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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久违的浪漫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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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陆轻丞离开后就切断联系一样,钟言的那条消息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就好像网络不稳,她从来没把那条消息发出去过一样。总之她等到了个寂寞。

但上天就好像非要和她开玩笑,她强烈渴求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人倒是见到了。

等到她从花丛中一抬头,就看到钟轲在那边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

钟言当时就站了起来,朝马路那头的钟轲嘶吼:“你怎么来了!”

钟轲低着头,麻溜地滚到她面前,低声说:“我出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了。”钟言一如既往地烦死他。

“只要不看到你,我每天都是艳阳天。”

钟轲好像对钟言的恶言恶语免疫了,听到这话后,他还抬起头问:“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只要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

钟言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最好不要说这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钟轲果然像颗贝壳一样闭嘴了,但他偏偏就赖着不走,一直站在钟言兼职的花店前面张望。

第一天钟言忽略了他,第二天钟轲还来,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最后在他把一顶遮阳帽放在钟言头上的时候,钟言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拿着小刀的手,指着钟轲问:“你怎么这么蠢呢?我不想让你做什么,你非要做什么!”

钟轲努了努嘴没说话,钟言一气之下直接全盘说道:“你搞清楚,你高三了,不是我说你,你一点用都没有,哪个高三生还和你一样游荡!”

钟轲被她说得低下头,钟言又说道:“难道你想着以后爸妈会帮你吗?你想多了,以你这种态度,去了公司也听不懂什么,别人当面骂你你也恐怕听不懂!”

钟轲这次终于有勇气抬头,但他说出的话却还是那样无赖:“我的人生就那样了,我也不在乎,现在我只想帮你。”

钟言见他油盐不进,气得喊了一声:“滚,不用帮!”

钟轲没有滚,他还是像癞皮狗一样在钟言身边留了下来,钟言不知道他住在哪,吃些什么,但每天只要她一上班,他就会准时出现在那个地方。

这……这他大爷的当保安呢?钟言又没有工资给他!

在钟言为钟轲头疼的时候,周云泽和陈筠纷纷给了她电话,周云泽要开学了,他的大学在南方。而陈筠也要开学了,她提前到校,想要约钟言出去玩。

但钟言才做了这份工作没多久,她也不好意思马上请假,便想了想同时约了两人出去吃火锅,他们并没有什么意见,吃喝玩乐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其实周云泽以前也算是认识陈筠,但也仅限于见过名字,就连真人长什么样,他确实没见过。

等到他第一眼见到陈筠的时候,便说了一声:“原来你就是陈筠,看着好熟悉,而且你们到了大学竟然玩到一起了,这世界真小。”

在旁边喝果汁的钟言听到这话,幽幽地说了一句:“这世界挺小,却也挺大。”

她的感叹漫不经心,但没人敢掉以轻心,陈筠和周云泽互相看了一眼,先由周云泽说道:“没事的,钟言。”

钟言自顾自地摇头:“我也就只是那么一说,来吃菜吃菜!”

谁都知道钟言有问题,尤其是这种快乐的时候,她可能更加会想起陆轻丞,那远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的陆轻丞。

好在陈筠会说笑话,周云泽也捧哏,两人一唱一和的,还是把饭桌上的气氛给盘活了。

三人从餐厅出来,又去ktv唱了会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的聚会才勉强结束。

站在漆黑夜色中时,钟言上前给了周云泽一个拥抱:“你怎么也要去那么远,真不习惯,去了那边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周云泽用力地回拍着她的肩膀:“你放心吧,我是谁啊,我是敢于反抗暴力的周云泽,而且现在我化肥肉为肌肉,可壮士了呢。”

钟言闻言也上前捏了捏周云泽的手臂,夸赞道:“不错嘛。”

临到周云泽想要对钟言说几句话的时候,他却说不出来了,他们都知道现在钟言面临着什么问题,但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并不在这。

他恍惚间,竟然想起那时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陆轻丞,也想到了暗自关照钟言的陆轻丞,他无奈地笑了笑,只对钟言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哥们虽然渺小,但是会说相声。”

钟言忙笑着摇头:“哎呀,不行的,听太多相声会笑出腹肌。”

两人就这么轻松地结束了对话,互相击掌告别。

和陈筠一起往回走的路上,钟言又发起了那个邀请:“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陈筠高兴得抱着钟言说好,就差在钟言的脸颊上来两口了。

陈筠到了钟言的公寓,先检视了一周,才满意地点头:“我还以为会冷清,没想到还挺温馨。”

钟言笑着说了声“那是”,后面那句话她没说出来,因为这些都是想着陆轻丞准备的,以前陆轻丞有说过要和她住校外,仔细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在洗脸睡觉之前,钟言又列行公事地给去卫生间给陆轻丞打了电话,差不多把今天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了一遍,才走出去。

这一出去却被陈筠拉了一把,她把钟言拉到窗边,悄悄掀开窗帘的一个角,小声说道:“刚才我就发现这里站了一个人,他好像一直在看着你家的方向,怎么感觉像个变态?”

钟言微微眯眼,根据那变态的身形猜出了那变态是谁,她咬了咬牙,给钟轲打了个电话:“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晚上装鬼吓人呢,给我死远点!”

