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空中的恶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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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关键的时刻，机舱里飞出一条软索，正套在小虎子的肩膀上，像拉着小船一样拖着小虎子飞快地前进。这可省了小虎子好多的力气，简直是救命的稻草啊。
软索向着机舱收进去，一双柔软的小手紧紧拉住了他的双手，小虎子的身体就在江水里浸泡着，被飞机拖着跑。他的身后是一片水花，像开着摩托艇一样乘风破浪，不过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冰冷的江水扑面而来，简直要把长江边长大，谙熟水性的小虎子闷死了。
追到栈桥尽头的日军痴痴呆呆地望着，也忘了开枪射击。人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们目睹着飞机渐渐升上了天空，向着远方轰然而去。他们看到了小虎子在半空中被收进机舱的情景，人人犹如做梦一般。
“哗啦——”一声，小虎子被拖上了机身，几双有力的手将他拖进了机舱。
小虎子全身湿透了，满脸是水地抬头一看，拉住他双手的正是林菲儿。林菲儿也顾不得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抱住了虎子的脑袋，搂进怀里，放声痛哭。
虎子几乎被她搂得喘不过气来了，他亲切地叫了一声：“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撇下我的。”林菲儿哭的更伤心了。
“哼——”春妮在身后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嗨，虎子这不是好好滴吗？还哭啥呢？不是林菲儿姑娘提醒，我们可想不起来用飞索救人，读书就是好啊，脑子转的也快。”春雷拉着妹子说道。
“姐姐对不起你，险些将你扔下了，如果你不能上飞机，姐姐会跳下去跟你一起去死的。”林菲儿还在抱着小虎子的脑袋，呜咽地说着。
“我杀了那么多的小鬼子，就是死也值了。我知道姐姐不会抛下我的。”小虎子笑笑坐起身，笑着对大家说道：“这辈子头一次坐飞机，就炸了这么多的敌机，看明天小鬼子还拿什么轰炸我们的阵地，拿什么屠杀我们的老百姓。”
众人笑得有些勉强，春雷挠着脑袋说道：“虎子，那不是我们的功劳，那都是你一人干的，我们可不敢争功。”小虎子坦然说道：“别这么说，我们是战友，同生共死，没有你们的配合，我恐怕都回不来，还谈什么炸毁敌人的飞机，分工不同，功劳是大家的。”
林菲儿这时找到几件敌机飞行员留在机舱里的衣服，催促着他快换衣服。小虎子这时才觉得心都快凉透了。他不好意思挡着两位女生的面换衣服，就跑到驾驶舱去。
这时那飞行员正痛得满脸流汗，伤势发了，他是咬着牙在坚持着开飞机。“我的这条胳膊快不行了，你们最好做好跳伞的准备。”可是机舱里找不到那么多的降落伞，这意味着有几个人会随着飞机坠毁或是摔成肉酱。
“慢来，姐，你们快给飞行员包扎伤口。喂，你先别走，我会开汽车，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开飞机？”小虎子一边换衣服，一边对飞行员笑着说。
“嗯，这是先进技术，哪有第一次就开飞机的，这可不是现学现卖的。”飞行员被他的大胆吓呆了。新学员也没有在第一次就上飞机飞行的，稍有闪失，则是机毁人亡。
“这和你们开汽车是不一样的。”飞行员不住地摇着头。
“再先进的技术也是人学的嘛，现在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等你不能开了，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就这么办吧。现在就教我吧。”小虎子穿着日军的夹克服，还真的挺像一个飞行员的。他像开玩笑似的，将飞行员拎起来，放在一边。飞行员被他的力气吓到了。
看得出来，这小子年纪虽轻，却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飞行员也被他独自炸毁日军的机群而震撼，很多人难以完成的任务，居然被他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国军里面要是多一些这样的人，还怕小鬼子猖狂吗？
“将双手平放在方向舵上，两眼平视，两只脚板……”飞行员轻声细语地教着，小虎子学的很认真，那时的运输机其实学起来不像现代的运输机那么复杂。
美国就有一次航班客机的飞行员居然脑出血，昏厥过去。空中小姐被迫再找飞行员，没有一个会开，最后会开汽车的也去试试。一个人自告奋勇坐上飞行员位置，这临时飞行员居然在地面导航的教导下，将飞机开得安全着陆了。现学现卖还出现了奇迹。
飞行员是战战兢兢地教学，有几次小虎子稍有差错，他便大声呵斥，看他的样子满头大汗，好像小虎子随时会把飞机开得一头倒撞下来，将所有的人摔成肉饼。这个老师是提心吊胆，这个徒弟是满不在乎，不过学的很认真。
林菲儿这时正给飞行员上夹板：“教官，你也教我吧，我也想学开飞机。”她将飞行员称为了“教官”。
飞行员哭笑不得：“我的大小姐啊，哪有女的开飞机的，传出去得笑掉人的大牙。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就饶了我吧。就这一个徒弟都快让我烦死了。哼，要不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我哪里有这闲工夫。”
