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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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龙涎屿是个神秘的小岛，传说岛上有龙出没，故而盛产龙涎香。穆菀宸在独猪岛时，曾经熟读郑和部下费信后人流传的《星槎胜览》，所以知道龙涎屿的事。听见袁子衿也提到了龙涎屿，穆菀宸心情大好，对袁子衿说：“小袁，你还真是个小天才，你也看过费信的《星槎胜览》？”

袁子衿说：“那倒没有，不过我看过汪大渊的《岛夷志略》，上面记载龙涎屿盛产龙涎香，但不知道真假。”

穆菀宸说：“元朝的汪大渊和本朝的费信都说有，我相信一定有的。而且，我知道龙涎屿离爪哇国并不远，爪哇国的西面是苏门答腊国，龙涎屿就在苏门答腊国的北部。”

袁子衿忧心地说：“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穆菀宸说：“我曾在给佛郎机商人修船的时候，看过他们航海资料中有半部《郑和航海图》，里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苏门答腊开船，用干戍针，十二更船平龙涎屿；龙涎屿开船过洋用丹辛针。”

袁子衿高兴地说：“嗨，真好，就是……没听懂！”

穆菀宸说：“你不用听懂，总之三宝太监当年标明了龙涎屿的方位，我们照着这个方向去，准没错！”

经过一夜修整，次日一早，穆菀宸起锚西行，一路历经风险，终于来到了龙涎屿。

诚如汪大渊和费信书中所言，龙涎屿果然盛产龙涎香，当地商人为了炒作龙涎香的价格，愣说岛上有龙出没。

好在有袁子衿随行，他本着不听故事只聊生意的原则，收购了五斤七两龙涎香。

等他们再度返回月港，已经是嘉靖四十二年的春天了。

阔别月港两年多，穆菀宸等人回到月港后，内心是无比的激动和舒适。

两年来，不少官员上供龙涎香，大明局势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各地官员穷尽所能，为嘉靖皇帝求得数斤龙涎香，还有半数假货。就这，还在嘉靖四十一年的一场宫廷大火中全部焚毁。

嘉靖皇帝急购龙涎香，徐启鸣的上司户部尚书高耀严令徐启鸣采购龙涎香，在穆菀婞的帮助下，徐启鸣从外商手中购得八两龙涎香上交。嘉靖皇帝龙心大悦，竟然因此加封高耀太子少保，赐白银七百六十两。

广东巡抚为了三斤多龙涎香，不惜把澳门租给葡萄牙商人，以求通过葡萄牙商人购买龙涎香。

民间商人为了得到可以对外贸易的船引，甚至不惜勾结倭寇，希望通过海盗的力量买到龙涎香，两年来倭寇大起，朝廷水师再度驻扎澎湖，以稳定东南的局势。

穆菀宸等人回到了浣溪沙，给了大家一个莫大的惊喜。

兰若霏为穆菀宸等人组织了盛大的欢迎晚宴，然而到了晚上，穆菀宸惊奇地发现，参与晚宴的不光有浣溪沙的各位股东，徐启鸣也赫然在列。

穆菀宸惊诧不已，面对着昔日股东们的敬酒，竟然呆若木鸡，不知作何应对。袁子衿也发现气氛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低声对着穆菀宸耳语：“无论谁问，都只说买到龙涎香十八两。”

穆菀宸点头，又如是吩咐元跃。

这时，兰若霏举杯对穆菀宸说：“妹妹，你不在的日子里，多亏了徐大人照应，提前给咱们颁发了船引，胡大哥这两年一直在做外商的生意，咱们可谓是日进斗金啊。”

穆菀宸怯懦地说：“多谢徐大人，小女子这次是不是又犯事了？”

徐启鸣笑道：“穆姑娘说哪里话？你走那天被水匪围困，还是我让子衿去救你。徐某不是洪水猛兽，别说你没犯事，就算真有什么与律法不合之事，徐某也能为你遮掩。”

徐启鸣找水师救她的事，穆菀宸也听袁子衿说起过。此情此景，穆菀宸不得不举杯给徐启鸣敬酒说：“多谢徐大人救命之恩。”

徐启鸣一饮而尽，接着说：“徐某平素不善寒暄，可能并不被大家待见。但是徐某怎么说也是子衿的知己好友，跟兰老板也是要好的朋友，下次遇到这种事，穆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冒险，有事情找徐某，徐某定能相助。如是漂泊两年，着实让大家担心啊。”

穆菀宸再度给徐启鸣敬酒，表示谢意。

酒过数巡，晚宴结束，已经有了船引，胡大海和鲍复并不关注龙涎香的事，二人醉酒离开，兰若霏出门相送徐启鸣，陈耀眼珠一转，拉着元跃非要找个地摊继续拼酒。

偌大的房间，只剩穆菀宸和袁子衿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