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戴棒球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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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冰卿不太相信爱莎的话,她拿起手机给江南打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爱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联系不上的?”
“我们在梦想相见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之后也都是微信联系。
我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他都拒接了,然后用微信回过来,好像不方便接听电话似的。
算起来大概有三五天没见过面,但是微信是昨天开始就不回复了!”
胡冰卿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翻找着,但是没有发现异常,她看见江南与女儿的聊天记录结束在一个星期之前。
爱莎开车将她送回到中海一号,她坐在书房的转椅上,打开电脑看着屏幕里江南的资料。
江南,26岁,阳城人,毕业于滨城理工大学
22岁,大学毕业
23岁,跨专业通过司法考试
24岁,在阳城信仁律所实习一年
25岁,在阳城信仁律所执业
26岁,母亲病重来到滨城市中心医院做手术
母亲住院期间,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向聚宝盆小额贷款公司借了100万高利贷,顾新诚为其提供担保
随后进入致远律师事务所,担任主任胡冰卿的律师助理。
家住在珠江南路356号税务中专家属楼4栋一单元701室。
胡冰卿滑动着鼠标,反复看来看去好几遍,剩下就是一些江南出现在常春藤小区a栋单元门口的相片,并无特别之处。
江南去哪了?为什么失联了?
胡冰卿满脑子问号,心想:难道是顾新诚发现了我发现了江南是他的眼线吗?那就直接让他离职回到诚志就可以了。
这个顾新诚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为什么跟他站上边的没有什么好下场。
合伙人鲁志强失踪了,小三李婷婷坠楼了,眼线江南又失联了。
她放下鼠标,用手揉揉太阳穴,想的头开始疼了,也就不再去想了。
这几天为了陪着旎旎,在沙发上睡了几天,腰酸背痛,还困的要死,随意冲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和吕爱莎就来到了梦想大厦的新办公室,等待着,看看到底谁会选择她。
没想到第一个跑进来的是刘旖旎,她抱了抱瘦小的旎旎,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两个人简单谈了几句。
她和爱莎就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一看手表,九点整,两个人齐刷刷地望着门口。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十个,呼啦啦的陆陆续续的,基本上致远原来的女律师和女助理都来了。
胡冰卿感慨万千,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早已翻腾不已,她的内心充满了力量,这才是女性律师真正才有的样子。
大家一起走进会议室,每个人都表达着对女律师法律事业的焦虑和憧憬,或许大家在一起可以成立一个帮助女性的律所。
大家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们说着笑着,胡冰卿看着这些在不同年龄段,有着不同经历的法学工作者,内心激动的都想哭了。
她鞠躬感谢每一个人,感谢每一个选择致远,选择胡冰卿的人。
大家安顿好之后,吕爱莎看着胡冰卿说:“旎旎姐的二审开庭时间定在下周五上午,我已经通知她了。”
“好的,爱莎,咱俩下午去一趟中心医院,看一下江南的母亲,我给娄主任打电话,他没接,估计在做手术,咱们亲自去一趟问问。”
“好的。”
两个人来到市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胡冰卿接到了娄主任的回话,两个人直奔娄主任的办公室。
“江南的母亲手术很成功,已经出院有一周的时间了,应该是回阳城了,我们也有微信联系,恢复的也不错!”
“娄叔叔,你把他母亲的电话告诉我一下。”
“这可是病人的隐私,你要干什么?小冰!”
“娄叔叔,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你是看着我长大的。
江南我联系不上了,作为我的属下,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他,我想知道他发什么什么事!”
“真的假的,一个大活人找不到了吗?不过他母亲出院确实是一个舅舅过来安排的,我没有见过江南。”
“娄叔叔,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我爸,他很喜欢江南,怕他跟着担心上火的!”
“好吧!我找找电话发给你!”
“谢谢娄叔叔,他母亲住哪个病房?我再去打听打听!”
“走吧,我带你去,等会儿我还有个手术。号码发过去了!”
