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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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兰若霏告别穆菀宸，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她半躺在冰凉的藤椅上，一阵阵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兰若霏暗暗思忖到：这个时候，谁还肯借钱给我呢？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的此刻。

“班主，是我！”门外的是昕苒的声音。

“门没锁！”兰若霏懒懒地揉着太阳穴，不想起身。

“兰班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快想想办法筹钱吧！”昕苒开门见山。

“想想想！你说的容易，如今这世道谁会平白无故地给我们这么大一笔钱！”兰若霏像被点着的鞭炮，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班主莫急，不如向郑姑娘她们寻个帮助？这点钱对她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昕苒凑过来说道。兰若霏听此，心中一动。

“昕苒，你现在跑一趟，把平日和咱们交好的有头有脸的姑娘太太们请来一聚，说我请她们喝茶。”兰若霏的绝望的眼神里，终于散发出一点希望的光。她强打起精神，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从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太聪明，竟会有这样狼狈不堪的一天。她重重地箅着头，好像这样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些。

“班主，客人们都到了！”昕苒在门外催促。

“好，我这就来。”兰若霏说罢，从橱内端出一个精巧华美的匣子，她捻开锁扣，匣内散发着满满的珠光宝气。

“哎呀呀！姐妹们都来了呀！不好意思，首饰挑花眼了，我这请客的来迟了。”兰若霏迅速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嘻嘻哈哈地混入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之中。

“哟，若霏最近黑眼圈好严重啊，听说你最近遇到大事了！”郑丽芙阴阳怪气道。

“没，也没什么事。”兰若霏用帕子拭了拭额角沁出的汗珠。

“什么事呀？”“就是呀就是呀，她怎么了这是？”周围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听说若霏最近手头有点紧张……”郑丽芙抿了一口热茶，吐出几根碎茶叶梗说道：“呸呸呸，我说若霏，你这用的什么茶叶，又苦又碎，难喝死了！”

“茶水苦，能比得上咱们兰大老板的心里苦呀！对了，若霏不会想让咱们出点血把？哈哈哈哈”名媛甲挑衅地说。

“别闹！你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家若霏喊咱们来可是让咱们帮忙的！你说什么风凉话呀！”郑丽芙假模假样地责备道。

“哎呦，我真是该打该打，差点抢了若霏的台词，你说你说！”另一位名媛给兰若霏丢了个鄙夷的眼神。

兰若霏强忍心中怒火，将匣子端了出来，说道：“我兰若霏不会平白无故欠人人情，如今真是走投无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需要用钱。今天我将自己压箱底的珍宝首饰拿出来，姐妹们看有喜欢的，自愿出几个钱买回去玩玩，就算帮我的大忙了，若霏感激不尽。”说完，便打开了匣子。

“瞧瞧，这簪子一个个的多么精美，这珍珠多圆润呀……”名媛们地边看边挑。

“我就要这个吧！”郑丽芙挑到了一只镶嵌红蓝宝石的金簪，迅速簪到了头上。

“那自然是极美的！这簪子的红蓝宝石是来自国外，珍稀无比，你很有眼光的！”兰若霏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珍藏的宝物变成别人的东西。

“得了，别再写赞美诗了，我可没功夫听下去，喏，给你的！”郑丽芙从身上掏出几个铜钱，扔在了桌上，叮咣作响，甚是刺耳。

“丽芙，你什么意思！怎么就给……”兰若霏又气又恼道。

“你们快瞧瞧，乞讨的竟然还有嫌施舍的人给的少的，这是什么道理！”那位名媛挑事道。

“哎，你怎么说话呢！若霏可是咱们的好朋友，朋友有难怎能不帮呢！不过我就带了这点钱，下次再说吧！”郑丽芙装作无辜笑笑。

“我也没带够钱，就这点……”众人纷纷效仿。

兰若霏突然觉得周围好安静，可以听见自己心尖滴血的声音。

“走了走了！”郑丽芙招呼众人散去。兰若霏默默地整理着桌上散乱的一点银钱，唉声叹气。

“你瞧她那寒酸样，真可怜。”郑丽芙被前簇后拥地走出院子。

“可不是，求人办事还装清高，想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呀！”名媛嘻嘻哈哈地说道。

“你呀！嘴真毒！”郑丽芙用食指点了一下名媛甲的脑袋，接着说道：“不过，我喜欢。”

……

这一句句刺耳的嘲讽，狠狠地戳着站在侧墙边穆菀宸的心。她也没有想到，风头无两的名媛却沦为了走投无路可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