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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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王府】
薛檀来报：“王爷，菜市口那边孙茂即将要被问斩了。”
“好。”林维扬正瞅着桌上的糖葫芦发呆，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那视线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薛檀见状，忍不住提醒，“王爷，这糖葫芦，您还吃吗？”
“啊？”少年抬头，迟疑了片刻摇头：“不……不吃。”
“属下没有别的意思，这糖葫芦再不吃，怕是要化掉了。”
“化掉就给我！”林现不知何时从外头移了进来，兴致勃勃的没经过允许便拿起了那串糖葫芦，他猛的咬了一口：“别说，这糖葫芦还得是长安城的好吃，个头大，核还挑出来了，一口一个，甜而不腻……”
甜而不腻……又是这句。
少年在心底微叹，抬眼却忽的问道：“薛檀，你刚刚说谁要被问斩了？”
“嗯？”薛檀一愣，这糖葫芦是有多大的魅力，自己刚刚的话语，合着王爷根本没听啊：“孙……孙茂啊……”
“备马！”少年立刻起身。
王智忆和韦灵儿同乘一匹马穿过长安街，街市百姓便又沸腾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王寺丞和韦尚书才是青梅竹马吧？”
“这不比那日的少年般配多了？”
“韦尚书很少穿这么好看，定是为了和王寺丞一同约会，才精心装扮的。”
坐在马上的韦灵儿听了，恨不得跳下去和他们争辩一番。
你他妈约会去刑场？
她将头埋的越来越低，希望百姓的风言风语能少一些，见大家还是能认得出自己，她干脆将那根绿色披帛缠在一起，挡住了自己的脸。
惹不起，躲得起，都怪这同乘一匹马引得误会，这吾里告告真的是……
这笔账迟早要算！
两人一同骑马的这一幕，刚巧被岔路口出来的林维扬撞了个正着，他忽的扯动缰绳，将马停驻，身旁的林朝见状，也连忙停了下来。
“王爷。”他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句。
却见身旁的林维扬，黧黑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他没敢继续多说，只能默默的陪着，待两人远去，林维扬却开口道：“回府！”
“王爷……”林朝摸不着头脑，这刚出来不就，怎么就要回府了。
他见王爷一言不发，他便只能扯着缰绳，随他一同折返回去。
【菜市口】
菜市口围观的百姓众多，待孙茂披头散发的被按到台上，下面的百姓们便从提前准备好的竹筐里头拿出破鸡蛋和烂菜叶扔向孙茂。
“灵儿，我们莫要凑上前，站在这里看看就好。”王智忆见百姓们情绪激动，恐他们推搡了韦灵儿。
“好。”韦灵儿答应着，便和他站在远处瞧着。
那百姓们深受抓孩童‘恶魔’的荼毒，见恶人被抓，那股子愤怒也终于有了发泄之处，那些鸡蛋齐刷刷的如雨点一般砸上去，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还是行刑的人开口制止，那百姓们才得以消停。
只见孙茂头发沾满了黄色鸡蛋液，他的双手被绑住，并没有办法将那些脏东西拨开，无奈之下，他只能晃动着头，企图将那些东西甩开。
晃动的时候，那头发忽的往后撇去，韦灵儿却发觉，那人并不像是孙茂。
她忽的迈出了脚步，却被身后的王智忆拉住，他摇摇头制止：“别去，就当是稳住民心。”
“那孙茂究竟在哪？”韦灵儿不解：“智忆哥哥，孙茂不是一直在大理寺吗？”
“的确。”王智忆竟也不知是那个环节出了岔子，却也不能上前去拆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顶替孙茂的身份伏法。
韦灵儿还在扯着他的手，妄图去制止，却被他紧紧攥住，丝毫不肯让她靠前。
在一片叫好和喝彩之中，那个‘孙茂’被斩首。
她只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那瞬间，她挣脱开了王智忆的手，却什么都无法改变。
“这就是大理寺寺丞吗？”韦灵儿的笑，带着十足的怒火：“曾几何时，我以为王寺丞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却没想到……”
“灵儿……”王智忆还想解释，却见她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以前自己没有官职傍身，帮不了百姓和韦家。
如今自己是刑部尚书，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
太子又如何，太子难道就可以目无王法了吗？
她韦灵儿不服！
“韦姑娘。”一道带着笑的声音响起，她抬眼，却见是二皇子李成钰。
“二皇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
李成钰做了个‘嘘’的手势，却道：“跟我来！”
韦灵儿跟着他往深巷走去，一道棕黑色的门忽的打开，里头一个笼子中，关押着的，正是孙茂。
“孙茂？”
“是不是很诧异，孙茂为何会在我的手上？”
“是。”韦灵儿忽的皱眉，一股大胆的猜测涌了上来。
会不会，孙茂就是那个自己给自己下毒的人？
“我坦白。”李成钰将双手举起，笑着陈述：“韦尚书知道了，可不要罚我。是我去大理寺将孙茂带出来的，今日代他行刑的，是一个死囚。”
“殿下是想用孙茂扳倒太子吗？”韦灵儿抬眼。
“韦姑娘依旧是这样的开门见山。”李成钰笑了：“确实想，但是这件事情，却没有那么容易。”
“圣上宠爱可才人，又怎么会凭着一个孙茂来给自己所爱的人论罪。”
“聪明。”李成钰道：“但，把柄多了不压身。”
“嗯？”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就是那个意思。”李成钰笑笑：“若是往后搜集的证据多了，这太子倒台，岂不是指日可待？”
太子固然可恶，但是有这么一个处处想着算计自己兄长的弟弟，那更是可恶啊……
韦灵儿不禁摇摇头，林维扬这几个皇兄，可真够坏的。
“不过这一切，还是需要仰仗韦尚书。”李成钰的手摸着下巴：“不知韦姑娘想好了吗，是否要和我合作？”
“若是今日我不答应，殿下会不会再派人追杀我啊？”
“嗯？”李成钰知道韦灵儿直接，讲话带刺，但没想到是如此的直接……
他侧过脸，却和少女锋利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怎么会？”李成钰故作轻松，将自己也伪装成一个不知情的受害者：“往日，我那个手下确实行事太过于自我，做了许多伤害韦姑娘的事，但只要姑娘不计前嫌，我李成钰发誓，绝不会让姑娘再受委屈。”