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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时光尘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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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过半的时候,钟言又被召回钟家,不为别的,就为了钟绢怡的大学。

钟绢怡的成绩比钟轲好点,运气也比较好,被一个南方的大学给录取了,虽然学校不是很好,但钟庭高兴,又在家里大摆宴会。

钟言对这种场合是敬谢不敏的,但她却不得不去,不去的话钟庭又会嫌她不懂事,钟绢怡也会说她不给面子,反正话都让他们给说了。

钟言提前几天回家,在家里忙前忙后的帮着钟妈妈准备东西,很多时候,家里都只剩下钟妈妈和她两人,钟庭则是带着钟绢怡买各种大牌,钟轲的话,去娱乐公司打听消息去了。

其实对于钟妈妈,钟言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她对钟言很淡漠,不管钟言是受委屈了还是有成绩了,她都只在一旁看着。

两人应该没有缘分,钟言也没有强求。

不过这次相处几天下来,钟妈妈对她和蔼了少许,有时候还会问:“你这段时间还好吧?”

钟言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也还好,能过得下去。”

“嗯,那样我就放心了。”

她这么说了一句后,钟言也没有多说,只平淡地应了下来。

为钟绢怡举办的宴会到来的那天,钟言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钟家还这么有头有脸,和顾家差了点,但当地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相比起钟绢怡身上的几百万几千万,钟言身上简单的t恤就显得简陋太多了,她也没有参与宴会的乐趣,便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听音乐。

音乐声很响,却还是隔绝不了宴会上传来的载歌载舞的声音,钟言几次把声音调大,也试图捂住耳朵,但那些嬉闹的声音就像魔咒一样往她耳朵里钻。

这一刻钟言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感,她觉得自己是被冷落的钟言,也是被遗忘的陆轻丞,她不喜欢这里,也不适合这里。

在顾槐舟端着一盘点心找到她的时候,钟言已经蜷起腿当企鹅了,顾槐舟轻轻扣了扣她的脑袋,钟言呆呆抬头的时候,脸上早就泪流满面。

但她的神情却是平静的,一丝表情都没有,眼泪仿佛也只是滴在她脸上的水,她就连想擦了泪水的想法都没有。

顾槐舟盯了她两秒钟后,问出声:“你在想什么?”

钟言抬了抬眼皮,无力地说:“我在想下雨天,一只猫一只狗,dvd播放的日剧,一块毛绒绒的小毯子,我和陆轻丞。”

顾槐舟听完忍不住笑了,问:“爱情的滋味真那么销魂?就这么让你魂牵梦萦。”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气氛很像多年的旧友,钟言便也点头多说了几句:“嗯,就是这样,你要不要找人试试。”

顾槐舟的脸色丝毫未变,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那种事情,并不适合我。”

钟言一想也是,顾槐舟享受的是帝王般掌控别人的感觉,要是他会为了谁而牵肠挂肚,那反而不像他了。

他们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顾槐舟也只是看着她笑:“把脸上的口水擦擦。”

钟言才问了一句你干嘛?顾槐舟下一秒却把一块点心直接塞到了她嘴巴里,托着她的下巴命令道:“吃。”

钟言的眼泪止住了,她懒散地笑着拍开了顾槐舟的手,说道:“我自己会动手。”

这时候窗外的喧闹依旧,钟言的心情却好了很多,她和顾槐舟一起静坐,想着各自的心事,默不作声地分享了一盘点心。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结束,这几天钟家门庭若市,钟言却什么人都没见,光待在了自己房间里。

等到她再次整理好心情出门的时候,家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钟绢怡也别提有多高兴了,走路都昂首挺胸,就差把春风得意写在脸上了。

钟言知道人家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这么做也很正常,她没什么可说的,但钟绢怡却好像有话要说,她不知发什么神经,在钟言走过去的时候,手一甩就把香蕉片丢在了她脚下。

钟言看向她,只觉得匪夷所思:“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疯了!”

钟绢怡反倒恶人先告状,强词夺理地说道:“我疯!我哪里疯了?明明是你,自惭形秽,才躲在房间里没出来对吧?”

钟言知道这一架是无法避免的了,她也挺直腰背,倔强地反驳了回去:“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会找话说不是吗?我知道你讨厌我,但那些客人知道你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吗?”

钟绢怡也急了,提着裙子站起来:“我两面三刀?明明是你,你给我们家惹了多少流言蜚语,陆轻丞的事情,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你的吗?就说你死不要脸攀上了陆家。我走在外面都怕别人戳我脊梁骨,你不怕吗?”

钟言早知道会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也不怕,犀利地回了一句:“我不怕,该害怕的是你们,是谁害陆轻丞变成这样的?你们的日子过得风声水起,陆轻丞呢?”

钟绢怡一时气结,反应过后来却乱说一通:“反正如果不是你,我家也不会一直被人说闲话,我就搞不懂了,那个陆轻丞为什么要一直护着你!”

钟言不喜欢钟绢怡提到陆轻丞,她冷了脸,沉着声音说:“我们男欢女爱,两情相悦,你不过是个外人,无权对我们说什么!”

“对啊,你们厉害,陆家家大业大,我确实不好说什么,都是陆轻丞说话的份呢!你猜他说什么,他用自己受伤的事情要挟爸爸,让他发誓,如果我们不把你当家人的话,他就要起诉钟轲。”

钟言听完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在她一个人郁郁寡欢的时候,陆轻丞却还是想着该怎么逗她开心。

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钟轲的出现,钟庭来接她回家的事情,她好像就可以理解了,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谋的就是钟家的虚情假意!

