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老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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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转晴天，船底城在明媚阳光下欣欣向荣，一派新风靓丽。
城北接近郊外的大片低矮民宅区。
房东东跟着标记定位来到一家古香古色的馆舍前驻足。
抬头匾额烫金大字‘哨骑’。
打眼往里边瞧，看到一老一小在门院内教授武艺。
老的鹤发松姿，虽至耄耋，依旧神采奕奕。
小的始龀顽童，套路娴熟，虎头虎脑。
松柏小院时时拳打腿踢呼喝声声，火热精干。
房东东应该被注意到，却似乎被晾在门外。
毕竟老人家，注重礼节，当然自己主动上前拜访。
“你们好，老人家好，我是星大道委派来的魔法师。”
看到一个约么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进门，爷孙俩的教习暂停，两双眼睛刷刷把房东东上下打量个透彻。
房东东近前也能更加仔细的观察二人。
顽童修理着板寸短发，平步抱肘，挺直而立如青松。不知有意还是有意，抿嘴不言，一双眼睛充满浓浓的战意，一副武界牛犊的模样。仔细看，少两颗门牙把风的小小少年装成小大人的姿态甚是讨喜可乐。
老人家则白发盘髻，气息平缓，下三路稳如磐石，像个练家子道人，又如同院子里栽种的翠柏，老而弥坚，不落帝旺。
房东东抱拳抬肘对老人躬身施礼。想不到以前在小说里读过老派武侠的情节，今天竟然用得上，姿势难免有些别扭。
按规矩是老人轻抬一下施礼者手臂，以示收礼，不轻怠客人。可几息过后不见动静。
本想自己罢礼，多做寒暄。哪里知道，手臂被一双老茧大手迅疾擒住，力道如千钧铁钳。
房东东生人不敢造次，直条条的保持那行礼站立，原地不动。
老人家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里，不知何时就多出来一根半米戒尺。
门院内三人没有言语，气氛怪异。
房东东侧眼斜视，看到一张幸灾乐祸的小小面孔，心里如遭暴击。接下来是前路坎坷的不详预感被层层蒙上。
“头，头摆正，面朝下，颔首！”
老人家精神矍铄的老嗓发话。
“腿，并立！”
“肘，平肩！”
“腰背，挺好！”
“都什么人呐！”
房东东全身每一处，都被那根油光滑亮的鞭尺矫正身形。
之后一声差强人意的评价，给房东东整得不出大气。
“唔——，这样保持住，半个时辰。”
半个小时——
不，老话应该是一个小时！
难道就被教上了，房东东心想，自己可是来作外援的。好像哪里不对，好像也很合理。
老人矮上一个头对比房东东，此刻抓眉捋须，老神在在，就像一名老瓷匠在精打土胎。
悠悠话语中含有洪钟内劲。
“叫什么？”
房东东赶忙应答，“小子叫房东东，房子的房，重名东方的东。”
“你就是阿虎保证的外援？”
“是的，老人家，今天赶来报到。”
“嘁——，外援？我看是瓜怂！”白发老人微微闹脾气，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把着壶嘴就往嘴里送，咕嘟大口喝水，然后背手提着瓷瓦水壶，绕着房东东踩步子走。
内行眼力看出的门道，定是功夫高人的自然习惯。
老人接着问道。
“哪儿的人？”
房东东觉得这个问题要是放在以前就不是问题，如今到了魔法星界得从哪一头说起。
作答过于宽泛，一时竟不知如何应接。
还好旁边的顽童聪慧，机敏帮腔提点道。
“原生的。”
就像监考老师漏了题，老人绷起老脸，对顽童佯怒道。
“乌娃，继续，边上挪个位，打步桩。”
顽童不情愿也得乖乖的一旁架拳沉腰，扎起马步，但大眼眸子滴溜溜没停过打量新来的大哥哥。
稚嫩的声音和之前武斗的气质截然反差，房东东颇为意外。不多呆愣，急忙应话。
“华国，广南人士。”
本想直接报个自己户口本上的城市名，可是这老人家何尝不是乐曼那般历史久远的人物存在，所以言称地理方位更加妥当。
只见老人浮想念叨，“荆楚之南，越海之北。”
又见顽童稳稳当当扎马步的同时，插了一句快嘴。
“我姥爷是洛府关中人，外迁淮南定居。”，说完一个大大的弯眸笑脸，童趣至真。
老人板着脸假正经，训责道。
“瓜娃，要你多嘴。”
再次奚落拨打，调正房东东的行礼姿，而后站定，和善说道。
“也不跟你小儿辈摆那庄重，老朽之前本族家中排行老三，叫我……”
一时想起陈年名讳和家室渊源，老人一阵叹息，“唉——，叫叔老吧！”
“是，老叔福寿安康，鹤发延年。”房东东顿感自己心灵聪慧，立马甜言蜜语的恭维给安排上。
“呃，喝哈哈哈——，巧了，当年我六十大寿也有个屁精这么说。”
“受用了，呵呵呵——，但是，站姿还是要继续，你抽风什么，摇摇晃晃，这不是罚你，是练你。”
乌娃小快嘴又插一句。
“对，练你，不然你都打不过我，八强对抗不给出战。”
这话说得闹心，把房东东心气闷坏在胸口，不服道。
“瓜娃，就凭你！”
乌娃小脸红扑扑，一下可来劲儿，逞辩。
“我从小练武，现在道行，比你厉害。”
房东东显然油盐吃得多，表情也多比小孩丰富，轻视鄙夷道。
“哟哟——，拳怕少壮，乱棍能打老师傅，你别太自信。”
乌娃争辩不过，脸儿蛋腮帮鼓起，气嘟嘟的样子，让房东东想笑。无奈自己绷紧全身的处境也笑不出来。
强忍腰背四肢的酸胀，额头汗珠如豆粒，再看动作幅度和难度更大的乌娃，这小会儿时间跟没事人一样。
房东东嘴巴口舌逞能，但心里明明白白，真要拳脚比斗，不一定是这小小孩童的对手。
名师出高徒，千年的箴言美誉不是随意造假。
壶嘴嘬茶，是叔老的习惯癖好，看着两娃斗斗嘴儿，一旁称心靠坐在老藤椅上轻摇舒畅。
偶尔嚷嚷提醒两句。
“脚麻手麻了，就注意呼吸，空气又不收钱，唔——”
房东东学着乌娃深吸慢吐的方式，仅仅缓解了一丢丢疲乏，依旧是全身酸胀。
话说，不是魔法师的修习之路吗，怎么改练起拳路功夫来，自己懵懵懂懂，谁能给个答案。
虎哥老大把自己委派来这里是几个意思！
眼下已经不叫外援了，改叫武行进修更加贴切。
哨骑魔团的招牌翻过来，该不是叫古中华武术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