不远处路灯下的钟轲才慢慢放下手机,一步步地走远了。

陈筠好奇,忙追问:“这是谁啊,你好像认识?”钟言把手机一丢,咬牙切齿地说道:“钟轲,我那个仇人弟弟。”

钟言的事情陈筠听说过,在那个大家都喜欢传播八卦的年代,钟言家的陈芝麻烂谷子都被他们给念叨了一遍。

再加上陆轻丞之前的离开,陈筠也明白钟言的态度为何那样了,不过她并不打算为钟轲说话,只搂着钟言离开:“只要不是变态就好……”

钟言自己都要开学了,钟轲却还在外面转悠,钟言连电话都不想打给钟庭,反正他的亲生儿子,他自己会看着办。

不过后来钟庭是给钟轲施压了,某天钟轲忽然迟疑地走上前来,看着忙碌地钟言问道:“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不然拿不到高中毕业证,所以……我能帮你遛狗吗?”

钟言凝眉看向他:“不可能,那是陆轻丞和我一起养的狗,我不可能让你动任何陆轻丞的东西!”

钟轲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脸色刷白,落下一句:“等我放假再来。”说完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在旁边看了十来天的老板终于好奇地问出声:“小钟这人真是你弟弟?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感觉脸皮厚了点。”

钟言也笑着应:“他这哪是脸皮厚,直接是不要脸了,其他事情就不说了,别管他,要是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他来,也别理他。”

老板也不好多说,只嘿嘿地笑着应下。

钟轲回学校后,钟言也开学了,她做兼职的时间少了不少,但她也没放弃,珍惜手里的每一分钱,好好把它攒了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学,钟言照样上,还拿出了和高中一样努力的劲头,小提琴,钟言也一天都不落下,教学课照样上,每天回去也不忘练习。

顾槐舟却没出现几次,他才来的那次,就先看向了钟言手里的小提琴,不得不说他很敏锐,因为她手里这把琴就是陆轻丞的。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钟言只管低头练琴。

渐渐的,钟言不再是那个最笨拙的同学,她只要一低头,手上一动,曲声冒出来的同时,情感也自然地流淌了出来。

就连一开始教学的学长,也看着她赞赏道:“钟言进步很大,平时肯定没少练习。你要是有什么秘诀的话,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比如你拉琴的时候想什么那些……”

钟言愣了愣,笑了,她拉琴时候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到陆轻丞了。

不过在上台分享的时候,她还是换了一个说法,轻声说道:“我拉琴的时候,都是想着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学长这时候点评道:“但你的琴声听起来很忧伤,看来你这个喜欢的东西,背后很有故事嘛!”

钟言暗骂一句直觉真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承认:“嗯,差不多吧。”

学长又转头和其他同学分享:“大家平时练习的时候可以照着钟言的方法来,我看着挺有效果的。不过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到,还是你们另外一个小老师顾槐舟听了告诉我的。”

其他同学听完在那边拍手,尽情地吹着顾槐舟的彩虹屁,钟言却站在原地扯嘴角,她就知道,顾槐舟那个冷魔,拿捏人心还挺有一套。

在钟言的小提琴逐渐拿手,就连雪梨也爱听的时候,班上的文艺委员找上了她,让她参加班上的五四文艺汇演,让小提琴出来拉拉分。

钟言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大学生很忙又很闲,但他们并不会刻意打听别人的私事,而且这批同学也很好,钟言便不再抗拒。

好在钟言的工作就只是拉小提琴,她并不需要参与到班上的舞蹈排练当中,这样的话兼职和学习也不会耽误。

不过在几次登台彩排的时候,钟言还是看到了顾槐舟,他似乎是学院里文艺部的工作人员,平常时候都能看到他在幕后忙上忙下。

钟言冷眼看着,并不主动上前搭话。

顾槐舟倒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喜欢,不管是学长学姐,还是同学们,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钟言又成了那个站在远端的异类。

而他们唯一的交集也来得莫名其妙,那时候钟言正站在台上拉琴,顾槐舟他们在台下布置会场。

在钟言拉琴结束后,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顾槐舟你不也是会拉琴嘛,你拉得怎么样?或者说那女同学比起你拉的,拉得如何。”

钟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她抬头看去,就见顾槐舟笑着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平淡地说:“没什么好比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

钟言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呢,这个回答……也倒是还行。

她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的时候,顾槐舟却也朝着她看过来,眼里有着淡薄的笑意,两人这一对视,让钟言直接嫌弃地转身离开。

站在顾槐舟身边的男同学又叫道:“不是吧,刚才我看见那同学瞪了你一眼,我肯定没看错,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讨厌你呢,真是奇了!”

顾槐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波澜不惊地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她一向如此。”

等到上台表演那天,钟言带了自己的礼服,其实她不怎么关注这些东西,这礼服也还是陆轻丞送的。

在她和文艺委员沟通之后,文艺委员也觉得可以,就敲定让她穿着这一身上台。

很奇怪,钟言以前明明没有上过台,就连唯一的一次机会都被耽搁了,但这次她却一点都不紧张,面对那么多优秀师生的时候,她意外地没有一丝波澜。

钟言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在幻想陆轻丞会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她,然后他会笑着听完一整曲,然后第一个给她鼓掌,最后朝她说道:“钟言,这是属于你的绚烂。”

想到这钟言也弯起嘴角,果真和陆轻丞所说的一样,她的绚烂来了!

钟言一抬手,激昂的琴声瞬间点燃了整个场馆,华彩乐章到来之后,钟言的琴声已经抓住了每一位观众的心。

她成功了!

钟言演奏完毕,就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同学们打,便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广场上,她拿出手机给陆轻丞打电话,陆轻丞没接,钟言却还是雀跃地朝电话里大喊:“陆轻丞,我和你一样,在舞台上大放光芒!你要不要来祝贺我啊?”

没人回答她,随之响彻云霄的是绽放在不远处的五彩烟花,一簇接着一簇,接连在天空中绽放,像是特意给她寄来的贺言,美丽盛大,令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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