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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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孤行，固执到不可一世，褚旷不由得露出苦笑，没想到，他最终竟然也成了担惊受怕的人。
……
褚旷二人在门外相顾无言，明歌那边倒是话没有停过。
“清弦，”明歌眼眶微红，和沐清弦解释了一通自己的情况，然后信誓旦旦地为褚旷作保，“是褚阁主将我从天逑潭救出，他绝无恶意，你不要为难他。”
褚旷虽然言行冷漠，但一路上并没有为难她，甚至处处照顾，骨子里的教养极好，明歌看在眼里，再加上陆如酒的事，她基本上完全站在褚旷那边。
褚旷轻啧一声，对这种软绵绵的好话敬谢不敏，无论是他，还是陆如酒，都没有想过利用明歌做什么，
沐清弦点头，明歌得以摆脱厄运，身后也没有追兵，沐清弦对褚旷和陆如酒二人亏欠至深，陆如酒以身相替，褚旷一路相护，沐清弦无以为报。
“是我误会了，抱歉，”沐清弦诚恳地道歉，即便如此，他心中依旧有明显的先后之分，“等我安排好蓉蓉，我会和你一起去救出师妹。”
褚旷可有可无地点头，沐清弦的反应，褚旷早有预料，亏欠你们的他会想办法还，但是不能再让明歌陷入险境，这个意思，褚旷还是明白的。
但多沐清弦一个又能怎样呢？可以把枕寒流击败吗？
结果显而易见，褚旷如今，不过是将沐清弦走的路再来一遍罢了，只不过，他的做法，更加激进。
不止针对武陵谷，而且还针对修真界。
想要洗刷褚旷头顶的骂名，仅仅依靠褚旷一人的分量，是足以改变传遍修真界的传言的，
既然如此，褚旷突兀地笑了，他不妨将多年前曾经想做的事情做了，北陵的真相，被淹没在时光里的怪物，早就该公之于众了，不是吗？
郁向晚冷哼一声，对沐清弦的倒戈十分不满，说好的一起戒备褚旷呢？
明歌所说的话，郁向晚也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并非局中之人，自然也无法理解沐清弦的变化。
“既然话都说完了，那我们就启程吧，我倒要看看，天水城的那帮人，能不能接受你这胡编乱造的借口？”郁向晚双手抱臂，对褚旷毫无好感。
真是有意思，褚旷轻笑一声，郁向晚的脑子太直，喜恶都鲜明地放到明面上，这样的人真是好做。
四人各怀心思，便踏上了返回天水城的路途。
……
天逑潭。
暗无天日的湖底，青衣女子双目紧闭，层层叠叠的火焰在她身侧绽放，宛如一朵朵浴火红莲，争相怒放。
陆如酒面色苍白如纸，红莲业火并非普通火焰，是以她的灵识供养，催生出覆盖整片湖底的业火，对她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
天道说，陆如酒身怀无数功德，她隐隐有种感觉，这些业火，是以那些所谓的功德为饵，如果世间真有轮回，也不知她过去积攒的功德，能否支撑得住，将这里的魔气尽数净化。
陆如酒从无尽的幻境和折磨中挣扎着醒过来，就感觉到了上面潭边的动静。
她勉强振作几分，催从灵力，从潭底附上水面，刚把头探出水面，就听到了戏谑的女声，
“哟，出水芙蓉，北陵也有鲛人出现了，能亲眼所见，在下不胜荣幸，”莫子归嬉笑着打趣，虽然她的脸色也不比陆如酒好看多少。
“莫护法言笑了，”陆如酒信手一挥，便安稳地落在莫子归身侧，“君上还有别的要求吗？此处的魔气，我会在七日内解决。”
莫子归咬牙，真是完美无缺的面具，她就不信陆如酒不关心外面的事，“我前日去天玄渊办事，遇见了褚旷那小子，他下手是真的狠，我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是吗？那莫护法现在，是来找我秋后算账的吗？”陆如酒弯眉一笑，清丽矜持，眼中没有半分焦急，让莫子归觉得自己应该把褚旷说的惨些。
莫子归抬了抬隐隐作痛的肩膀，狠狠地说道：“他伤得比我重，我怕你找我算账。”
陆如酒礼貌点头，然后说了句抱歉。她又不是看不出来，但凡莫子归能占到便宜，都不会是这幅表情，幸灾乐祸的样子，陆如酒见多了，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
莫子归对女孩子优待有加，陆如酒虽然待人疏离，但比起褚旷的翻脸不认人，无疑是要善良许多，这两个人都是人精，莫子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说道，
“像天逑潭这样的魔气郁结之处，还有另外三处，你也不用这样拼命，君上有另外的方法助你。”
天逑潭的魔气一直在武陵谷的控制范围内，虽然他们使用净化方法效率很低，但至少一直是可控的。
至于其他地方，莫子归只能轻叹一声，即使撑了过去，陆如酒要面对的依旧是无尽黑暗，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相劝。
“多谢告知，”陆如酒客气地说，然后垂下目光，不再看莫子归的方向。她虽然知道天逑潭不是尽头，但能知道具体的数量，也算是多了解了一些情况。
而在陆如酒的视线里，莫子归的背面，黑气升腾，缓缓凝聚成一个人形，随后低沉的声音细数莫子归的罪恶，宛如一笔独断的判官。
此人年少弑父杀兄，血债累累，每每遇到负心薄幸之人，都会施以酷刑，手段残忍血腥。而陆如酒恍若未觉，微笑着和莫子归道别，让人看不出丝毫异常，
莫子归看不出破绽，却无端觉得陆如酒的笑脸十分虚伪，像是捏上去的。
古语有云，神爱世人，但越靠近人，神就会越厌恶人，厌恶因具象化而暴露出来的丑陋。陆如酒并非是神，况且听魔鬼般的声音细说业障，就算她极力维持清醒，告诫自己人皆有过，但依旧无法摆出平和的表情，最终只好选择暂时挂着假笑见人。
陆如酒要一边用红莲业火炼化魔气，一边抵御魔气的侵蚀，最开始，她只有在潭底才会见到这种黑影，后来是在潭水里，
今日的情况愈发严重，陆如酒一路到了武陵谷，耳边仍然有恶鬼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