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流年不利姜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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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望生在被安国公问罪的时候，拉出姜华城和姜思澜的名头威胁赵端。
真是笨到家了！
赵端一边手起刀落，一边在奏折里给姜华城上眼药：
“陛下，党羽之祸乃国之大患，不可不除也！”
所以，夏明诚便将姜华城训成了孙子。
其实，手下门生贪墨灾银，并不足以证明姜华城有错，毕竟以姜华城的身家，压根就看不上那几千两银子的蝇头小利。
夏明诚之所以如此生气，主要原因还是：陇左州瘟疫爆发。
这个时代医药尚不发达，很多病症没有办法根治，是以人人都惧怕瘟疫，闻之色变。
偏偏爆发瘟疫的地点不是重灾区通惠郡，而是陇左州州府，距离帝都城仅仅三百里路程。
万一，瘟疫传到帝都城……
传进宫中，该如何是好？
夏明诚又惧又怒，加上闵尚书在一旁添油加醋挑火，他便将错全怪到姜华城头上。
闵贤松与姜华城有仇么？
并没有！
闵贤松纯粹是升官升上了瘾，他想坐上宰相之位，一览众山小，才不辞余力抹黑姜华城，拼命踩踩踩。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门生犯下贪墨罪，但在闵贤松眼中，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踩死姜华城的机会。
但他又很有几分小聪明，添油加醋挑火的话自个不开口，专门指使狗腿去当黑客。
比如，刚调到禁卫军中的崔超恺，就对夏明诚说：姜华城名义上为陛下分忧，自请退位罢相，可暗地里却指使门生贪墨救灾银，这显然是故意给陛下添堵，其心可诛啊！
而收了闵贤松两盒新鲜白虾的申梦儿也在枕边对夏明诚抱怨：姜相为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又古板又讨厌。
想当宰相想疯了的闵尚书，当真是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离间夏明诚和姜华城的关系，他知道夏明诚是个多疑的性子，说姜华城的坏听得多了，反而会怀疑是有人别有用心，于是，他又好心站出来替姜相代言，并怂恿夏明诚，把德高望重、能力出众的姜华城派去陇左州主持除瘟灭疫，好平息众怒民愤，也让姜华城戴罪立功赎过。
然而，夏明诚毕竟还没昏了头，骂姜华城归骂得狠，但送姜华城去疫区这等送死的事，他还是舍不得的。
直接驳回闵尚书的提议，并召集群臣议事。
“跳梁小丑！”
挨了一顿臭骂的姜华城如此评价户部尚书闵贤松，对于闵尚书的小动作，充满不屑。
虽说姜华城罢相闲赋在家品茶赏花，但他多年汲汲经营的关系网依旧消息灵通，对朝政的掌控从来没有落下一分一毫。
毕竟，不是每一个门生都像秦望生这么废物坑货，其他人还是很靠谱的。
闵贤松在天子面前上蹿下跳陷害于他，还刚开始他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不急于反击，而是悄悄编织一张大网等待时机成熟再重锤出击。
然而他的儿子姜慕北却十分忧虑：
“父亲，闵尚书或许不是您的对手，但陛下深宠梦妃，他……父亲不能不防啊！”
“梦妃，她若老实乖顺还好，为父懒得将一介以色侍君之人放在眼里，可她要是想跳出来和我作对，你姐姐不会放过她的。”
没错，姜思澜确实没打算放过申梦儿。
在申梦儿吹枕头风的第二天，姜思澜就以梦妃在斋戒祈福期间公然开荤为由，持金印将申梦儿关了禁闭，为期三个月，并撤了梦妃的侍寝牌子。
夏明诚挺贪念梦妃的床上功夫，但正值瘟疫之期，他也没心思继续颠鸾倒凤，便默许了姜思澜公报私仇的行为。
如此一来，闵尚书气得半死，姜华城却悠哉悠哉。
可今年的姜华城实在是流年不利，刚平息了坑货门生的贪腐风波，另一个门生又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起因源头是去年外放的顾长川。
顾长川到达江阴洲上任后，一边根据楼轶的指点对上司投其所好送礼，一边借助西北旧部的帮衬经营同僚关系。
加上他本人即有才华又踏实肯干，不但自请负责最吃力不讨好的农事，推广试种占城稻，还不贪功。
占城稻试种成功，仅仅不到五斤的种子，种了区区两亩多地，就收获上千斤金灿灿的稻谷，亩产量平均达到六百斤，且一年能种两季。
这可真是惊动了整个江阴，甚至整个怒澜江以南。
要知道，大宁朝的粮食产物平均产量都不高，麦子亩产三百，粟米亩产还更低，豆子之类的杂粮稍高，也高不过四百斤。
而且，因为今年连绵阴雨，以往粮食的主产地如辽南东岳和两陇都遭了灾，粮食大面积减产甚至绝产，就算有库存在，粮价也不可避免地升高了六成以上。
还在继续升高中，江淮江阴一带的桑蚕养殖户没受灾，却也快吃不上饭了。
还种情况下，突然冒出一个占城稻，既高产又好吃饱腹，还能适应于水中种植，当真是天降喜迅。
顾长川的直属上司常乐郡徊雁府太守立马将此事上报常乐郡郡守，而常乐郡郡守则马不停蹄将好消息报给江阴州州牧大人。
这是政绩呀！
实打实没有丝毫水分的政绩，上有功于朝庭，下利于万千黎民百姓，江阴州州牧当即召见顾长川。
他本身就与楼育庭有旧，加上心里头高兴，又不是朝中谁谁谁的门生附庸，还因年纪大了没指望再升官，便不管顾长川敏感的身份，对顾长川大肆褒奖一番，还要上奏朝庭为顾长川请功升职。
要不怎么说顾长权不贪哩！
种子是楼轶送给他的，稻谷是他亲手种的，连试种的田地和耕田的老黄牛，都是他自掏腰包买的，整个流程都没有假手他人，更没得到任何人帮助，几乎说的上和别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顾长川不要功劳，也不想升职，而是将功劳主动交给州牧大人、郡守大人、大守大人和全体江阴官员体系中的所有人。
他说，是上司赏识和同僚支持才种出占城稻，他不能一个人居功，应该大家一同分享，以后这稻就叫江州稻，这米就是咱江阴州的米。
他说，他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