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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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两人只剩了最后一家酒楼,也是广陵最出名的酒楼,酒仙居。
陆如酒看着陆枫在柜台点单,位置最好的上当,最贵的酒,通通来一波。
陆枫年纪小,不太有说服力,管事便看向陆如酒。陆如酒耸肩,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掌柜按照陆枫说得来。
陆家隐世已久,但地处广陵,自然是底蕴非凡,陆枫也不会付不起一顿酒钱,不过陆如酒在这里,倒是免了他很多麻烦。
帮人结了账,陆如酒这下有了底气,自顾自地跟着陆枫进包间,天字号包间不虚它的费用,位置极好。
陆如酒推开轩窗,便能将整个照月湖尽收眼底,仙乐飘飘,气氛绝佳。
陆枫在房间里品酒,她便倚着窗框出神,湖中灯光灿烂,美人伴月起舞,却落不尽她的眼底。
另一边。
画舫上轻纱晃动,黑衣的青年收到下属传来的短讯,和莫子归打了个招呼,身形一闪,便离开了照月湖。
莫子归轻啧一声,唉,情之一字,真是个毁人的玩意儿,褚旷原来多随性洒脱的人,现在连出来听曲儿都心事重重,当真无趣极了。
真要论起来,莫子归和褚旷也不熟,甚至武陵谷四位护法,其中,莫子归和褚旷最为生疏。
叶宴宁和褚旷性情相投,薛林和褚旷年纪相仿,孔奕因为其他原因,和褚旷关系也可,
唯有莫子归,最好世间喧嚣与繁华,除去在君上那边,和褚旷少有交集。
但武陵谷临渊阁的威名,莫子归还是服气的,单是凭借褚家的旧部,就能在短短百年内发展出纵横中洲的情报网,这种能力确实非同凡响。
莫子归关于褚旷的评价,多数是从叶宴宁的妻子那里听来的。两人在正事上的往来甚少,所以莫子归才会被丢过来当靶子。
说到底就是陆家的事,需要推出个人来当公敌,褚旷手里捏着临渊阁,不方便出面罢了。
莫子归对这些事是无所谓的,巫谷恶徒,本就人人喊打,再多一些人寻仇,也是无所谓的。
他们也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名声之类的,是那些正道人士才会去维护的东西,
虚无缥缈,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依她的眼光,不难看出,褚旷的心上人,出身世家,明显会介意这种东西。
她托着腮,狭长的美眸中倒映着流光溢彩,散开了黑发中露出一丝丝银光,明显主人伪装得十分漫不经心,
广陵多美人,且不提正事,这美妙的乐舞和歌声,就让莫子归觉得,不枉此行啊。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便是她的独特之处。
……
酒仙居。
陆如酒倚着轩窗,百无聊赖地听着陆枫的点评,忽然兴趣上来了,她笑着和陆枫说起前世的趣闻,
“这酒仙居起名颇为不好,我曾听说过这样的传闻,说是,世上曾有位才华横溢的诗人,嗜酒如狂,人称酒中仙,”
“仙人醉酒后来到江边,想要到水中捞月,却溺死于水中。”
“酒仙居起了这么个名字,又邻水而建,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陆如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棕色的眸子温和恬淡,仿若与世无争。
陆枫撇了撇嘴,他当然明白陆如酒在暗讽什么,也知道陆如酒并非表面一般淡泊宁静的人,
陆枫可记得很清楚,他喝住陆如酒时,那双深色眼睛里陡然凝固的锋芒,以及那种锐气。
陆如酒把人唬住,一下子感觉耳边清净了许多,只剩下微风送来的缕缕笛声,低沉柔和,令人心静如水。
她转身时无意瞥见街边的一道身影,白衣胜雪,挺拔如松,五官俊美无俦。
陆如酒拧了拧眉,还没想好该做什么反应,就看到青年抬头,和陆如酒四目相对,嘴角露出极淡的笑意,
“师妹,好久不见。”
仿佛意料之外,又像是蓄谋已久。
陆如酒听到他这样说,然后眸子里的情绪瞬间变淡,生动的表情消失,她打了个手势,告诉对方自己马上下去。
陆枫注意到陆如酒的变化,或者说,陆如酒根本不掩饰她的坏心情,她试着笑了笑,发现很僵硬,于是只能收了回去,
“抱歉,我去见我师兄,失陪片刻,很快就回来。”
陆枫挥了挥手,让陆如酒自便,若不是需要她帮忙把自己带回去,陆如酒不回来都行。
陆枫一直在名山,在某些方面和陆家人大不相同,陆如酒得了许可,悄声离开了。
“这里。”
陆如酒出了酒楼,循声望去,在路边摊上,看到了白衣胜雪的青年,五官俊美,笑起来唇红齿白,无愧于长歌之花的美誉。
周围的人对此见怪不怪,想必是他施了某种隐匿的术法。陆如酒微微一笑,坦然地走到他的旁边坐下,
“确实有段时间不见了,师兄,怎么不见明歌姑娘?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该她知道的事,陆如酒也继续装傻。
“前些日子斩杀妖兽,明歌受了些惊吓,暂且让她在客栈休整,我出来探听除魔会盟的情况,”沐清弦语气淡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哦?是吗?”陆如酒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冷眼看着他的反应,她挑眉一笑,眼角眉梢满是嘲讽,
“你现在可是整个修真界的公敌啊?这样毫不掩饰地,走在南赡部洲最繁华的广陵城,真是令人敬佩。”
沐清弦脸色一滞,“我是有苦衷的,我不能—”
“得了吧,别装了,你有什么苦衷?是吧,褚长风。”
沐清弦有苦衷,被逼无奈,陆如酒是信的,但褚旷,他在这件事里,是处于一种主动的状态。
陆如酒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的人,看着他面容变化,逐渐变成熟悉的样子,
“怎么认出来的?”褚旷轻哼一声,明明被看破了伪装,但他却有些愉悦。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易容术天衣无缝,被当场认出来有点意外。
重点是这个吗?
“我诈你的,”陆如酒没好气地说,对面的人左右顾他而言,懒得和他解释,不怀好意地说,“而且我觉得,我要是再认不出来,你都快哭了。”
褚旷反应慢了半拍,才发现陆如酒对他的称呼不对。
就像一个一直讲你昵称的人,突然有一天,开始叫你的全名,那就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