三个人说着往电梯间走去。
胡冰卿来到病房,看见走廊里有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听见爱莎跟那个大姐说:
“阿姨,我打听个事情?”
“哎哟,小姑娘,你说。”
“我父亲做手术需要钱,我之前认识一个病友是个姓王的老太太,她说借了高利贷,叫什么宝,你知道不?”
“那你可是问对人了,等我给你拿名片去。”
“诶呀,太谢谢阿姨了!”
吕爱莎一回头,看见胡冰卿惊讶的看着自己,眨了眨眼。
“给你,小姑娘,这个名片,你联系一下,好多人都借到钱了呢!利息算是低的,比银行高不点,你问问!”
“谢谢谢谢,我马上就打电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来到停车场,吕爱莎在车上搜了一下公司的地址,就直接开了过去。
胡冰卿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滨城房屋交易所。
“爱莎,确定是这里吗?这是什么地方,好像已经关门了!”
“主任,这里是房交所,就是买卖房屋的地方,在里面办理过户更名什么的地方。”
“那个聚宝盆在这里吗?这里看着像政府部门。”
“估计就在这附近,我打过电话,座机和手机都是没有人接,估计是下班时间!”
“已经下班了吗?”胡冰卿看了看手表道:
“好吧,确实是下班了,那我们明天再来,来之前打个电话先询问一下。”
“好的。”爱莎重新走进驾驶室,
“爱莎,我们去珠江南路356号。”
“那是,江南住的地方吗?”
“对!”
“好的!”
一辆棕色的沃尔沃被堵在进入滨城税务中专家属楼前面狭长的马路上,这条马路的两侧都是小商小贩的摊位,各种各样的烧烤,各种各样的小吃。
吕爱莎只好又掉头,把车停在地铁站的收费停车场,两个人走下车,一路上闻着烧烤摊位的炭火烤肉味,终于走到了五座破落的楼房前面。
吕爱莎走进一个开着的快递驿站,询问了具体的位置,然后两个人走进了第四排的一单元。
走到五楼的时候,胡冰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她才发现近期都没有去健身,也没有睡好,才上了几层楼就体力不支了!
吕爱莎站在五楼的楼梯上回头看着她笑了笑,等着她歇一歇在一起往楼上走。
这时从楼上跑下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的男人,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昏暗的楼道看不清楚脸。
胡冰卿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下,给那个男人让路,她看见男人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帽檐很低,看不清楚眼睛。
那个男人快速的跑下楼梯,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体里散发着一股肉包子的香味。
可能是没吃晚饭,又走了很远,刚又爬了楼梯,胡冰卿觉得自己饿的不行了。
两个人来到七楼,吕爱莎轻轻敲了一下右手边的门,突然有个人打开门,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探出只剩几根头发的脑袋,恶狠狠的看着吕爱莎,高声说道:
“701在对面,我这是703。”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胡冰卿和吕爱莎两个人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尴尬的对视一眼。
吕爱莎朝着701走过去,轻轻的敲着门,敲了1分钟也没有人应答,她就一直继续敲着。
“爱莎,应该是没人,算了吧。”
吕爱莎左手的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继续轻轻的敲着。
701的大爷咔哒一声打开大门。
“小姑娘啊,大晚上的不要敲了吧,我们都要休息了,他家已经好几天没人了!”
“不好意思,大爷,我是他老家的妹妹,那个是我姐姐。
我母亲病重在床,想最后见一眼我哥,可是我哥的工作单位我也去了,都说没看见他。
我妈命不久矣啊!也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吕爱莎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用手擦着。
胡冰卿睁大双眼,又马上转过头去,用双手捂着脸,她没脸看又怕自己笑出声露出马脚。
“诶呀,这么可怜的啊,小姑娘,那你着急也没有用啊,那小伙子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人回来了。
前几天有三个穿的像二流子似的人来找过他,说是他欠钱什么的,找他还钱。
前天还有一伙人,西装革履的来找他,也打听他去哪了。在你们之前还有一个男的也来过,都是先敲的我家门。
前面两伙人可能是追债的,刚才来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他朋友吧,我看他敲了几下门,然后拿钥匙开的门,进去半个多小时,刚走不一会儿。
你们可以追上去问问啊!很有可能是你哥的朋友呢,有可能知道你哥在哪呢!”