林菲儿瞪大了眼睛：“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懂不懂感恩哪？没有我，你这条胳膊就得残废了。你到底是教不教？嗯——”手下稍稍用力，飞行员就像杀猪一般叫起来：“轻点轻点，你们是爷，是奶奶，我一个也惹不起。得了，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你也学吧。”
林菲儿笑着坐上了副手席：“技多不压身，这年头多学几样本事没错。”
飞行员只有苦瓜着脸，教他们两个学飞行。咦？他发现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开飞机的好苗子，领悟力极强，两个人都在学，不时地提问，都快让他应接不暇了。这比一个人学习，效率高多了。
渐渐地东方发白，能看到地面的风景了，看到前面鄱阳湖的样子，忽然两架敌军的战斗机呼啸着飞过来了。他们逃遁，敌人早在地面的塔台向附近的机场通报了消息，这是来拦截他们的。
“支那飞行员，立即放弃无用的逃跑，随我机返回，我们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否则，将你们就地击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机舱里的通话器传来了敌机飞行员猖狂的叫声。他们不断地呼叫着，绕着运输机盘旋。
“你们做梦去吧，中国飞行员没有投降的先例，有种你们就把我们打下来。我们宁死不降！”林菲儿对着话筒大喊着。飞行员在后面苦笑：这才学习了多久开飞机啊，就能自称“飞行员”？不过还是为她的勇敢而赞叹。
“小鬼子，你们的井上参谋在我们的飞机上，想要开火，尽管来吧，我们死也有垫背的。”小虎子说完这几句话，就把座位让给了飞行员，自己站起身跑到机舱里去了。林菲儿也不知他想干什么。
“喂，我们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小日本追咱们都追到天上来了，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小虎子遍地搜索着，到处翻找。
春雷笑笑：“除了我们缴获的这挺机枪，机舱里还有两箱手雷，还有一挺重机枪。”他说着话，将雨布翻开，小虎子猛地吃了一惊。
“咦——这里怎么还躺着两具尸体哪？这可是新鲜。尸体都带到飞机上来了。”机舱的角落里并排躺着两具尸体，还用雨布盖着。看他们的穿着的工作服，这是两名机械师。这两个家伙嘴角流血，身上却没有血，只是脑袋像面条一样耷拉着，左右摇摆。
“哦，我们上这架飞机时，没想到里面还有两个家伙在鼓捣着什么，他们看到我们进来，想要反抗，都被我们收拾了。一时也来不及丢下飞机，就把他们暂时搁在这里了。”
春雷嘴角撇着，不屑地说道，“这两家伙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不经打。”技术人员不是战斗人员，如何能和武林高手过招？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嘛。
这时日军的战斗机眼看威胁无效，就对着运输机的上下左右进行威慑性射击，两架战斗机一左一右夹持着运输机，向前飞行。这是想要迫降这架运输机。天上的飞行不能距离太近，很容易发生碰撞，造成机毁人亡。
春雷兄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见到天上的飞机，昨夜也见到过，但那是黑夜，还是停在机场上的，当时匆匆忙忙，也没顾得细看。现在可是货真价实地飞行着，这让他们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了。
“咱们和他们拼了，宁死不做俘虏。落在他们手里还有的好？”春雷咬牙切齿地说。
“咱用机枪和他们干！”春妮抱着歪把子机枪，就想外面开火，一阵狂风刮进机舱，险些将她掀翻在地。春妮一脸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死人身上。山里的猎人胆子很大，春妮站起来，拍拍屁股，笑着说：“有这肉垫，坐着还挺舒服的，就是那上面的工具硌得慌。”听得小虎子目瞪口呆。
春妮说着捡起一顶鬼子的钢盔，冲到门口，朝着日军的战斗机砸了过去。三架飞机都是水平并列飞行。在天上扔东西砸飞机，那是闹着玩儿，根本没有作用，不过却吓了鬼子飞行员一跳。冷不防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脑后飞来，他扭脸一望，顿时脸色煞白，压低机头，忽地一下下滑飞走了。春雷兄妹哈哈大笑起来。
小虎子也笑了，还是孩子天性，玩起来可是别出心裁，他想到了别的办法。日军飞机再次从下面爬升上来，对着运输机“哒哒哒——”地开火了，机枪子弹从运输机的上面掠过去。“快快地投降，不然就击落你们！”日军的咆哮声在机舱里都能听见。
话音未落，就变成“我的天，天皇陛下！”的惊呼声。只见运输机的机舱里飞出来一个人，直扑这架战斗机！双手张开，面目狰狞，最可怕的是脸上还流着鲜血。怎么回事，难道天上来了僵尸，还是会飞的那种？
这僵尸径直朝着战斗机的螺旋桨飞来，那时的战斗机都是螺旋桨式，日军飞行员看着，心里充满了恐惧，都忘了自己还在操纵着飞机。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僵尸扑上了螺旋桨！
看着僵尸越来越近，他的飞机却是迎头而上，日军飞行员忍不住哭嚎起来：“妈妈啊——我不想死！天皇陛下救救我——”他以为这是那些死在他机枪子弹下的冤魂上天来找他了，要拉他坠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