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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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有人好梦一夜,有人辗转发侧难眠。近来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穆菀婞心绪杂乱,每夜都睡不踏实,总是噩梦连连,梦到和妹妹分开那时的情景,三更半夜大汗淋漓地吓醒。这晚,穆菀婞为了避免做噩梦,不敢合眼入眠了,只是蜷着双腿,倚靠在床边发呆。
她望着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烛火心神不宁,陷入沉思:真没想到,我们姐妹俩会弄成这样不堪的局面,不知道怎样菀宸才能原谅我!
忽然,烛火被一阵风吹得几近熄灭,她连忙起身,披上一条水绿色绣花披风,走上前去,重新点燃了蜡烛。
有了!穆菀婞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个与妹妹和好的绝妙的办法。
第二天清晨,穆菀婞早早起了床,精心打扮了一番,用厚重的脂粉,遮住了连日休息不好而造成的黑眼圈。她梳洗完毕,没吃早饭,便急匆匆赶往徐启鸣的府衙。
清晨的月港街头清冷极了,但一想到自己这个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办法,穆菀婞心中似揣着一个熨帖的小暖炉一般。
咚咚咚,穆菀婞叩响了府衙的大门。
过了许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厮探出脑袋,揉着眼睛说道:“罗拉姑娘?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徐大人还没起呢!”
穆菀婞抱歉地笑笑,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这样吧,我进去等他就好。”说罢,便侧身挤了进去。
小厮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又无奈地摇摇头,呵欠连天地回屋去了。
穆菀婞自己走到大厅,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菀婞,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菀宸的事有些眉目了……”当穆菀婞等得有些疲乏的时候,一个浑厚而又熟稔的男声将她唤醒。
“启鸣,你来了!”穆菀婞定睛一看,徐启鸣衣冠整齐地站在她的面前,刚刚刮过的青色胡茬还新鲜的很,他的身上还是依旧散发着好闻的青草般的香气。她沉醉半晌,终于开口道:“菀宸已经被袁子衿救出来了,我有另一件事想拜托你帮我,不知……”
“什么?袁子衿救出了菀宸!”徐启鸣脸色一变,瞬间就有恢复了平静,马上说:“你能找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吧。”说着,徐启鸣眼底潜着几丝笑意和戏谑,坐下来,端起小厮捧来的清茶漱口。他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撩起帕子拭了下嘴角,继续说道:“这么早,肯定没吃饭吧?”说罢,便站起身来,向内屋走去。穆菀婞小心翼翼紧随其后。
“我差人买了锅边糊,一起吃点吧!”徐启鸣引穆菀婞坐下,说道。
只见这锃亮的圆桌上精心摆着几碟子小菜,还有几碟油条、虾酥和蛎饼,此外,还有今日的“主角”——锅边糊。穆菀婞最近没有好好吃饭,今日在心上人面前,又有这么多美食,突然觉得饥饿汹涌袭来,肚子也叽叽咕咕抗议起来。
“坐下趁热吃吧!就你我两人,不必拘束。”徐启鸣笑盈盈地看了穆菀婞一眼,再次邀她坐下。
穆菀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了下来,拈起一只雪白的瓷勺,细细地品着锅边糊的鲜美味道。
“找我何事?”徐启鸣夹起一个虾酥,咀嚼起来,问道。
“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月港。”穆菀婞说罢,偷偷瞥了徐启鸣一眼。
徐启鸣毫无波澜地吃着小菜,心中却猛地一震,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要逃跑?半晌,他幽幽地问道:“哦?要去哪里?”
“其实,不是真舍得要走。”穆菀婞又瞥了徐启鸣一眼,不时吹着滚烫的锅边糊,说道:“其实,我是想通过假出走这件事,与菀宸和好!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离开,希望菀宸知道后,能去港口找我,然后借机和她和好,这样也不太丢面子不是?”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徐启鸣直截了当。
“我想请你帮我给菀宸送信,可以吗?”穆菀婞眼底闪着星星,期待地望着徐启鸣。
徐启鸣眼神闪躲起来,他伸手夹了一只虾饼给穆菀婞,心中掀起一阵海潮:这姐妹俩若是和好,后果怕是……徐启鸣心中瞬间演绎了可能发生的各种后果,他镇定清醒地说道:“愿意代劳。”
“太感谢你了,启鸣,等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穆菀婞激动地站起身来,说道。
“举手之劳!”徐启鸣用筷子指了指饭菜,说道:“别光顾着说话了,快吃吧!”
穆菀婞咧开嘴笑了笑,坐下开始安心品尝美味起来。
“你准备何时采取行动?”徐启鸣追问道。
“嗯……就明天吧?我约菀宸明日太阳落山前在码头相见。不知你可有时间?”穆菀婞狼吞虎咽地喝着锅边糊,说道。
“为你办事,没有时间也必须要有时间啊!”徐启鸣笑了笑,放下筷子,用帕子抹了抹嘴道。
穆菀婞抬起脸来,再次沦陷在了这个男人的温柔妥帖地陷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