“好的,谢谢大爷了,我们赶紧去追了!”
吕爱莎说着拉着胡冰卿就往楼下跑过去,两个人跑到楼下,往周围看着。
但是天已经变暗,前面正好是夜市的小吃一条街,人山人海,刚才那个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主任,你别笑了。”吕爱莎双手拄着大腿揣着粗气,回头看着同样姿势在大笑的胡冰卿。
“小爱莎,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胡冰卿边喘气边笑着说。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怎么办?主任,看来江南是真的跑路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欠了很多钱。”
“看来还是的去贷款公司问问,咱们明天一早去吧!”胡冰卿直起身子,双手插着腰。
“主任,我们不报警吗?”爱莎好奇的问她。
“我们只是同事啊,你还真想给江南当妹妹啊?”胡冰卿笑着说。
吕爱莎尴尬的跟着笑了笑。
两个人走过夜市,胡冰卿饿的眼冒金星,看什么都想尝尝。
“主任,你吃过路边摊吗?你要是没吃过,我建议你不要尝试!”
“没吃过,才要尝试一下啊!”说着站在一个烤鱿鱼的摊位前看着。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吃,胡冰卿又觉得脏又特别想吃,最后吃的太多了,坐在副驾驶轻轻抚摸着肚子。
吕爱莎看着她笑了笑,开车送她回到了中海一号,她一进家门就赶紧跑去卫生间,拉的腿软。
“真的是不能贪嘴啊!”
她拿起电话打给母亲,想问问拉肚子吃什么药。
十分钟之后,女儿毕书君出现在胡冰卿的客厅,正在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哗啦哗啦地在里面翻着。
胡冰卿看着女儿,一下子趴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感谢你,小君,只有你来拯救妈妈了!”
厨房的微波炉叮地一声,小君翻出一盒药,把医药箱放回柜子,然后跑去厨房,端着一碗白粥出来。
毕书君把粥放在茶几上,把小勺子放在碗里,搅拌了几下。
小君又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从药盒里拿出三片药递给妈妈。
“妈,赶紧吃了!”
“好的!谢谢宝贝!”
胡冰卿把药放进嘴里,喝了一大口,一仰头,把药吞了进去。
毕书君凑近妈妈身边,闻了闻衣服的味道,带着嫌弃的表情问道:
“妈,你是不是去烧烤摊了?一身的烧烤味!”
“哈哈哈,是的,头一回吃就拉的不行了!”
“你是不是没吃大蒜?”
“啊呀,是啊,你咋知道,爱莎让我吃,我怕味大,就没吃!”
“我走了,你下次记得吃大蒜!”
“小君,我有事问你,你等一下。”
“啥事?我还得回去做卷子呢!姥姥只给我十分钟,已经八分钟了!”
“江南,最近一周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小君想都没想就回答了,然后一把关上门。
胡冰卿觉得药太苦,又把粥也喝光了,端着碗和杯子走进厨房,放进水槽里。
她举起胳膊闻了闻衬衫,皱了皱眉头,身上烧烤味太重了,她赶紧去换衣服洗澡了!
她站在花洒下面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冲着热水,她用力去回想着整个事情,尽量的想理出个头绪,可是越想越乱。
她突然像灵魂出窍一般,头发上泡沫还没有冲干净,就马上关上水龙头,把浴袍往身上一围,在旁边拽出一条毛巾包在头上,脚都顾不上擦干就跑出了卫生间。
她光着湿漉漉的脚丫子跑到书房,打开电脑,找到江南出现在常春藤单元门的那张相片。
相片中江南东张西望的往单元门里走,一个头上戴着黑色棒球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正从单元门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