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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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酒不知道这位母亲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也懒得试探，既然对方都承认有所变化了，她没必要深究。
天道，或者是规则，总得为她提供一些便利。
“是吗？”陆如酒笑笑，眉眼弯弯，全然不否认自己的变化，“人总是会变的，但娘却依然很美。”
就算修士青春永驻，可以随心减慢容貌衰败，但像陆如酒母亲这样，多年不见却风采依旧，还是少数。
她捡了好听的说，原主并不是这样巧言令色的人，为人父母，应该能察觉一二。
陆如酒眼眸深邃，温和含笑，这样的温柔的作态，让古春水更加高兴，她伸手点了点陆如酒的额头，微凉的手指碰到陆如酒额头的皮肤，一触即分，
“小酒越来越讨人喜欢了，你爹在梨花池那边议事，可能会晚一些过来。”
陆如酒微笑点头，不急不躁。
古春水性格温婉，比陆如酒更加柔顺，是那种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陆如酒太清楚怎么和这类人相处，在这个前提下两人相聊甚欢。
古春水有很多话要说，絮絮不止，陆如酒面上笑意盈盈，安静地听着，眼底却微微恍惚，
透过古春水，陆如酒仿佛看到从前认识的一些人，温柔体贴，言笑晏晏，她也是这样听着对方讲话，
那些琐碎的，又平静的生活。
“娘，我之前路过濯心阁，听说新出的养颜丹功效非凡，带了几瓶回来，箱子里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都是有用的，给您放到柜子里里，”陆如酒听到陆父回来的声音，把最后一些事情交代完，然后打算出去找陆父。
她清楚，娘并不喜欢参与这些事。
古春水笑着点头，目送陆如酒匆忙的离开，心里暗自揣摩，
方才提到长歌门的一些事，陆如酒的表情有些微妙，看起来，像是有了上心的人，
哎呀，真是可喜可贺，陆母不由得露出笑容，从前还以为小酒是块木头，软硬不吃，现在有了好兆头，她可得多花点心思。
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孩子。
拜陆家教育所赐，陆如酒很少对某样东西感兴趣，她会表现出自己的兴趣，但是又转瞬即逝。
这是陆母无力改变的事，如今能亲眼见证她的变化，也是一件好事。
……
广陵多水，陆家多桥，陆如酒就在桥下等陆父，
客观来说，陆如酒的家庭算是圆满，父母相敬如宾，对她也尽心尽力，但是其中的距离感太明显了。
即使她把一些不同表现得很明显，他们也会将其合理化。这样的父母，很难寄托情感，难怪原主会那么看重沐清弦和李浮生。
“父亲，”陆如酒垂首行礼，比起原主的母亲，态度淡了很多。
或者说，这本就是他们父女的相处模式。
陆父淡淡地点头，他之前收到陆如酒要回家的消息，倒是不怎么意外，看到陆如酒来的方向，他就明白陆如酒已经见过陆母。
对于自己的独女，陆父的语气舒缓了许多，“嗯，回来就好，至于其他事，你随我来书房细谈。”
陆如酒点头说好，除此之外再无半分交流，疏离得如同陌生人。
陆父的书房藏书甚多，布局雅致，陆如酒只随意地瞥了两眼，大致和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对上号，便收回了目光。
陆如酒没有和陆父寒暄，反而直入正题，将长歌门发生的事，和师傅的一些猜测和警告，一股脑儿地告诉陆父。
至于陆父如何判断，如何抉择，陆如酒并不打算干涉。
她在长歌门时，是长歌门弟子，回到陆家，就是陆家族人，自然要听从家主的安排。
最好，让她什么都不要参与。
“如酒，这件事，你怎么看？”陆父果真问出了这句话，让陆如酒眼皮一跳。
陆如酒脸上微微一笑，滴水不漏，“父亲，师傅准我回家，自然是要我守卫家门。”
说到这里，她收起笑容，半跪于地，正色道：“我愿请命守卫名山祠，不效，则以死济之，恳请父亲准许。”
陆父对陆如酒一向支持，甚至是纵容。无论是让她拜入长歌门，还是钻研炼药术，都是陆父顶着一群长老的施压，才让陆如酒这样自由。
是的，自由。
或许是将自己从未得到的东西补偿到儿女身上，但这样的包容，足以维系两人的父女关系。
即使，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缓和。
陆父没想到陆如酒会说出这么沉重的话，咬字清晰，像是在表明心志，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陆父都觉得后一种感觉太过离奇，他把陆如酒扶起来，“在我面前，不用这样拘谨。”
陆父递给陆如酒一块玲珑玉符，相当于默许了陆如酒的请求，“这是名山祠的通行令，你明日直接去名山祠即可，我会告知你太叔公。”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如酒，生死之事，不可轻言，如果名山真如长歌门一般，那也不需要你一人担责。”
暖色的灯光下，陆父的脸部轮廓不再如平日里一般凌厉冷硬，反而有一种身为父亲的柔和。
陆如酒却顾不上观察这些，她只是苦笑，随后将玲珑玉符妥善地收好。
她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但造化弄人，有人可能就是为此而来。
陆如酒温顺地点头，陆父问了些她的近况，就让她去休息了。
……
名山祠。
陆家之南，群山环绕，崇山峻岭，陆如酒御剑飞过，穿过古老的护阵，来到其中一座秀丽的山峰，松林郁郁葱葱，人迹罕至。
“站住，你是何人？到名山来做什么？”
陆如酒甫一进山，就被人拦住了路。素衣束袖的少年才到陆如酒的肩膀，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
她暗想，这样小的少年，应该不会是哪家的老妖怪吧。
“我是陆如酒，家主让我来名山见太叔公，”陆如酒拱了拱手，把玲珑玉符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喏，这个可以证明吗？”
少年不认识陆如酒，却认识陆如酒手里的玉符，他嘀咕了两句，
看起来像是真的，但陆如酒不是大小姐吗？不是说去长歌门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