。”
“是!”筱碧应声离开。
我凝神拨动琴弦,琴声袅袅,《孤鸿》如泣如诉。一曲未终了,琴弦却断了。
“公主心中金戈太重,确实不适合弹奏此曲。怪不得会断弦。”
“谁?”夜薇月抬头,看着从假山中走出来的人。十六七岁的少年,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确实生的气宇轩昂,一身白衣了无尘埃,站在那里混不像世中人。
“寒渐仪。”他站在繁花之间回答她,白衣若雪,笑如春风。
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后世之人以鸿渐之仪,赞美君子之美好风度与高绝才能。夜薇月想不到,竟然有人会以此为名。不过这人,还真配得上这名。
“鸿渐之仪?”夜薇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
“公子真是人如其名,不过还是就此告辞。”夜薇月起身便要离去,她不愿与这人有太多的牵扯。
寒渐仪,若没有记错他是文史阁大夫太傅江天瑜之子,据说是从母姓,所以姓寒不姓江。当时母后还与父皇调笑说:想不到这江太傅还是入赘的人。
“公主。在下只想与公主说一句话。”
“什么话?”夜薇月停下步子,回身看着他。
“如若苍狼不存,嫁与何处了?”寒渐仪依然含笑看着她。
夜薇月看着寒渐仪眼神猝然化作一柄淬火的利剑,带着无比的慑人的锋锐劈向那一袭白衣。
“公主初入书院的时候,说这话的时候。在下还以为这是公主置气闲言。不过现下看来,公主似乎是认真的。”寒渐仪看着夜薇月。
在他说话间夜薇月就已经一点点将自己眼中的锋锐收起,待他说完夜薇月漆黑的眸中已经波澜不兴变得深不可测。寒渐仪看着那双深不可测黑眸,心中有种莫名的满意。居上位者本来就该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对下人来说,才会雷霆雨露皆是恩泽。
“寒公子,莫要说笑。本宫何德何能诛灭苍狼?”夜薇月收敛起所有情绪,淡然说道。
“公主并非无德无能不能诛灭苍狼,而是本朝太宗皇帝经永兴公主一事后,便有遗训,夜家女子一律不得干政,更勿论插手军务了。所以,公主需要一个人。一个人可以出面干政甚至插手军务的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他还要年轻气盛,方能为公主所用。”
寒渐仪目光炯炯地盯着夜薇月,似乎看透了她内心所有的想法。
“此处只有你我两人。公主心中自有金戈,在下心中自有乾坤。公主,不若做个交易!我助你诛灭苍狼,你助我权倾天下!更可况公主除了我,再无别的选择!”
夜薇月闻言目光一凝,心念数转,正欲开口反驳。
寒渐仪却已经继续开口说道:“顾慎之固然有经天纬地之能,是定国安邦的亮相之才,可惜他出身贫寒可称低贱,若有十年二十年此人必能封侯拜相,可惜公主已经短短两年的时间。”
“你那堂兄夜隳城,性情阴忍,睚眦必报。绝非无才之人不错,但他脑生反骨,将来必定反噬其主。也非易与之辈。在我看来他不还如他身边那个小厮来得有出息。
至于这书院内其他人,就剩一人堪堪入眼,此人名为郑嘉泽。却不知公主留意过没。不过此人性情优柔,难成大器。”
夜薇月没有开口,不只是因为寒渐仪说的事实,更是因为寒渐仪想得比自己更多,考虑得更加周全。
寒渐仪却没等夜薇月开口,有开口说道:“就算放眼天下来看,公主也没有我更好的人选。不是吗?尚阳郡蓝氏兄弟年纪轻轻便已经掌控整个蓝家,更是手握渤临航运,但是蓝家自古便有家训不得入朝为官,想必公主也还没有机会接触这二人;两年前,重阳宴,赵家赵斐倒是大放光彩,不过公主你敢与赵家人结盟吗?若是能为你所用,公主又何必离宫了?至于忠靖侯府那个小世子不过别人怎么吹得天花乱坠,其本质也不过是个草包。”
“倒是还有一人,公主胞兄太子夜涟城,此人……”
“好!我答应你!你助我诛灭苍狼,我助你权倾天下!”夜薇月看着站在那里侃侃而谈,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寒渐仪,兀然开口打断了寒渐仪的话。
因为寒渐仪说得没错,她不想嫁,所以她想要诛灭苍狼,所以她离宫前来凤仪书院。但是,这不是因为凤仪书院有诛灭苍狼的制胜之法,而是凤仪书院汇集了天下最有才学的年轻人,她来这里只是要挑选一个代言人。此人将是她在朝堂之上的口舌,亦是她挥向苍狼的利刃。
“不过,你有何能耐评点天下英雄,你可知你寒渐仪刚愎自用,骄傲自负,目中无人,也非成大事者!”夜薇月缓缓开口。说罢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呵呵。”寒渐仪看着夜薇月离去的背影,不由发出两声低笑:“公主似乎忘记了,你除了夜峵留给你的八千私兵,还有什么可以打动别人的筹码?”
“不知公主,准备如何处置十三王爷留下的八千精锐了?”
“你还知道什么了?”夜薇月闻言转过头看着寒渐仪。十三皇叔私养的精兵,已经冲入奴籍,寒渐仪这么问她,就是意味他知道十三皇叔已经将这八千人教给了自己。但是……
“我既然与公主做这交易,自然要多了解公主才是。公主,何必多心?”寒渐仪说着递过来笔墨:“不若,你我分别写下处置之法如何,看谁的合适。”
夜薇月接过纸墨,随即写下自己的处置之法。随后,两人将纸展开。两张纸上赫然写着同样的八个字。
落草为寇,以战养战。
“看来,我与公主,所见略同啊。”寒渐仪收起两张纸,慢条斯理的将纸条撕碎,然后一点一点放进香炉,烧干净。
夜薇月看着把毁尸灭迹做得熟练无比的寒渐仪,突然开口问道:“你说得其实没错,我本没有让你心动筹码。你为何还要帮我?”
“公主,苍狼为祸我朝三百余年,若我能诛灭苍狼,扫荡苍狼王庭,有岂止是封侯拜相这么简单?”寒渐仪说着将最后手中一片残纸放入香炉中:“那可是名垂千古的伟业。而我现下不过借公主之东风,坐享其成。”
夜薇月垂眸,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固然诛灭苍狼是她不可不为的事,但是身为自己同盟的寒渐仪真能坐享其成吗?他到底想要的到底什么?夜薇月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你可知道助我诛灭苍狼,养兵屯兵,忤逆圣意,此举形同死罪!”夜薇月看着他,眼神形如利剑,仿佛随时会落在他脖子上,要了他性命一般。
“可这终不是死罪。”寒渐仪依然泰然自若的笑着,眉目间笑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