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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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勇看着赵二妹，张嘴一笑，嘴里还有没嚼完的牛肉，配着大蒜的味道，让赵二妹双眉之间越皱越紧。
“你越来越不像个人了。”赵二妹打量了赵大勇浑身的脏乱，忍着鼻尖的臭气，拧眉说道。
“又想要钱？我上次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会再给你了？”
赵大勇“嘿嘿”一笑，这这辈子的生活可是彻底改了赵大勇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地痞无赖。
“你说是那么说，知道哥有事，你不还是得来看哥？”赵大勇说完，轻佻的拿手摸了一下赵二妹的下巴，赵二妹连忙闪躲了一下，赵大勇看见了赵二妹眼里那嫌弃的意思，见好就收，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我也不跟你废话，这次你必须得帮我。”
赵二妹冷哼一声，说：“帮你什么？你有什么要帮的，无非是身上没银子，要钱去赌是不是？”
赵大勇连连摇头，说：“这次可不是，是要救你亲爹的命。我欠了赌坊的银子，他们追到家里去了，再不拿钱，他们就不能再让你爹活了。”
赵二妹闻言，脸上没有任何焦急之色，反而笑着说：“你有病吧？那也是你爹，你自己不管，找我干什么？他不是把自己那点棺材本都拿给你了吗？那你身为大孝子，自己去把事解决了啊。”
赵大勇撇了撇嘴，说：“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爹，你现在不是红的很吗？你还能差这点银子了？你帮帮你哥，救救你爹，这咋了？”
赵二妹瞪了他一眼，她现在不想干了，想带着钱回村里找个好点的人家嫁了，这个当口如果赵大勇把自己在青楼的事说了出去，那她可就一辈子走不出这青楼了。
这也是她上次回村警告赵强夫妇的原因，希望他们能管住赵大勇的嘴。可是看现在这个状况，他们夫妻俩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要多少。”
赵二妹冷冷地说，只想赶紧把赵大勇打发走，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给他银子。
“三百两。不难吧，妹妹？”
赵二妹闻言一下子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你觉得我像是个傻子吗？赵大勇。”
这回轮到赵大勇发愣了，他愣了一下，讨好地笑了笑，说：“怎么可能？我妹妹这么有本事的人，靠一己之力在艳春楼站住脚走到今天，怎么可能是傻子？”
“那你这放的是什么屁？三百两，什么赌坊肯借你三百两？就你这条狗命都不值一百两。”
赵大勇也不生气，没皮带脸的笑，说：“妹妹说的对啊，还不是那赌坊的利太高了，我就借了五十两，这滚着滚着就成三百了，他们也是太没人性。”
赵二妹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看向赵大勇。要是这么说倒是真没准儿，那赌坊的利滚利，五十两变成三百两那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别做梦了，我不可能给你三百两，且不说我没有，就是我有，我也不可能把我费尽心血弄来的辛苦钱给你还帐。”
若不是为了堵住赵大勇的嘴，赵二妹对于他欠债会害了全家的命这件事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她自从离开村子，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容易，她没有卖身给艳春楼，只是用着分成的办法在艳春楼里当姑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转了银子能从良。
赵二妹并不贪心，她这些日子已经赚够了，但是要是让她一下子给赵大勇三百两，拿不异于白干，与其如此，她倒不如放任赵大勇，让他爱怎么说怎么说，自己离开村子，换一个她没去过的地方嫁人扎根。
赵二妹说完起身就想走，赵大勇见状急了，连忙拉住她。
“二妹，你别急着走，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你看行不行？”赵大勇低声下气地说。
赵二妹低头看着他，冷冷道：“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拿不出来这么多。”
“二妹，二妹，你救救哥，嗯？这银子要是不还上，哥哥一定会被他们打死的，你就是不在乎爹，你不能不在乎我啊，是不是？我，我是你亲哥啊！”赵大勇慌乱地说，“只要你肯给哥这三百两，你说让哥干啥，哥就干啥，成不？哥给你做牛做马，好不好？”
赵二妹看着赵大勇脸上的慌乱，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赵二妹眼睛转了转，叹息一声坐了下来，轻轻的拂开了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
“哥，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没有这么多银子。”赵二妹换了个温柔的语气说，“我之前来来回回给了你多少，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事到如今，我只能给你一百两，但是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的账自然能还的上。”
赵大勇看了看赵二妹，“你说说看。”
“咱们没银子，但是有的人有啊。”赵二妹笑道，“赵二喜在艳春楼不远开了间铺子，这你不是不知道吧？”
“这我自然知道。”赵大勇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赵二妹能想出来什么绝世好办法呢。
“赵二喜那小姑娘是疯的，她可不好惹，她能替我还账，做梦吧你！”赵大勇没好气儿的说，说起来二喜，他上次被二喜拿烧火棍打的那一块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赵二妹在心里骂了赵大勇一句没出息，耐着性子说道：“她再不好惹，还能比赌坊那帮人不好惹？我可告诉你，这镇上的行情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她只是那一间铺子，就值二百两银子，这都是我往少了说的。”
赵大勇有些惊讶，“二百两？怎么可能？左家哪里来的这些银子？”
“怎么不可能？你不看看那间铺子是在什么地方？艳春楼这一条街，那可是寸土寸金，左家看来比咱们想的还要有底子。只怕那柳氏，是拿二喜当成未来儿媳妇儿看了。”
赵二妹头头是道的分析着，其实到底是她信息闭塞。
她来了镇上之后，一股脑的和玉燕她们这几个姑娘抢客人，被她们针对得焦头烂额的，连二喜开铺子这件事她都是偶然得知，压根不知道覃少掌柜这样的人物是谁，更不知道街头巷尾盛传的那个覃少掌柜和小娇妻的故事，里面的女主人公竟是二喜，一门心思还以为二喜靠的全是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