钟绢怡见钟言沉默了,又沾沾自喜地说道:“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嘛,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我再告诉你,要不是为了钟轲,我甚至不愿意和你说一句话。你自己想想你对钟轲做了什么,那时候你离开家,他忽然要死要活,甚至还大病一场,肯定就是被陆轻丞给吓的,你欠了钟家,钟轲和陆轻丞一笔勾销,没什么好说的!”

钟言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面目可憎,钟绢怡不是喜欢看笑话的嘛,她怎么忽然变成了这种样子,钟言真是宁愿钟绢怡看一辈子笑话,她也不想面对这么戳人心窝的钟绢怡。

钟绢怡见钟言哑口无言,以为占了上风,就叉着腰大笑出声,此时回荡在钟言脑子里的却是那句一笔勾销,那句话一直在钟言脑海里循环播放,最后越吼越大,直吵得钟言头痛。

钟言忍了几次,无法再忍,她抬手给了钟绢怡一巴掌,用阴寒到极点的声音,咬着牙说:“不可能一笔勾销,陆轻丞是受害者,你们都是欠了他的,我宁愿搬出钟家,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钟绢怡被打蒙了两秒,听完所有地话后,她也捂住脸颊露出恨意:“好,你天下无敌,你今天要是不搬出去,我就不是钟绢怡!”

说完她伸手砸了桌上的一个杯子,继续又跳又闹地说:“你肯定以为我是善良才忍你那么久对不对?我去你的,我恶毒死了,在我回来的那天起,我就想把你给赶出去!”

钟言看着面前的钟绢怡,忽然觉得她也很可怜,她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这么做呢?”

“不这么做?我已经这么做过了,是你自己脸皮厚!而且你还不知道吧,在爸妈要把你送回你家的时候,发现你家简直穷得不像话,他们才把你留了下来。”

钟言从来没听过这些,钟绢怡的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正正地劈在了她身上。

钟言不敢置信地往后退,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亲生爸妈明明很早就去世了,这还是你爸爸亲口告诉我的!”

见钟言的冷静已经被击溃,钟绢怡也洋洋得意地笑出声来:“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那爸爸和你说相信,怎么我和你说你就不信呢?还是你不敢相信?我再告诉你,你爸妈其实还要靠我们接济,你家就是个寄生虫般的存在,你满意了吗?”

钟言再也支撑不住,使劲扯了两下耳朵后,死死地捂住了耳朵:“不可能,不可能的……”

看着崩溃地蹲在地上的人,钟绢怡觉得自己高兴极了,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高兴过,钟言不是很冷静吗?她就要逐个击破她的冷静。

钟绢怡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钟轲刚好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看到钟言的异常,脸色一变忙过来抱住她,焦急地问:“怎么了,钟言你怎么了?是不是陆轻丞出了什么事?”

钟言带着恨意抬头,她就连自己的下唇被咬破了一个口也不知道,用哀莫大于心死来形容她也不为过,这时候的钟言连说话都困难,只死死盯着他,口齿一动,露出两个字来:“骗子!”

钟轲察觉不对,忙抬头问钟绢怡:“你说了什么?”

钟绢怡开开心心地吃着香蕉,笑意吟吟地一摊手:“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陆轻丞,她的身世什么的,我都告诉她了。”

钟轲下意识地责问了一声:“你为什么那么做?”

钟绢怡自然是笑:“我看她不爽好久了,她不是脸皮厚,不是口齿伶俐吗?我要让她知道,在绝对的真相面前,她只能向我低头……”

后面的事情钟言没继续听下去了,她知道钟绢怡说的是真的,不然钟轲也不会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陆轻丞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又是知道了什么,他才会像托孤一样做出这种事情来……

钟轲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自己可笑,这么多年来,自己所挺直的腰杆,自己的骄傲和反抗,全部都成了泡沫,原来这都是他们所默许的,这也是钟家给的奢侈,难怪……难怪钟绢怡那么讨厌她!

钟轲扶着她上了楼,就转身给不在家的爸妈打电话,钟言那一刻什么念头都没有,她想的是该怎么逃离这个地方。

等到钟轲把电话打完后,钟言已经收好行李箱站在他身后了,钟轲的心也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知道钟言这次出去,肯定不会再回来。

钟轲顿时红了眼眶,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对钟言一点用都没有,但他还是试着拉了钟言一把,哀求她道:“钟言,别走,你别走。”

钟言无奈地笑了笑,笑出来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她一个劲地摇头:“不行的,我本来不是钟家的……钟轲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钟轲反驳不了,他只能无力地说着别走,钟言甩开他的手,用凌厉的眼神看向他:“你记住,不管有没有我的存在,你都是欠了陆轻丞的。”

钟言说完之后,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眼泪也一路洒,直到走出钟家的时候,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又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出声。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口中的爸妈,她一直以为他们都去世了,才自欺欺人地在钟家过了下去,万万没想到,自己十几年都是生活在谎言当中……

但钟言一路走,也没有丢弃理智,她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回到钟家了,以后的生活她都需要自己扛起来,除了房租,还有很多需要花费的地方。

她选择走路去公交车,在拖着行李箱走在途中的时候,一辆豪华跑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钟言知道自己不再属于这种世界,她也不看,只低着头走路。

对方却摇下车窗喊了一声:“钟言!”

钟言没回答,对方就一直开着车跟着她,隔几秒又喊道:“钟言!”

钟言知道顾槐舟的意思,但她就是不想上车。

顾槐舟等了一会没了耐心,他便说道:“你想人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哭得那么惨吗?”

钟言没说话,她停了下来,就着车身上映出来的红桃子眼,看着顾槐舟问:“你这次也是来同情我的吗?”

顾槐舟大方承认了:“对,所以你要不要接受,接受就过来。”

钟言擦了擦眼泪,拖着行李就上了顾槐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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