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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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灵儿听罢，四处打量了一番，周边除了卖豆腐的摊位，也多是些买酒水和伙食的小店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她开口问：“那那个乞丐停留了多久？中间是否与人交谈？又或者说，他最后去了哪里？”
姜云盛当日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乞丐，当初只是觉得这个人和那个流浪乞丐神似，况且也并不知道这个乞丐会是日后破案的关键，便也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个人。
他思前想后道：“应该是往城外那边走了，倒是没瞧见他和谁交谈。”
韦灵儿点点头，若是按照姜云盛所说，此人穿着华丽，那必定在长安城有接济之人，亦或者是有自己的小生意。只不过，这生意必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营生。
如此看来，还是前者多一些。
“这里离泉文坊很近，若是往城外走，便是应该往那个方向去。”姜云盛往前看了一眼，指了指不远处，“不过，也就是瞧见过那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见了。”
此话如同一道撼人的钟声，不知为何，突然令她毛孔忽的张开，“糟了！”
韦灵儿说罢，抬起脚就往泉文坊方向移动。姜云盛因为身子弱，蹙眉，吃力的跟上，“韦大人，你是想到什么了？”
“若是他真的和这个案子有关，怕是有些人，该杀人灭口了！”韦灵儿语气骤然严肃，这么重要的一个关键人物，若是像那吏部小铺的伙计那般被杀人灭口，那堪破此案，怕是无望了。
姜云盛明白，她为了此案付出了许多，甚至没日没夜的去勘察却还被吏部的王廷玉倒打一耙。
他闻言，随着她迅速往泉文坊移动。
只是，千算万算，却终归是晚了一步，两人的脚步刚踏到泉文坊的门口，却见对面黑压压的一片，卷起的尘土似乎要将这白石的坊门给埋没进去。
人群为首的，正是吴祥，他一身甲胄，穿的严实，似乎他并不是要在长安城做事，宛若一个准备上战场的兵！
“韦尚书，您是在找他吗？”吴祥右手擎刀，左手像是提溜一只小鸡崽子一般，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的头几乎贴着身子，随着吴祥的动作，他的头颅也在晃来晃去。
“是他没错！”姜云盛通过那男子衣裳的装束，将人给认了出来，“只是，看样子，怕是已经给遇害了。”
既然这人证已经遇害，吴祥又带了这么多的兵，韦灵儿自知情况不对，伸出手拉着姜云盛道：“咱们得赶紧走。”
大理寺也好，御史台也罢，甚至……她乞求能再次遇到在长安街巡防的丘神绩。
吴祥带的兵太多，韦灵儿粗略的算过，圣上将他的兵权削弱，他剩的不多，但是足以将泉文坊的坊门给堵个严严实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姜云盛拖着虚弱的身子，面对如此的情况，却还没忘记对韦灵儿打趣一番。
初见她时，她穿着一身小厮衣裳，被梁叔从后院的草堆之中给揪了出来。他还记得当时她的眼神单纯又倔强，他便将她当成了别的酒坊派进来的小奸细。
只不过，正在他打算处置她的时候，却被李成瑞救走了。他那时听信李成瑞的话语，还真以为这丫头是三皇子的远方表亲。
他只觉得这丫头难缠，行事太过随意，一幅小孩子的心性。应该也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个任性的小丫头，就是那个名动京城的史上最年轻的刑部尚书——韦灵儿吧。
“保命要紧。”韦灵儿低声道：“来者不善，我们惹不起，但是还是躲得起的！”
话音刚落，突然从巷口和岔路口又涌出许多黑衣的兵，“是吴祥的人！”韦灵儿心口一紧，看来，吴祥今日，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姜云盛那只握住的手忽的被她松开来，他的心竟也莫名的落空一般，失落至极。
他恍若失神一般，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只被韦灵儿攥过的手，甚至，再抓住，似乎想要去握住什么东西一般，可终归握到的只是一场空。
“韦尚书，你让宣奇吃了那么多的苦，你以为你今日能够全身而退么？”吴祥咧着嘴，看向韦灵儿的眼神犹如看向一份盘中餐。
此时，程宣奇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这是上次丘神绩庆功宴之后，韦灵儿再次见她。
她似乎瘦了一圈，眼窝有些黧黑，还有些凹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没日没夜彻查案子的人，是她程宣奇呢。
“宣奇郡主。”即使心里惧的厉害，但韦灵儿的声音却还是一样的高昂，似乎吴祥所有的计划都尽在掌握一般，她朝着程宣奇，带着质问，“我究竟让郡主吃什么苦了？”
诬陷她弄脏裙摆的是程宣奇，莫名其妙与她针锋相对的也是程宣奇。
若真要算账，也该是她韦灵儿来算一算才是。
只不过，这股子底气，也只能问到这里了。韦灵儿清楚，今日吴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既然将自己麾下的兵都给调动出来，又敢公然在长安城放肆，吴祥定是准备和自己同归于尽了。
韦灵儿不禁苦笑一番，同归于尽这个词，自己甚至都不配用。自己手无寸铁，又怎么和这些习武之人斗争……
“韦灵儿，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无辜！”程宣奇愤愤，捏着拳头，似乎对韦灵儿带着颇多的恨意，“你以为维扬哥哥肯吃你这一套，我也会吃吗？你想多了！今日，我便要你一句话！活命和维扬哥哥，你只能选一个！”
又是因为林维扬！
韦灵儿心尖儿一颤，她不可否认的是，林维扬那张脸，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颜，可是……可是他真的就能让程宣奇爱成这样么？
她想不通，甚至还觉得程宣奇疯了……
韦灵儿开口，“郡主，我们就一定要针锋相对么？”
“你抢走了我未来的夫婿，难不成还让我对你十分亲切？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她程宣奇虽自小在父亲和姑妈的庇佑下长大，没有体会过世道的险恶，但她也绝不至于傻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