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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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译年前世番外
“呦,祁少, 高考志愿你报的哪所学校啊, 海军还是空军?”
少年刚进会所就被四面八方的问候声所笼罩, 都是同一个圈子长大的发小, 对彼此的情况不能更熟悉, 这时就有人兴致勃勃的提出猜想:
“我觉得是海军,子承父业嘛。”
有人反驳:“也不一定,别忘了祁伯母可是空军出身。”
这群人个个相貌堂堂, 气质更是出类拔萃, 带着少年的意气风神采飞扬,一看就是家境良好的天之骄子, 此时他们默契的簇拥着中间的少年, 不需动脑都能看出来,那才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
中间的少年穿着一套休闲衫, 在这纸醉金迷的会所显得格格不入, 偏偏没有人敢指出来甚至习以为常,他不过十**岁的年龄,挺拔的身形如杨柏, 蓝白相间的休闲裤衬托出笔直的大长腿, 他的轮廓深邃眉眼周正,鼻梁高挺, 姣好的薄唇噙着笑意, 带着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不过是双手插兜朝那一站, 不需说话便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
他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分析,时不时赞同的点点头,待一群人说累了,数双眼睛直勾勾的朝他看,带着疑惑不解还有几分恼意,他才清了清嗓子,轻飘飘的宣布答案:
“我报了帝都的电影学校。”
声音中带着三分随意,七分笑意。
一干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北电啊,整个华国最好的电影学校,也算没辱他们祁少那拔尖的人才,而且在帝都那就是家门口啊,以后大家没事还是聚在一起,挺好的,比报空军海军陆军都好。
等等……
一群人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整个包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等等!电影?你要去拍电影?祁译年你疯了还是我们疯了!”
“你回家了吗,肯定没有,要不然你爸早就打死你了!”
“妈呀祁少不愧是祁少,果然是我辈学习的楷模,一上手就玩个大的,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不服不行!”
“我没记错的话祁家是军人世家吧……到年年这都是第三代了,你们家就你这根独苗,你不去参军你爸能同意?”
这话没错,祁译年的爷爷奶奶小叔小婶,甚至他爸爸妈妈以及他妈那边的祖父祖母姨妈舅舅都是军人,放眼望去那是一片军绿色,祁译年要是不去参军,那祁家的传承岂不是断了?
祁译年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面对这接二连三的连珠炮,也只能若无其事的淡笑,他说:“你们也说祁家就跟我根独苗了,怎么也要留个后不是?”
众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和他关系最铁的季少季泽寒闻言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少听他来这套,你祁译年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还给祁家留后,再说你一个基佬就算活到一百岁最后祁家也是绝种的结局,留个鬼的后啊!
你分明就是想去学电影,我打早就看你对当演员有兴趣,但是没想到你敢冒着给你爸打死的风险报电影学校,年年,勇气可嘉啊。”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旁边的漂亮少年闻言皱起眉头,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嘀咕出声:“那不就是戏子吗……”
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瞬间气氛就僵住了,少年自己说完却意识到了问题,下意识的朝旁边的人看去,正要解释,却见对方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颌,一双星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低笑着说:“对啊,所以到时候蔺少来不来捧场?”
蔺情猝不及防的便撞进了那双似海的深眸,他楞在当场,似乎要溺死在对方的温柔之下,直到被好友推了一把才清醒,反应过来后脸色骤然变红,手指攥紧了旁边的沙发,局促不安的呐呐出声:“是你的话,我肯定要去啊……”
众人一片哄笑。
“我就知道,蔺情这种小孩绝对抵挡不住祁少的魅力,看看,又一个傻乎乎坠入情网的!”
“蔺情你清醒点啊,千万别上了这人渣的当,到时候被他吃干抹净丢一边,就只能哭唧唧了!”
季泽寒出言打圆场:“行了啊,你们别逗蔺情了,这小孩是我带来的,进圈子时间不长,对年年没有抵抗力实属正常,正常!”
蔺情被打趣的仓皇失措,忍不住去偷瞄祁译年,却见对方就安静的靠在沙发上,俊逸的面容噙着懒散的笑意,在这样的打趣下丝毫不为所动,不辩解不否认,就好像习以为常一般,他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不多时,又有人推门进来,门推开的时候外面嘈杂的吵闹声顿时涌进来。
祁译年撩了一下眼皮,可有可无的问了一句:“外面怎么这么乱,火拼呢?”
进来的少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解释说:“秦述那个疯狗又来了,带着一群警察在下面逮人呢。”
“秦述?”
“呦,谁啊,惹到这条疯狗了?”
兴致缺缺的祁译年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也来了精神,他睁开眼,坐起身来问:“怎么回事?那小鳖孙又干什么事了,说说!”
季泽寒听得眼皮一跳,拉了他一把,说:“行了行了,别一听见秦述的名字就跟疯了似的,你们俩从小打到大,怎么就没玩没了了呢!”
说话的人见他来了兴趣,屁颠屁颠的坐过来,毫不吝啬的和他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先卖了个关子,问:“傅家知道吧?”
祁译年问:“东傅还是西傅?”
“都不是,不是咱圈子的,是财阀那边的傅家,傅氏集团那个。”那人解释道,见他点头,继续往下说:“傅家家主不是有意退休养老,就把部分权利交给大儿子了吗,那个傅家大爷真不是个善茬,前段时间涉黑的事情曝光了,好像罪名还不小,连累的整个傅氏集团都跟着被查封了。”
听到这等八卦,旁边的人纷纷捧场的惊叹:“我靠,还有这种事啊,继续往下说!”
“快说快说,然后呢?”
“傅大少跑了,好像是他们家族争权失败输给了他弟弟,然后在警察上门之前就跑到国外去了,然后傅小三上位,成了新一任的傅家家主,收拾这个烂摊子。”
祁译年对这种事情兴致缺缺,挑了挑眉问:“那和秦述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往下说啊……这傅家小三你们知道多大吗,和年年你同龄啊,人家就楞是撑起了一个濒临破产的傅氏集团,不仅洗清了涉黑的嫌隙,还大刀阔斧的重新整改了公司,现在傅氏又开始回春了!”
眼见祁译年露出好奇的神色,他继续往下说:“秦述那个狼崽子就是无缝不钻,见傅氏有了发展前景,就想撕下来一块肉,但是没想到傅小三根本不鸟他啊,他提出的合作人家丝毫没兴趣,不卑不亢的把他请了出去,你说秦述丢这么大的面子,能不找回来吗!
今天傅小三好像和来会所谈生意的,秦述得了消息,便找了当差的舅舅来抓人,说傅氏涉黑的事情还有嫌疑,传他回局子询问。
你说说,这损招也太毒了,他是要将傅家的脸踩在脚底下碾啊!”
一群人跟着摇头,忍不住感慨:“毒,实在是毒,纵观整个圈子就数秦述这疯狗最毒了!”
“人抓到了吗,怎么外面还这么吵?”
“僵持着呢,但我看熬不了多久了,毕竟民不与官斗……”
“这秦述真是圈子里的毒瘤,傅小三这下栽喽……”
祁译年嗤笑一声:“栽个屁。”
一群人朝他看,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目光。
他也不在意,用下巴示意自己的小弟:“你去,让这条疯狗滚蛋,告诉他,傅小三是他祁爸爸罩着的人,以后他是要喊妈的,哪能这么没礼貌!”
“呦……”有人嘘他:“祁少这是看上傅小三了啊。”
“还没看见人长啥样就想泡,祁少你咋这么随便呢?”
“也不能这么说,这傅小三一看就不是池中物,咱们祁少会动心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和祁译年讲解了半天的人,听到这指令也不意外,甚至是正中下怀,他起身,宠溺的说:“好,愿为我们年年效犬马之劳。”
祁译年挑眉:“少来这套,你今天进屋就打算借我的枪打疯狗了,当祁爸爸傻,看不出来?”
看到出来,但是这个傅小三确实对胃口,那个秦述他也确实看不顺眼,顺手推舟的事情而已。
秦述背景深厚,一般人不敢惹,但是祁家背景更深,扯着祁译年的大旗,没费什么功夫就轰走了秦述,整个会所再次恢复了安静。
小弟回来,靠在门口说:“年年,傅小三想当面跟你道个谢。”
祁译年挑了挑眉,打了个哈欠,声音慢吞吞的回答:“你让他先去忙,不是有工作要洽谈吧,工作要紧,见面的事情不急。”
又是嘘声一片。
“祁少这么体贴吗?”
“还没见面就腻了吧,祁少再次刷新喜新厌旧的新频率!”
季泽寒嗤笑:“你们懂个P,他这是欲擒故纵呢。”
祁译年笑而不语。
蔺情就这么看着他的笑容,抿了抿唇,垂下头一言不发,突然就明白了这一群之前对他的调侃。
祁译年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美人当然不急着吃,尤其屋子里一窝的牛鬼神蛇,把人吓着怎么办吗,所以他准备挑一个恰当的时机来一个水到渠成的见面方式。
但是在那之前,却没想到先看到的是对方的花边新闻,花边新闻没啥,关键是新闻上的照片。
看着上面满脸沧桑像三十岁的男人,还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身不修边幅的打扮,怀里还搂着个不入流的嫩模,下面写着一行大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傅氏总裁新欢曝光,亲密无间同进酒店。
祁译年可疑的沉默了,第一个想法是幸亏那天没让人进屋,要不然以他那群损友的性子岂不是要将这事当成一个好笑的笑话,给他宣扬的人尽皆知?
他祁译年好歹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还要不要脸了?
也因为这事,他连小弟都迁怒了,直接拉进黑名单半年没搭理,此后关于傅家小三的话题统统被禁止,提都不能提,哪怕到后来他息影退居幕后开公司,傅家念着他当年的恩情,主动创建“枫华娱乐”与经年传媒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但是这件事却依旧让他糟心的,从来不肯亲自与傅氏洽谈。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那个时候的祁译年,在玩乐过后,面临的是看到高考志愿后勃然大怒的老父亲,以及坚定的支持着他的母亲。
他爹在外面是师长,是首座,在家里实在没什么家庭地位,尤其当他妈说:“老祁你就算不给你家留后,也给我家留个后吧,我想我儿子能太太平平活到老,活的幸福安康”的话之后,他爹就更哑口无言了。
祁译年就这样顺顺利利的上了电影大学,进了娱乐圈,迅速声名大噪。
再然后,祁家父母遭遇空难,祁家便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祁译年将父母葬在祁家的祖坟,然后秉承着他妈的遗愿,继续没心没肺的活着,左拥右抱纵情享乐,不过几年的事情便站在了娱乐圈的巅峰,成了人人仰望的三金影帝,媒体口中最有潜力最有希望进军国际的天王巨星。
再然后,癌症来袭。
他因病息影,转战幕后,创建了经年传媒,改作投资爸爸,可惜病情难控制,几次病危后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享乐成遭罪,临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活够。
再次睁眼,已经来到了三年后,成为人人喊打的十八线小明星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